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一趟天庭,從得道成仙後,他來天庭來得並不多,此時來找的是紫姑仙子。
仙府洞口,仙童已經站在門口,見他來了,畢恭畢敬的迎進屋內。
屋內燒著檀香,紫姑仙子正在燒茶,見簾子被撩開時便嫣然一笑,惹得茶香味道更濃些。
這紫姑仙子是茶神,已經許配給天庭的東皇帝君。
東皇帝君被稱是這萬年來根骨奇佳的體魄,出生便是仙體,只不過幾千年體魄,法力已經不容小看。
"自從蘇仙下凡就任山神後,可很久沒再回到這天上了。"
蘇杭款款落座,接過白玉小碗,一飲而盡,笑了笑。
紫姑掩著嘴笑,"當年便是渡你成仙的,還是凡人的時候就已經一副仙人樣,此時更像那些活了百八十萬年的老神仙,說罷,今日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傳聞東皇帝君送給仙姑的聘禮中有一份尋妖鏡。"
紫姑點頭,"倒是有這樣的東西,不過這仙家用不太著,你要著有何用?"杏眼掃了掃,忽的笑彎了眼睛,"莫非是為了那素味蒙面的蘇姑娘?"
見人點頭,紫姑嘆氣,"當年我渡你成仙時就發現你心中執念很深,本這樣的人是很難成仙的,因為仙就講究一個淡,可偏偏你靠著自己得道,若是以這股靈性繼續修煉,不出千年,必當是上神的位置。"
對面的人不可置否,顯然對此說辭毫不動心,紫姑亮了手腕,隔空抓出一個小巧的鏡子,"此物吃過我的靈氣,只聽我的話,恐怕你駕馭不了,你要他做何用,便和我說,我陪著你去一道。"
蘇杭道要用此鏡來尋妖界之門,那妖王的謹慎超過了他所想,這尋妖鏡本就上古留下的神器,有此能夠事半功倍。
紫姑也不含糊,喊了仙童交代了幾聲,便和蘇杭一起出門。
天庭到處都是霧騰騰的,剛行到一半,紫姑娘忽的記起還未待一包茶給月老,頗為歉意的看著蘇杭。
月老廟裡全是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樁子,樁子上是大小不一的粗線,粗線有的已經繫上了兩個人偶,有的只系上一個人偶,還有不少斷的。
"每個人的緣分都不一樣,紅繩也粗細不一,有緣無分的人紅線細得像一根針,命中註定的人紅繩有手指粗,是怎麼切也切不斷,還有的八竿子打不著,註定只能單相思,他們就係不上紅線。"
月老摸著長長的鬍鬚笑著在接過茶包,末了又加了一句,"紫仙姑的緣分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真心人確是東皇帝君呢。"
眾多紅繩中,蘇杭唯一注意到靠裡雜亂不堪的一個木樁,上面的紅繩好幾捆糾纏在一起,有時候一個人偶上纏繞好幾條褪色的紅線。
"這些都是世間不容的情愛,註定坎坷而沒有結果,蘇仙人,老夫有話不知該不該講,你和一段情確實是有緣無分啊。"
不用月老說,蘇杭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系在人偶上的線亂得出奇,另外一端寫的卻不是蘇白,字跡斑駁得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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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找一人。"
蘇杭不甘,他和蘇白不應該是這種結果。
找遍了所有紅妝,月老摸著鬍鬚喃喃自語,"這世間不管人,妖還是仙,定當有天定的緣分,沒有緣分的極少,若是沒有出現在這裡,那麼就意味著此人一生孤獨,最後迥然一身。"
"蘇仙人。"紫姑面色擔憂,按照月老這麼說,蘇仙最後的良人不是那位蘇姑娘?
"她不會迥然一身,一生孤獨,除了她,我也不會接受他人。"
蘇杭轉身便走,紫姑想追上安慰,卻不小心被紅繩絆倒,一根紅繩被抽出,恰好套在寫著蘇杭名字的人偶上,雜亂的繩子從人偶上掉下,繩子另外一端人偶上斑駁的字跡逐漸清晰。
"紫姑。""蘇杭。"
"蘇仙人。"紫姑追上,看了人半響,卻還是嘆氣,跟著人一起下凡間了。
阿寶正仰面看天氣呢,恰好看見蘇杭和一仙女從天上踩著雲朵降落。
這仙女可真是美啊,連雷震都看紅了臉,不自然的扭過頭去,專心致志的看著阿寶,越看覺得阿寶更加美。
紫姑客客氣氣的,因此人是來幫忙找主人的,雷震想儘量表現得友好一些,也點了點頭,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直說。
這愣頭青什麼時候開竅了啊,阿寶表面上不說,等紫姑一扭頭就狠狠掐了一把雷震。
雷震皮糙肉厚的當然不疼,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掐,只是人掐他就受著,末了還擔心人手是不是掐痛了。
此人真是沒救了,偏偏這副性子也看不出你為何生氣,為何吃醋,阿寶還能怎麼辦!
紫姑操縱著尋妖鏡,效果卻不好,她道再過幾日便是月圓之月,妖怪要成精本來就是要藉助日月精華,潛心修煉,那時候再用尋妖鏡,效果會更好。
阿寶一直覺得奇怪,蘇杭此人總是淡淡的,只有蘇白是例外,她在山裡那麼久,更是沒看見他和其他女妖說過公事之外的話,偏偏對著這仙女,兩人之中似乎多了一絲熟悉以及老朋友般的怡然自得。
"怎麼?"蘇杭察覺。
她搖頭,心裡嘀咕,這麼漂亮的大仙女,那只笨蛋神獸再不從妖界出來,恐怕就得頭頂頂著一片草原了。
蘇白打了聲哈欠,揉揉鼻子,左右無人,她順著挖好的洞鑽進山洞內。
白玉洞,水晶棺,手竟可以透過棺木直接摸到沉睡人的皮膚。
躺著的是自己當鬼差時候的身子,胸腔還在震動。
脖子透出一些疤痕,她把衣服拉開,嚴嚴實實衣服下的皮膚四分五裂,晶瑩剔透的線從皮膚裡穿縮而過,這具軀體,是活生生用針線縫製起來的。
她撫摸著針線下的皮膚,躺著的人忽然睜開,灰色的眼瞳毫無生氣,等她將手抽離,眼睛又重新閉上。
蘇白抽出袖中小刀,乾脆利落的刺入還在跳動的胸口。
刀口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一股又一股的靈氣,刀子還能感覺到胸膛裡的心臟不斷跳動的聲音。
看來,要想把這個軀體毀掉,恐怕這麼簡單還不行。
她甩出一團火,剛解除水晶棺,火苗便竄得一點都不剩。
"沒用的。"幾個鬼影從牆壁中透出來,這幾人有年輕者,也有年老者,蘇白看了看,覺得這些人和段信長得有些像。
一問才知道,這些人就是濟世山莊和妖界做交易而死去的那些人,在他們死後,杜思南讓他們來看守棺木。
"你為什麼要燒掉自己的肉身?"當時杜思南和蘇白的話,他們這幾個守護者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蘇白搖頭,她也不知道,隱約覺得具身體會惹出巨大的麻煩,那幾個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飄進牆壁去,不再出來。
不能在這裡久呆,蘇白原路返回,中途走錯了,去了另外一個洞口。
洞口全是血腥味,一副蟒蛇的骨架整整齊齊的堆在一旁,而蟒蛇的皮又放在一旁,四處的牆壁都是血跡。
蛇皮上有一塊白色的斑,蘇白想起第一次進洞後,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的那條蟒蛇。
直到處了洞口,四周彷彿還瀰漫著那股腐爛的味道。
剛跨入宮殿內就聽到添寶的笑聲,他正趴在杜思南的膝蓋上,後者溫吞的講故事。
"小白。"杜思南拍拍添寶起身。
蘇白很早就發現,儘管她很可能真名叫溫婉,但除了在書房那次外,杜思南還是叫自己蘇姑娘,或者小白。
"怎麼了,弄得髒兮兮的。"杜思南揮手,婢女立刻呈上溼帕。
添寶拉著蘇白到裡屋去,屋內軟榻上放著大小不一的抱枕,這抱枕十分精緻,而綢面上竟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羽毛,如同萃取了彩虹的光輝。
"這兩日我看你特別中意踏上的抱枕,便給你做了幾個新的,這羽毛是從鳳凰身上得來的,你是否喜歡?"
蘇白定定看著,冷冷淡淡:"看來妖王還有偷聽的習慣。"
杜思南在她發頂輕輕一吻,似笑非笑,"不要生氣好不好,我那是因為擔心你。"
放下抱枕後杜思南就走了,當天晚上,蘇白被添寶推醒。
"妖后,我帶你去一個秘密基地。"
跟著添寶,蘇白發現這秘密基地十分熟悉,可不就是前往山洞的路麼。
她不想繼續往前走,杜思南那麼看重那塊地,能偷偷進去第一次,不意味著能夠偷偷進去第二次,而添寶卻拉著她的手從山的後面繞過去。
山後被圈出一大塊,全是一個個土堆。
添寶不知道這些土堆代表著什麼,還十分高興的跳來跳去,被蘇白抓住假在腋下。
矇住添寶的眼睛,扒開土堆,裡面是一堆白骨。
骨頭顏色已經泛黃,顯然至少放了上百年,她又掏了幾個坑,有的坑甚至連放著好幾架骨頭。
這荒蕪的土包,竟然是一個萬人坑!
讓添寶不許把這裡的事說出去,她才帶著人往回走,半路遇見不少妖怪。
蘇白到這裡後早就發現,夜晚這個妖界就像死城,怎麼忽然冒出這麼多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