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鑼打鼓之後,七八個箱子同時分佈開來,第一個箱子的絨布被掀開,人群裡倒是有人發出失望之聲,這箱子裡很顯然只是一株快焉壞的向日葵而已。
向日葵一株兩朵,根部抓著牢籠欄杆,顏色發灰。
一獨眼男子只敲了敲籠子的欄杆,向日葵便扭動著軀幹,不一會花朵中隱約現出兩張人臉來,人臉植物軀幹,惹得百姓尖叫不已,有孩子拿石頭砸這人臉,紅會的人也不管,只盯住人們不要靠近,道這畢竟是妖怪,也會傷人的。
百姓紛紛叫嚷著,獨眼人又故技重施,翻開裝著青蛇的籠子,也僅僅是敲了敲欄杆,那蛇頭還是蛇頭,但是長長的青尾逐漸幻化出人形,似乎被籠子禁錮著,人形只是稍微現行便立刻又變回蛇身。
眾人看得興沖沖,直到表演結束了還不放這紅會的人走,聽得幾天後還有一場,這才悻悻離開。
李青君和鄰居往家裡走,到了才發現那貴氣公子和妙曼女子都在門口等著,趕緊把人迎進去。
"可真是嚇人啊,沒想妖怪化身是那樣的,既然又妖,鬼必須也是有的咯。"難得神采飛揚的說了很多,李青君擔心客人嫌吵鬧,還是趕緊閉上了嘴巴,領著人去看房子。
房子已經儘量修繕過,但還是能看出簡陋的痕跡,李青君有些侷促,又道還有一間比較差的,不知道能不能住人。
"若是不能住人,擠一擠也是好的。"
蘇杭有些遺憾,居然還有一間,看來是沒有理由把小神獸留在身邊了啊。
"啊"
李青君張嘴,雖然覺得如此佳人才子,肯定是一對的,但就這麼提到這種事,還是讓人很為難嘛。
"不用看了,差的房間留給他。"蘇白滿意的把自己最寶貝的家當拿出來放好。
當天晚上,李青君果然準備了一桌子菜,見蘇白不吃,蘇杭也只吃了幾口便不再動,還連聲說明天就去問問大廚,儘量做出好吃的東西。
夜半十分,李青君睡得淺,聽到院門口又西索的聲音,透著沒關的窗戶便看到俊朗的身影徐徐開門而去,他早就覺得這兩個人不簡單,便沒有聲張,悄悄又閉上眼睛,沒敢去管。
隔壁就是紅會,院子裡還有一個屋子亮著等,裡面的人正在喝酒喧譁,沒有發現直接走大門走進來的人。
被關押的各色妖物倒是鬧騰起來,特別是蘇杭管轄山裡的妖,更是認出了山神。
"山神大人。"白狐淚眼汪汪的述說自己如何被抓來,每日雖然吃得好但已經許久都沒出籠子過了。
蘇杭安撫般摸了摸白狐的後頸,隨後問今日的青蛇以及向日葵精,兩隻妖怪也一臉懵懂,表示並沒有察覺又什麼不同,只是當聽到籠子被敲擊後身體便不受控制,無法掌握化形。
蘇杭敲了敲籠子,妖物卻無異樣,難道情況出現在那個獨眼人身上?
"山神大人,趕快救我們出去吧。"白狐喊著,他們都是剛修行不久的,所以才會那麼容易被抓到,現在再被關押下去,遲早有一天得死。
縱然先先把這一批妖怪放走,蘇杭發現這牢籠竟然無法摧毀,定是專門用於關押妖怪。偌大的房間裡飄揚著酒味,獨眼男人睡得呼嚕震天響,全然不知脖子大動脈處被人壓著,若是再重那麼一分,可就不用醒了。
人類,能操縱妖怪?
隔天清晨,李青君見一屋敞開,趕緊迎出去,然後就看見一隻從未見過的雪白動物慢悠悠的揹著個抱枕撒歡走出來。
圓鼓鼓的眼睛和李青君對視,那一團雪白裝作冷靜倒退回屋,啪的一下關上門。
目睹這一切的蘇杭笑得嘴角一揚。
再後來,儘管李青君嘗試詢問,但蘇白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蘇公子有看到嗎?"李青君實在是覺得奇怪。
"興許是李公子睡迷糊了。"
"......"
過了幾天,紅會又開了一場,獨眼男人只是敲了敲欄杆,牢裡的妖物便忍不住化形。
就算是再看了一次,蘇杭兩人也看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把戲。
"加入?"蘇白尾巴掃啊掃的,打了個哈欠,"隨你吧,慢走不送。"
蘇杭也不急,"不是要親自把那些企圖抓你的人揪出來?"見視線掃過來,他笑得越發溫柔,"當然,我出馬也可以。"
這激將法可是差死了,不過這麼說也沒錯,如果不是親自把這些混蛋一網打盡,那她出門幹啥。
知道兩人要暫時離開,李青君趕緊說會退錢,得知只是去對面應聘後,有點無語,這兩人究竟要做什麼。
帶著化身為獸形的蘇杭一現身,紅會的人嘖嘖稱奇,道還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妖,獨眼人顯然是領頭,讓人拿出了一袋錢要將這妖買下。
"這妖不買,我也有讓妖怪化形的本事,錢一下子就花光了,但是這生錢利器在手,錢是花不完的,我只要加入這紅會,然後你們平日給點小錢就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遂一起看向做主的獨眼人。
"你也能讓妖怪現行?"獨眼人湊近,"那就做一個看看。"
隨著男人一打響指,神獸隱隱化形,立地的是個妙曼漂亮女人,眾人看呆了眼。
蘇杭微微皺眉,脫下外衣罩住蘇白,衣料摩挲之間,漂亮的小獸鑽出來。
這可是能夠吸引很多人來看的啊,獨眼人已經動心,又道所有的妖都得關到籠子裡便與管理,這一項當然也被拒絕。
"她會聽我的,不用關進籠子裡。"
百般糾結之下,獨眼人還是撥了一個院子,打算明天加演一場,看看情況再說。
進屋後,蘇杭臉色並不是特別好看,那些男人齷蹉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不高興?為何要不高興?如果被人看著就要不高興,那以後你可要不高興很久的。"蘇白漫不經心道:"你最好自己收拾心情,畢竟我現在可不是因為你不高興就會改變自己的人,既然我不會為你改變,你只好自己改變來適應我。"
蘇杭未答話,只是化成一聲嘆息。
隔天,雪白的神獸一出來,眾人議論紛紛,再看神獸變出女子模樣,更是驚訝不已,紛紛打錢讓再來一次。
李青君是最吃驚的,之前還以為是看錯,但是那只神獸明顯就是那天他看到的那只,只不過這神獸就算化身人形,也看不到面容,原來是紅會跑出來的。
他還想看看住在家裡的兩個貴人,但沒看到人。
當天晚上,有兩個箱子被提進院子裡,獨眼人和送箱子的人隨口聊了幾句,均被蘇杭聽去。
獨眼人給了不少錢,其中一句便是吩咐那李老頭下次把籠子做得大些。
等人一出院子,化作獸形的蘇白消失在牆頭,而正在此時,獨眼人推開蘇杭的屋子,雖然擔心著蘇白,但蘇杭只能暫時按捺下來。
獨眼人還是想買這雪白妖怪,出的錢可比之前說的還要更多。
蘇杭不耐,從桌底下掏出兩大罈子酒,又幻化出一人一獸陪著獨眼人,自己掠出房屋,追著蘇白而去。
蘇白已經追了二里地,前方男人似乎不熟悉這裡的地形,還有一次走過頭了,再返回重新走的。
很快就出了羌鎮的界限,看來這李老頭不在這附近,幾乎沒有猶豫,蘇白繼續跟著男人。
走了一天,她倒是不累,但作為凡人,居然一天只睡了一個時辰,吃食只有饅頭和水,她也很佩服,
大雨天,她蹲在樹杈上,樹底下就是那趕路的男人。
一聲悶雷,密林裡不知從何處射來一隻利劍,就這麼釘入男人的太陽穴裡,蘇白也只來得及看見一人騎在馬上賓士而去。
樹下人早就已經死透,蘇白急得跺腳,在人懷裡掏出書信幾張,內容也只是款項到了而已。
她在返回的時候碰見追來的蘇杭,一聽人死了,蘇杭覺得蹊蹺,再折返,樹下還有血,但人不見了,而雨水打溼的腳印,卻只有一人的。
事已至此,蘇杭隱約也察覺,這紅會背後還有個大頭撐著,就在紅會準備離開羌鎮的時候,那個男人又出現了,面容自然是無恙,和獨眼人聊了幾句後拿著款項而去,也運來了兩個箱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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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會準備離開羌鎮,蘇杭兩人自然要跟著去,李青君卻遇到了麻煩。
有個老寡婦看上他了,便給了老闆錢要把這李青君買了,老闆是個見錢眼開的,還真的把李青君給賣了,這人哪裡肯,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這老寡婦還上門喊話,讓人往李家門上潑糞。
"哪裡來的人那麼討厭啊。"
守在李青君門前,見是個不認識的女子,老寡婦底氣也回來了,把事說了一遍,"當初是他自己賣給客棧掌櫃的,現在我又花錢把他買回去,這生意不是很正常和和算嘛。"
鄰居有人在笑:"你這半老徐娘要買一個小年輕幹什麼,一看人就瘦弱得很,能滿足你?"
這李青君其實一直在門後,聽得被這麼羞辱,實在是受不了了,開門怒瞪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