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耍了個心眼，他看見那漢子低頭不說話，就故意的作出個乾嘔的樣子，還虛弱的抓了抓我的衣服“十三，人家既然不想說，就不要強迫別人了…咱們做好事，也不是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吶，走吧，扶我起來”
這可說把那漢子給說臊的，從耳根子紅到脖子，就連他旁邊的自家娘們都開始嗷嗷了“哎，我說你個陳大貴，你這三聲悶不出個屁來，人家為你話呢，你倒是說呀”張牙舞爪的，深刻的將農村婦女骨子裡的霸道展現出來。
“你個臭婆娘知道什麼”陳大貴惡狠狠地瞪了眼媳婦，又紅著眼睛對著我們說“不是我不跟你們說，但你們要保證不報警！”
報警？我心裡一咕嚕，看來，這河裡的女人死的怕是有些非命吧！和寇仲看了眼，異口同聲的說“好！”，反正我們只要知道前因後果，這抓人的事情，有不是我們管，養著衙門的那些大人物，難道還是為了吃白飯的？
陳大貴看到我答應的很爽快，心裡也是松了口氣，粗糙的手抹了把臉，晃了下腦袋，就開始說“其實，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了，一直是村裡的禁忌，那時候我也才是十幾歲的樣子，當時村裡頭有錢，養了個戲班子，專門就在紅白喜事、祭祀祖祠的時候唱大戲，這戲班子裡頭有個花旦，叫楚人美，長得那叫一個俊！很多單身的小年輕都被他給迷了個神魂顛倒。欲罷不能，但她卻喜歡上了個不得了的人！”
“誰？”
陳大貴潤了潤舌頭“她喜歡上了村裡頭一讀書人，聽說是城裡人，被批鬥打下來的！當時就關在牛棚裡頭，整天被那些紅衛兵拉出來批鬥一下，你說也怪，這讀書人的骨頭也真硬，愣是打斷了好幾次，也不吭。要是我，早就自殺了事了。活著真造孽呀”他還感嘆了一聲。
“那按道理說，這楚人美跟他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呀，怎麼會……”陳紫琴在旁邊聽得也有些入迷，畢竟女人對於這種愛情故事，天生是沒有什麼免疫力的。
“但就是奇怪在這裡，你說一落魄的讀書人，一個是十裡八鄉的美女，也就不曉得怎麼滴就王八看綠豆看上癮了”陳大貴一副捶胸頓足的不甘。
旁邊的婦女就冷笑著“怎麼滴？你有想法…”
陳大貴打了個激靈，忙搖頭“怎麼可能，按照備份來說，我看到楚人美還要叫二姨呢！你可不要亂說”然後怕自己的媳婦深究，就繼續講下去“後來這事情就被捅出來了，村裡人當然都是譁然一片呀，那些宗老們都說丟了陳家祖宗的老臉了，打算找一戶人家將楚人美給嫁了，可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大夥一聽，這楚人美胡搞一氣，農村人都要面子，誰會娶她？難道就不怕被別人在後面指著罵？那些宗老一看，搶手的貨色變成了沒人要的浪貨，心裡也不舒暢，竟隨便打發了，找了個光棍懶漢，就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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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情人難成眷屬”我也不由的感嘆一聲“那後來呢？”
“這楚人美自然就不答應了，可你們也知曉，那時候村裡頭都是宗老說了管事，政府都不敢管！這一幫老頭子決定的東西，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嚨，他們也不改變一下的。而且為了怕丟臉，連個嫁娶儀式都沒有，當天晚上就送洞房了。那懶漢可高興的很，天上掉下個媳婦，那不傳宗接代就有後了嗎？想要同床，楚人美就反抗，惹怒了懶漢，直接來霸王硬上弓，這可發現個了不得的事情，原來這楚人美還是個雛兒！可把懶漢高興的，第二天滿大街的說，自己找了個好媳婦，那些外面的風言風語，根本就是胡亂瞎說的，這可把那些都小夥子們給弄眼紅了，一個勁兒的拉著懶漢要去喝酒，要把他給灌醉，懶漢高興就去了，你們都知道這喝醉酒的人腦袋就是個漿糊。在酒席上，有葛二流子，就對懶漢說：你媳婦這麼漂亮，要不…讓兄弟們去看看？”
我撇了下嘴“這懶漢不會答應了吧”要是我，誰大晚上去看我媳婦，我讓他明白什麼叫太監。
陳大貴一副糾結之色“這懶漢還真的同意了，帶了一幫狐朋狗友就回到了家裡，這時候楚人美哭累了睡著了，發現不對勁，一睜開眼，就看到一群的醉漢眼冒貪婪的看著她，嚇得她就坐在床角邊。那提出要來看看的二流子這是喝了幾斤的馬尿，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竟然伸出手打算摸楚人美，這懶漢自然就不肯同意了。但二流子怕是真的被**上腦了，一棍子將懶漢給打暈了，對著旁邊的眾人說：這娘們這麼漂亮，為何便宜這小子？大夥一起嚐嚐鮮，放心，這醜事誰會說出去，這幫人都是盲流子，每天胡亂混混，早就對楚人美有覬覦之心了，這一聽，都犯了混”
寇仲在旁邊聽的一愣，長大了嘴巴“不會把她給…”
陳大貴點頭“把楚人美給**了”
“混蛋！變態、就該殺光他們”陳紫琴也是瘋狂的叫著，紅著眼睛，她彷彿都聽到了楚人美那絕望的嚎叫聲。
“呼，這楚人美被**的當天晚上，她就投河自盡了…就在這裡”陳大貴指著面前的平穩的河流說道“那讀書人在楚人美死後…就從牛棚裡面消失不見了，誰也不曉得她去哪裡了”
這氣氛一陣的沉悶，我挑著頭，就看到那平靜的河面上露出一雙回憶、怨毒、哀傷的眼神。看得我也是渾身一震。
“哦，對了，你們怎麼知道這裡有…人死的？這應該別人不知道呀”陳大貴很謹慎的說道。
我看著他，露出白牙，幽幽的說“因為，我們看到楚人美了”
陰風互過，吹的陳大貴夫婦都是一顫，臉色猛的慘白。互相看了一眼，竟慌張的拉拽著自己的孩子走。
“爸媽，快看，有個人站在河上！”那男孩突然扭頭，就是大聲的叫道。
而也在這時候，一曲令人恐怖的唱戲聲傳來，伴隨著歌聲“郎在歡心處，妾在腸斷時，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離易，棄婦如今悔恨遲，君憶否當日鳳凰欣比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