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毫不懷疑,再討論這個話題,很可能面前這男人會把另外幾根柱子也劈斷。
"不是說養了雞嗎?我要去看看。"
這話題一這養雞,杜思南又露出笑,讓人引著去養雞的地方。
這養雞場還當真像模像樣,不僅僅有雞,還有牛羊,看著妖女正拿著穀物餵雞,蘇白也接了過去,抓著一把穀物餵雞。
牆角一陣西索,杜思南已經察覺,卻只是示意周圍的人不用去理會。
蘇白喂了幾把穀物,背對草叢,"還不出來,難道不怕蚊子嗎?"
兔子精帶著小夥伴鑽了出來,臉色都紅紅的。
"過來吧。"杜思南笑著招手,小妖怪們一哄而上,圍著他甜甜的喊著妖王。
"你叫什麼?"杜思南問帶頭的小兔子精。
"添寶。"
"來這裡做什麼?"
"聽說又雞,我們還沒去過凡間,沒見過雞。"添寶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想偷偷來看的,誰知道就被抓包了。
小孩子是撒不了謊的,蘇白看得出來這些小妖怪都很喜歡杜思南,正看著,卻注意到側旁一直呆著的妖女看向添寶的目光憂心忡忡,甚至帶著一絲恐慌。
"要不要玩玩看。"蘇白朝添寶招手,添寶被吸引,從她掌心裡抓了一小把穀物,還有些不好意思,"妖后不醜,妖后漂亮。"
杜思南一臉好奇,蘇白就將這話說了,惹得他開懷大笑。
在添寶餵雞的時候,蘇白偷偷打量那妖女,對方竟有松了口氣的感覺,看著添寶的目光多了絲溫和。
下午,杜思南再來時,身後便跟著打扮精神的添寶。
按照杜思南的說法,添寶是給她解悶用的。他也不多留,呆了一會便帶著侍從離開,剩下兩雙眼睛大眼瞪小眼。
相處了一會,添寶也知曉面前這大姐姐不是個壞人,又是小妖怪,不一會耳朵也冒出來了,小尾巴也冒出來了,在大殿內跑來跑去的。
蘇白將今日所見的妖女相貌一描述,舔寶樂呵呵喊著孃親。
"孃親會的可多了,就是她讓我去看小雞的,不過最近孃親要到山那頭去照看果園,好久都不能回來,添寶得乖乖的,孃親回來才不會生氣。"
"山那頭的果園?"
"對啊,妖王很喜歡那個果園呢,幾十年前鄰居家的穿山甲哥哥也去那裡啦,不過好久都沒看見他回來,一定非常忙。"
說起妖王,添寶喋喋不休,只差用最好的話去把人從頭到腳誇了一遍。
"妖王是最好的好人。"直到困到睡著,添寶嘴裡還嘟噥著這麼一句。
把人塞進被窩裡,蘇白笑著嘆氣,才是小妖怪,就已經那麼話嘮,長大了要怎麼辦。
因為有了添寶,妖女們發現被刁難的次數少了很多,相應的,人不在宮殿的時候葉多了很多。
杜思南一天中第三次來到宮殿時被告知蘇白還在花園裡和小妖怪玩,說話的妖女到最後已經顫巍巍的下跪,軟成一攤。
"這可不行啊,在我面前撒嬌是可以的,但是在她面前,可不能表現得這麼無禮呢。"杜思南伸手摸了摸妖女的頭,語氣無奈。
妖女一聽就要磕頭,額頭卻被擋住,杜思南語氣涼涼,"額頭受傷可是會很麻煩的。"
花園
添寶趴在樹幹上數著數,眾多小妖怪朝四面跑去。
蘇白在林間穿梭,前幾日她已經將其他地方摸索了一遍,越看覺得這妖界構造有些意思。妖王的宮殿在中心,其他妖怪的住所便繞著宮殿而建,這幾日多虧又那些小妖怪,她也將這周遭地方都摸索了個遍,當初還真是自己走錯了,那座山在另外一頭。
門口依舊有妖女守著門,若是沒記錯的話,還有兩條大蟒蛇,若是要再進去,可真是不容易。
蘇白踩了踩鬆軟的土地,看來還得再操老本行啊。
鑽了半個時辰的土,髒兮兮的鑽出來,蘇白下意識喊:"給本姑娘擦臉。"
話落才一愣,給擦臉的那個男人此時不在妖界,也不知在哪裡晃悠呢。
很多事明明都可以自己做的,但遇到某個人後就像是喪失了自理能力,習慣真可怕啊,蘇白一邊感慨,一邊往回走。
路上碰見水潭,便附身捧了水洗臉,再抬頭時,水面猛的印出杜思南的影子來。
他是何時來的,蘇白驚訝自己未察覺,心裡也嘀咕著剛才扒拉洞的時候有沒有被發現,她也不戳穿,轉身的時候假意受到驚嚇。
"怎麼和小孩子玩得到處髒兮兮的。"杜思南拿出乾淨手帕幫她擦臉,動作明明輕柔得很,可蘇白就是一陣反胃,剛準備打掉,後者已經主動停下,將手帕塞進她手裡。
添寶以及其他小妖怪已經張望了好久,見妖王和妖後一起回來,都笑嘻嘻的圍上去。
妖王賞了不少零食,更讓小妖怪們開心。
杜思南讓小妖怪自己去玩,卻帶著蘇白往靜謐的院子去,因為不曉得對方知不知道自己今日到山洞的事,所以蘇白很沉默。
從實力上看,無論怎麼計劃,恐怕都不是這個妖王的對手。
那是一處靜謐的院子,和凡間樣式大致相同,院子裡栽了不少竹子,遇妖界樹木高大的特徵不同,顯然這些竹子是凡間之物。
杜思南開門,內是個精緻的小書房,書桌上兩張椅子對靠著,案桌上兩卷書冊攤開,窗臺是一株茂盛的君子蘭。
屋內擺設既有男子的精簡,又有女子的小家碧玉。
蘇白掏出一支毛病,撫摸上面的刻痕,"溫婉?"
"你的名字,我親自刻的。"杜思南遞過去另一支,"這支刻的是我的名字。"
"即便是真的,我也記不得了。"
蘇白把毛筆放下,心中是一點漣漪都無。
杜思南又露出招牌笑容,彷彿面前之人說什麼都可以。
"這裡只有我們會來,閒暇的時候,我們會一起打掃收拾,從來不假借他人之手,彼此又樂此不疲,若是你記得,便不會對我如此冷冰。"
蘇白看向屋內另外一閃小門,杜思南情緒也高漲起來,道這是送給她的禮物。
小門一堆開,引入眼簾的是白色的霧氣,一團又一團的雲氣漂在林間。
"那時你與我說,在夢裡見著了雲飄在地上,飄在一片竹林間,你說很羨慕天上的雲,覺得很美,帶你摸了幾次,你總說可惜。
那時就想幫你把雲圈養起來,可惜戰事爆發,國內有出了叛徒,"杜思南臉色灰白,"你不在的這幾百年間,我還原了你的夢,圈養了雲,就為了這一天引你來看。"
那深情的聲調與面龐,若是裝的,也太為高明。
蘇白輕撫著飄到身旁的雲,愛一個人到極致的心她懂的,否則當初也不會被傷到死去活來,杜思南的眼神和當初的她如出一轍。
此人確實是真的愛著另外一個她。
"我希望你幸福。"
杜思南渾身一陣,嘴唇翻了翻,想伸手去抱她,見人後退拒絕,眼神滿是受傷。
蘇白站定,"如果看到別的好女孩,就試著努力吧,因為我也受過傷,所以不想騙你。"
"那為什麼你又肯原諒讓你受傷的男人呢,既然你不肯接受別人,我也不會接受別人。"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蘇白沒回上杜思南的話,一路感慨的回了住處。
添寶正在藏點心,見她回來,有些慌亂。
"藏在枕頭下就不怕壓壞麼?"蘇白把點心掏出來,"不好吃?"
添寶搖頭,道想留給孃親吃的。
半夜十分,添寶卻說了夢話,哭著喊了孃親,蘇白把人喊醒,擦了淚痕。
就算活得比凡人還長,但畢竟還是小孩啊,離了孃親這麼久當然會想。
"我帶你去看孃親吧。"
添寶眼睛一亮,剛想說話又被捂住嘴巴,小妖怪也很賊精,立刻點頭。
剛開始門外的守衛可不少,侍女都能站半個屋子,但這些天蘇白到飯點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要不就和添寶玩,去看看雞,生活得比老年人還規律。
所以當她提出不要那麼多人跟著礙眼,杜思南也撤走了不少侍女。
屋外的守衛見最近妖后身邊的小紅人迷迷糊糊的走出來,捂著肚子要噓噓,便笑著讓人趕緊去,他們可不敢往屋裡看,等添寶往外走後就把門關上。
"妖后。"添寶小小聲喊著,回頭看宮殿若隱若現的已快看不清,立刻撒腿就跑。
跑了一路,忽的被小土包絆倒,蘇白鑽出頭,化成女子,走過去把人扶起來。
"妖后,你的原身是土撥鼠嗎?"
"....."
看著這麼純真的眼睛,蘇白按了按拳頭:要冷靜,不能打小孩!
妖界這一到夜晚也太黑了,添寶也說不出為什麼,只道大家都是這樣的,沒有人點燈,又一次他問起了,娘還不讓他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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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摸黑爬了半座山,小妖怪也不覺得累,一路上嘰嘰喳喳個沒完,山的那頭沒有果園,也沒有添寶的娘,只有無盡的廢墟還有荒蕪的土包。
"不是這樣的,這裡有個果園,大家都知道的,那時候隔壁穿山甲哥哥還說被妖王派到這裡來當差呢,還有狼外婆,都有來過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