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王家,在海城之中,不說是一個名門望族。
但至少在海城之中已經有了數百年,府邸上下百口人,一直居住在海城之中,基本上海城的人都已經人盡皆知。
但是如今偌大一個王家滿門盡數死在了海城之內。
此等大事,就算是要瞞也不可能瞞的住。
幾乎是在短短半天的時間裡,王家的滅門慘案,就已經悉數傳遍了整個海城。
海城之內的百姓,一時之間人人自危,流言蜚語在海城之內議論不斷。
“對了,你聽說那事了嗎?”
“什麼事?”
“咋們海城的王家滿門都給人殺了,現在王家的長子正在滿城尋找兇手呢。”
“不可能吧?王家上下可是有百口人啊,我前兩日還看見王家的下人外出,怎麼可能這麼短短幾日裡王家的人就已經死絕了?”
“誰說不是呢?聽說是妖人作祟啊,連咋們的城隍大人都被驚動了。”
“如果真有此事的話,那豈不是說我們這些百姓們都危險了,連王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在城裡都沒有逃脫妖人的毒手,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豈不是要任人宰割了?”
“哎...誰說不是呢,我都準備近幾日去投奔親戚家了,先呆上一陣子,等海城太平了再回來。”
“快快快,我也要回去收拾包袱,這海城哪裡還呆的下去。”
……
一時之間類似的言論不斷的在海城之內發酵。
人人自危,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從海城之內逃跑。
郡守府之內。
郡守朱時正坐於書桌之前,聽著臺下的人稟告著訊息。
“郡守大人,現在想要出城的太多了,我們若是繼續攔著,恐怕會激起民憤啊。”一名守城士兵打扮的人顫顫巍巍說道。
“廢物,一群廢物,城隍廟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這才幾日就讓城裡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此時的朱時怒不可歇,一掌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書案之上,直接將這價值不菲的紅木書桌拍成了兩截。
面前的守城士兵看的暗暗心驚。
這些年也不知道怎麼了,郡守朱時大人身體一日比一日好,和曾經那種病怏怏的樣子截然不同,而且近幾年脾氣也是越發的大了,稍有不順就會打罵身旁的人。
據說已經有不少下人已經被他生生的給打死了。
“你這麼惶恐的看著我做什麼?難道還怕我一個郡守會吃了你不成?”朱時陰冷的眼神掃過眼前的守城士兵,眼底閃過一絲血色,如果不是此時此刻他的身旁還有人的話,這士兵早就已經成為了他的血食了。
“不敢,小的只是看大人心煩,心中惶恐萬分,都怪我們做的不好,這等小事還要勞煩大人操心。”守城士兵誠惶誠恐的道。
就在剛才,他從朱時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縷殺氣,而且這種感覺他絕對沒有感覺錯。
這是常年軍旅之人的經驗。
所以就在剛才,郡守大人是真的對自己動了殺心的。
“郡守大人居然想要殺我?”想到這裡守城士兵的心裡越發的惶恐,根本不敢抬頭去看眼前的郡守。
他不過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守城士兵罷了。
如果郡守真的要殺他,他也不過就是死了也是白死。
根本就不會有人替他伸張冤屈。
“下去吧,城門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離開海城。”朱時開口道,“如果有一個人離開了海城,你們就小心你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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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我等一定不會讓一隻蒼蠅從海城之中飛出去的。”守城的士兵連連磕頭,一路連滾帶爬的從郡守府之中爬了出去。
“一群飯桶,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朱時面色鐵青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近日裡加強海城之中的戒備,也是為了兩日之後的節日,就是為了避免出岔子,沒有想到就算是他如此的小心,最終他最不想看到的場景還是發生了。
“郡守大人也不用太過於動怒,有聖子大人在,萬事都不會逃離他的掌控之中。”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
從屏風之後走出來了一位道人。
朱時一見來人,立刻拱了拱手道:“見過聖者大人。”
道人擺了擺手,“無須這麼多禮節,如今大事在即,如何將聖子大人的事情辦好才是最重要的。”
朱時目光一凝,“可城中之事導致那些愚民們紛紛想要出城,我怕屆時節日之日,城中的百姓未必能夠匯聚來多少人。”
道人哈哈一笑,“這有什麼可擔心的,無非是一些愚民罷了,你只需要將城門緊鎖不讓這些愚民們出城即可,不需要再理會那麼多。”
“至於兩日之後的節日,郡守大人你只需要開倉放糧,告訴那些百姓們有米有肉,那些愚蠢的百姓自然會蜂擁而至。”
郡守朱時眼神之中頓時露出一絲恍然之色,“多謝聖者大人指點,那如今這事究竟還要不要管?城隍與王家的那位長子似乎已經攪和了進來,我擔心他們對我們的大計產生影響。”
道人搖了搖頭,“幾個城隍罷了,成不了氣候,至於王家的那個長子,不過是學了一些雜毛的法術罷了,扒了那層身份,他什麼也不是,這裡可不是京城,而是朱郡守你的地盤啊。”
“與其擔心他們,郡守大人你不若將重點放在那些闖入城中的天外來客上,這些人或許才是我們真正的威脅。”
朱時點了點頭,臉上忽然又露出一絲猶豫之色,“聖者大人,城中那些百姓們,難道真的非死不可嗎?”
道人呵呵一笑說道,“郡守大人如今的天下,百姓早就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還要承受官府的欺壓,水患蝗災不絕,藩鎮之間相互征伐的兵災凌虐,海城之外處處可見易子而食,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妖魔白日出行,幾如地獄,這等慘狀,莫非郡守大人你看不見嗎?”
朱時的臉色頓時變得漲紅,道人依舊在不冷不淡的說道:“區區一城百姓,若是可以換得天下的安寧,又有何不可?這世間早就已經腐肉屍堆,搖搖欲墜,唯有改舊換新,讓我等聖教教化天下,天下百姓才可有喘氣之機啊!”
“朱郡守,你可莫要在這個時候,動搖了自己的心啊!”
道人的話音帶著一些蠱惑,如同靡靡之音一般鑽入朱時的耳中。
半響之後,朱時的神色再次堅定了起來,“聖者大人說的不錯,一切都是為了天下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