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世羽的額頭還有傷口,雨水不停沖刷著,傷口的頭髮混在了一起。
三人身上都有傷,繼續淋雨很有可能會感染。
劉延感覺不到疼痛,甚至也不敢確定自己有沒有傷到內臟。
抬頭看了看四周,雨霧中能見度很低。
“那邊有出口,去看看。”
劉延指著不遠處,那邊的叢林中有條小路。
“我走不了。”
泥地裡,莫憐語抬起頭來,唇上有雨珠低落。
劉延看了一眼石世羽,示意讓他來背,畢竟莫憐語不是喜歡石世羽麼?自己插手也不好。
然而石世羽冷哼一聲,直接偏過頭去。
見狀,莫憐語也是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劉延。
嘆了口氣,劉延無奈道,“算了,我來吧。”
蹲下身,莫憐語趴到了劉延的背上。
此刻這只受驚的小白兔神色已經是鎮定了許多。
雖然臉上還有些委屈,但神情間已經是恢復了些許女王般的自信和傲然。
等到劉延背起莫憐語,妖嬈的妖精在劉延耳邊吐著涼氣。
“小男寵,沒想到你還挺男人的嘛。”
莫憐語語氣酥酥軟軟的很有誘惑力,但劉延頓時臉色一冷。
“再用這個稱呼,信不信我把你丟下去??”
對於這個女瘋子,劉延可沒有什麼好臉色對她。
“哦。”
聽到這話,莫憐語頓時委屈的應了一聲。
“呵呵,你還有臉說話,不知道你發什麼瘋,等回去老子再和你算賬!”
走在前面的石世羽忽然回過頭來,一臉冷色的盯著莫憐語說道。
“我發什麼瘋?當時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沒法轉向,不然你以為老孃願意跟你殉情?!”
“你他媽沒法轉向!你在後座改氮氣裝置不是想死是什麼?!!”
石世羽瞬間反駁!
劉延夾在中間被吵得頭昏,頓時冷聲吼道。
“都他媽別吵!”
說話間,劉延脖子上青筋暴起。
石世羽只是看了劉延一眼,轉身默不作聲的走在前面。
莫憐語在背上彷彿也被嚇到了,乖巧的把頭靠在劉延肩上不再說話。
幾人一路走著,這一路劉延走得很艱難,腳下凹凸不平一腳深一腳淺,幾乎每一步都能帶起一地淤泥。
走出了小路,前面有著一棟建築。
而在這建築前面,是一處很寬廣的草叢,雜草叢生大概有人半腰高。
建築很破舊,整體都是一種蒼白的色調,而在這棟樓側面,還有一塊鏽跡斑斑的掛牌。
上面的字辨認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到掉了漆色的紅色十字架。
“這是家廢棄醫院?”
劉延不禁喃喃道。
而石世羽已經首當其衝的走進了草坪裡,前面就是屋簷,就算不能進去,也能躲雨。
劉延揹著莫憐語,沒有猶豫多久,便是抬腳追去。
這一路上,劉延都是有中心慌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周圍荒蕪的一切,心裡總是覺得怪怪的。
“這裡好荒涼啊……”
背上傳來莫憐語的聲音,語氣裡隱隱有些害怕。
“嗯。”
劉延應了一聲,這裡不僅僅是荒涼,更他在意的是,這些雜草的顏色實在是太鮮豔了。
或許莫憐語這些城裡的孩子不知道是什麼,但劉延很清楚。
在他老家的小鎮上,有些夭折的孩子是不能正式下葬入墳的。
一般就用絲布裹著,找一處土坡埋了,這種墓在農村一般被叫做絲娃娃。
而埋著小孩的地方,一般不會長植物,只會有這種顏色鮮豔的雜草。
走了幾分鐘,劉延只感覺胸口的血玉在發燙,心裡的不安也越發濃郁。
而雨幕越下越大,眼前的建築彷彿朦朧油畫,愈發模糊。
快到屋簷下時,劉延跟著石世羽跑了兩步。
到了屋簷劉延渾身已經溼了,而莫憐語的衣服和頭髮,也全部溼透,和劉延的衛衣粘在一起。
將莫憐語從背上放下,莫憐語扶著牆蹲了下來。
這裡的確是一家廢棄醫院,但似乎是後門,破舊的鐵門柵欄鎖頭已經壞了,內門玻璃碎了一地,透過破碎的玻璃,可以看到醫院裡的走廊。
“這裡好像是成橋醫院。”
石世羽皺著眉頭說了句。
“成橋醫院?”
劉延也是不禁疑惑,這個醫院渝都人基本都聽過,早些年因為一場官司倒閉了,貨真價實的黑心醫院。
成橋醫院本就是一家私人醫院,出的醫療事故很多,特別是小孩。
當時有傳聞,有的小孩甚至因為一場感冒,在成橋醫院輸液之後,就高燒不愈,直接夭折了。
到後面名聲越來越臭,這些醫療事故的家屬聯名把這家醫院告上了法庭。
法庭宣判結果下來,醫院被判下鉅額賠償,院長連夜潛逃了。
聽聞這事的時候,劉延還在讀書,那時候這家醫院的各種離奇故事,一度成為了劉延的陰影。
望著醫院的走廊,劉延不禁打了個寒顫,醫院後面的這塊地,恐怕就是當時埋葬這些夭折的小孩的。
“你儘快聯絡他們吧,這裡太荒了,我總感覺不舒服。”
劉延沉聲說道。
石世羽點了點頭,掏出手機還是沒有訊號,莫憐語的手機也是如此。
可這時,莫憐語摸著小腿,臉色有些痛楚。
“是怎麼了?”
劉延見狀連忙蹲下身去檢視,只見莫憐語小腿上的布條,已經被雨水完全打溼了,血跡透著布條,被雨水浸染成了淡紅色。
解開布條,牛仔褲的破口下,顯露著一條被雨水泡得發白的傷口。
傷口大約有半指深,血肉的凹痕裡,見不到一絲絲血色,被泡得發白。
劉延不禁皺起眉頭,這不是個小問題,這樣下去肯定要發炎的,如果發炎太嚴重,截肢都有可能。
“你別動。”
劉延冷聲道,“你這個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會要截肢的。”
劉延的話,把莫憐語頓時嚇了一跳,小腿一縮小,就連神色都是慌亂起來。
“我…我不想截肢,我不要坐輪椅,我不要!”
莫憐語話裡帶著哭腔,紅唇不停的發顫,此刻她的身上哪裡還有半分高傲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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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誰也聯絡不上怎麼辦?!”
“我問你怎麼辦?”
石世羽頓時氣急敗壞的說道,他的情況也不好,額頭上也是裂著傷口,雨水混著頭髮落在傷口裡。
“老子真的懶得說你!”
石世羽指著莫憐語罵道,“是,老子石家比不上你莫家千金,但你要找死別拉上老子!”
“你吼什麼吼啊?!”
莫憐語抬起頭來不甘的罵道,“誰讓你一直不從的?我告訴你,老孃要是被截肢了,我就帶著我爹去你家提親!你!!這輩子老孃就賴著你!”
兩人的對罵讓劉延不禁皺眉,都他媽的是兩個活寶。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聽到劉延的吼聲,兩人頓時閉嘴了。
在這種時候,劉延儼然成了三人的主心骨。
“現場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有人發現的,只是你腿上的傷拖不起。”
“你們在這呆著,我去醫院看看有沒有能用的繃帶或者消炎藥。”
劉延說著,已經重新處理好了莫憐語的傷口。
站起身來,劉延晃動著後門的鐵柵欄,才晃動兩下,鐵門吱吱呀呀的被拉開了。
“你一個人去?”
看著醫院走廊裡的黑暗,石世羽不禁皺著眉頭。
“外面沒人守著,一會有人來的話找不到我們。”
劉延沉聲回應道,說實話,看著走廊上的黑暗,劉延也有點心慌。
抗拒黑暗,是動物的本能,更何況,劉延的直覺總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這個地方,隱隱中藏匿著一種不祥的氣息。
“我跟你一起去。”
石世羽沒有多話,抬腳就走到劉延身邊。
他剛一動作,蹲坐在地上的莫憐語便是慌張的開口。
“不要丟我一個人在這!”
聽到這話,劉延的目光落到了莫憐語身上。
破舊的玻璃碎片旁,莫憐語蹲在地上滿臉委屈。
“我……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