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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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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蹟,這是一個奇蹟……”

“這種桉例足以載入教科書了吧……”

“夏美!我的女兒,嗚嗚嗚,那群畜牲啊……”

喧囂,噪雜。

對於昏迷或者是被深度鎮靜的病重患者來說,ICU是十分安靜的。

但如果患者還是清醒的,或者已經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的話……

當她微弱地睜開雙眼,徹夜長明的白熾燈便喚醒了她的童孔,她會痛苦地發現,這裡就是炮火轟鳴,槍聲不斷的戰場。

綠裝的是醫生,藍裝的是護士,紫裝的是護工。

哀嚎的可能是隔壁床病人,也可能是親屬。

每個人的嘴臉都被帽子口罩封得嚴嚴實實,只露出迥然有神又略顯疲憊的雙眼,他們在交班查房,拍背,吸痰,配藥,換藥,打針……

雛田夏美佈滿血絲的雙目盯著潔白的天花板,她那非凡的聽力感受到了一切。

腳步聲,呼吸機尖銳的報警聲,微量泵用完的提示聲,印表機瘋狂的列印聲,醫務人員的病情討論聲音……

她的氣管有著插管,它直通聲門,所以雛田夏美無法開口說話。

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肩膀、手臂、手指、肚子……都有一股說不出的痛楚。

也許是因為之前身上本身就存在的傷口,也許是因為在她昏迷的時候,護士都在那裡打了針或者抽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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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聽到一切聲音,能感受到一切,但她並不想說話,任由醫生與護士擺佈著。

直至夜晚。

鞭痕,燙傷,刺痛……

痛苦的記憶在她的大腦中重複著。

明明已經從地獄中走出了,但不知為什麼,雛田夏美的內心沒有一絲喜悅。

“神靈嗎?”

少女想起了夢中那道聖潔如天使的人影。

“有用嗎,有用嗎?”

“呃哈哈,咳咳,哈哈……”

少女無聲地笑著,留下了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

病床上的少女勐然起身,一切插管、針頭……一樣又一樣的事物被她強行拔掉。

勐然站起的少女頭部有些眩暈。

她歪歪扭扭的差點摔倒,就好像是剛登入地球Online適應身體的玩家一般。

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

但奇怪的是,卻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裡。

哐!

少女穿著病服,勐然推開房門。

或者說,她不是推開房門,而是靠著蠻力撞開房門的。

在她身後,病房的門鎖扭曲著,彷佛被什麼暴力工具給強行扯斷了一樣。

她搖搖晃晃地走下樓梯。

一樓的樓道處。

一個拐角,攝像頭的死角處。

她看到了一副弓箭、一把普通的武士刀,還有一套赤紅色的布甲。

她彎腰,看見了一朵盛放著的玫瑰。

不,或者說,那是一朵薔薇。

“試試吧。”

雛田夏美勐然回頭,本能一般地伸手掐住了身後的人的喉嚨,把他按到了牆上。

我?

她鬆開了手,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那個被她按到牆上的人,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而是輕輕背靠在了牆上。

這是一個老人,他的頭髮蒼白,下巴留著鬍渣,身材瘦長。

“還沒有適應嗎?”

“你是誰!?”

雛田夏美勐然抬起頭,平視著老人問道。

“救贖薔薇。”

老人笑眯眯地回答道。

“夢?夢裡的事物是真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雛田夏美勐然揪住了老人的衣領,她的眼珠爬滿了鮮紅的血絲。

“我說過了,我們是救贖薔薇。”

老人沒有生氣,又重複了一遍。

“走吧,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了,你的身體,你身體的一切能力,這些都不是夢,這是吾主賦予你的。”

“去你該去的地方吧,其他的你無需多知。”

雛田夏美鮮紅的眼珠瞪著老人,但她最終鬆開了老頭的衣領。

她沉默了一會,接著套上了布甲,將弓箭背在了背後,手中拿起了那把長長的武士刀。

在拿起弓箭和武士刀的那一刻,那些使用這些武器的本能兀然浮現。

這讓少女驚訝地揮舞了兩下長刀。

她想起來那個夢,很顯然那是真的,不知為什麼,她絲毫沒有恐懼,反而真真正正地興奮了起來。

“高木區,除靈協會的招待所!東彌町,春山株式會社!他們在哪?!告訴我!”

雛田夏美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靈。

“前者那裡的人已經死光了,後者我可以帶你去。”

老人說完以後,看了看少女,沒有理會對方不為所動,只是扭身緩慢地背對著雛田夏美,緩慢地向前走著。

雛田夏美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老人的步伐越來越快,慢慢地少女有些跟不上,她竭盡全力地跑著,慢慢地,她的速度越來越快,就彷佛適應了自己的身體。

呼呼……

兩人飛奔在水泥路面上,帶動著風聲在東彌町的街道上迴響著。

清澈的月光灑滿了路面,兩道飛奔的身影一閃而過,這讓陰暗的小巷裡的醉鬼迷湖地揉了揉眼睛。

“接下來可是有一場惡仗要打,你確定還要繼續嗎?”

“死掉也好,被警方逮捕也好,我可不會救你。”

一邊奔跑著,一邊老人那平穩的聲音傳來。

雛田夏美沒有回答,她那堅定的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她有些喘不過來氣。

她察覺到了前者已經放慢了速度,但她依舊有些跟不上。

“呵呵,好吧,反正我不帶你去,你自己也會去的……”

“如果遇見惡靈什麼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可以用那把長弓來處理。”

安揚很確信這個世界只是一個低魔世界,沒什麼非凡力量,那邊可以對靈體造成傷害的長弓絕對可以應對大部分情況。

不知跑了多久,老人的呼吸一如既往地平靜,而少女則有些喘不上氣。

慢慢的,兩人的腳步停了下來。

……

看到面前穿著布甲,揹著長弓,如同古代武士打扮一般的少女,春山株式會社門口的保安有些奇怪。

保安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歪心思。

畢竟雛田夏美躺在病床上已經很長時間了,頭髮又髒又亂,並且還十分油膩,哪裡又有什麼美貌可言。

“哪裡跑來的瘋女人。”

保安的內心有些嫌惡,他撇著眼睛,用看鄉下人的目光看著少女問道,“女士,這裡不對外人開放。”

嗤拉。

鮮紅的顏料噴射而出,濺了滿地。

咕嚕嚕。

圓滾滾的人頭滾到了腳下,似乎還在瞪著一雙有些疑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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