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山神最在意那只白乎乎的神獸,想著擒賊先擒王,等把神獸擒住了,還怕山神以後不對自家男人好好的。
消掉障眼法之後,她先假意做出要救雷震的舉動,又忽的施了身形往蘇白飛去,還未近身就被一股大力打得砸在牆上,哇的吐了好幾口鮮血。
蘇白只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倒是護在她身前的蘇杭眼神恐怖,廣袖一揮,跌倒在地的阿寶脖子便被提了起來。
雷震急了,就著被困住的姿態飛身前往,跪下,"我代她受罰。"
蘇杭不為所動,手逐漸縮緊,阿寶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行了,煩死了。"蘇白慢悠悠道:"她還沒傷我呢你就這樣,想想你以前,那你是不是現在就要去死啊。"
蘇杭一楞,松了手,默默垂首站了一會,頭回也不回的離開。
雷震下意識去看主人,對方眼神裡的落寞他看不懂。
"嚇死我了啊。"阿寶如願以償的撲進廣闊的懷裡,順便撈起對方僵直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你不對。"雷震沉聲道。
哼哼,阿寶小小哼唧兩聲,心想總有一天得把自家男人的觀念扭過來,必須是娘子最大,然後才能是主人最大。
蘇杭不在,雷震不肯離了主人,阿寶不肯離開自己男人,兩人就和柱子似得杵著。
半響,阿寶開口,"那個....山神不會真的去死了吧。"
雷震還很疑惑:"為什麼。"
阿寶翻白眼,對著躺得四平八穩的人道:"我覺得報復一個人的方法,不是遠離他,而是要讓他離不開,走不掉,心甘情願被束縛。"
蘇白睜眼,斜看後者,心裡五味雜陳。
當天晚上,蘇白睡得打呼,隱約察覺有人站在床邊,因為味道是熟悉的,她便不去理會,只知那人站了很久,沒有打擾,天色發白的時候才離開。
早晨之時,他又恢復之前平平淡淡,甚至有些無賴的樣子,除去處理公務之外便都陪在她身邊,甘心坐著小板凳辦公,把大而投柔軟的椅子給他當睡墊。
蘇白不是傻子,當她發現雷震和阿寶有時候會單獨被蘇杭叫到一邊時,便知道是有什麼事了。
雷震心裡藏不住事,見到蘇白的時候眼神一直躲閃,氣得阿寶翻白眼,"我真是不用擔心你出軌了,什麼事都寫在臉上!"
雷震有些沮喪,他也知道自己不善言辭,還很傻。
阿寶嘆氣,"可是我怎麼就那麼喜歡你呢。"
後者眼睛一亮,憨厚的笑了。
"我說你們能不能找個密閉的地方談情說愛。"
兩人抬頭,化成獸形的蘇白懶洋洋的躺在樹枝上。
雷震很誇張的後退一步,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騙主人。
"雷震,你不乖哦。"
"主人,不是!"雷震神色一急,衝動道:"是山神大人他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制止,蘇白跳下,"我不想聽。"
"如果是他要去送死的訊息呢。"阿寶忽然插嘴。
"那我也不想聽,就算他死了也不用和我說。"
山神廟,蘇杭背脊挺得很直,正在書寫著些什麼,見人大搖大擺的進來,笑了,"等一下才到榻上。"
哼,蘇白偏偏不聽,故意踩到軟墊上,墊子上踩出一竄竄梅花印。
蘇杭起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抬了盆水進來,沾溼了手帕,把毛茸茸的腿抓著,細心給人擦著腳上的肉墊。
冰冰涼涼的溼帕擦著很舒服,蘇白哼哼唧唧了兩聲,舒服得伸直了懶腰,像只大白貓似得。
對方手勁輕輕柔柔,肉墊又十分敏感,揉著揉著她下意識化了人形,腳踝還在對方手裡。
睜眼,對上雲淡風輕的面龐,她卻沒漏掉對方眼睛裡計劃成功而一閃而過的笑意,當場抽出腳踝,順便甩了一尾巴。
本以為人會被甩走,卻沒想蘇杭靠了上來,雙手抓著扶手兩端,把人圈在懷裡。
"答應我,以後不要讓別人為你擦腳。"
"我不答應,若是看到誰好,我不僅要讓他為我擦腳,還要他睡在我身邊。"
蘇杭並沒有大發雷霆,只是很認真的看著懷裡的面龐,好一會才揉了她腦袋一下,端著水盆出門。
蘇白自個和自個玩了一會,覺得無聊又熱,便跑到小溪裡捉魚玩,這天色黯下了,雷震找來,她才恍然大悟。
因為每天這個時候,蘇杭都會準時準點的出現把她帶回去,今日因為人沒來,她下意識忘記了時間。
路過山神廟的時候,她瞅見內屋昏暗的燈光中執筆認真寫著些什麼的人。
蘇杭立刻察覺,抬頭,伸手朝門口招了招,她昂首挺胸甩頭離開,不再理會。
之後幾天,蘇杭很忙,那黑色的身影沒再像以前一樣纏得自己死死的,取而代之的是寸步不離的雷震,還有阿寶。
這幾日,蘇白跑遍了整座山頭,也不用神力,每天在山裡修煉的妖怪們經常看見一團白色的影子像一團風一樣飛過去,留下一團撒歡的腳印。
晚上,蘇白也不化成人形,就這麼睡著,人以來她便醒了,只是未動。
"又瘋跑了一天。"
一隻手輕輕幫著摘去黏在獸毛上的蒼耳,動作很輕柔。
蘇白睜眼,看著蹲在地上認真幫撿蒼耳的男人,又重新閉上眼睛。
額頭細嫩的絨毛被撥開,溼熱的吻印了上來,很快又離開,當連腳步聲都消失時她才睜開眼睛。
沒幾天,蘇杭走了,蘇白也見到了那幾日一直伏在蘇杭案桌上的紙,滿滿的都是叮囑。
"你真的不想知道他去了哪裡?"阿寶忍不住問。
"不想。"蘇白換了一個坐姿。
"你知不知道,他託我們一定要保護好你。"
"雷震本來就是我的人,保護我天經地義。"
見人如此,阿寶有些同情山神大人,她本以為蘇白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這一路看下來,好像真的是刀子嘴刀子心。
蘇杭不在的第一天晚上,雷震抗著水盆走進來,五大三粗的身子慫著,就要給蘇白洗腳。
蘇白眼睛一斜,心想今天讓你給我洗腳,明天你就得被阿寶念死,不過她還是很好奇,這榆木腦袋什麼時候開竅了,能做出這麼貼心的舉動。
雷震有些不好意思,說是山神大人吩咐的。
蘇白一愣,想起當初那人溫柔的幫自己洗腳的樣子。
最後,她還是讓人退下,盯著水盆好一會,才化作人形,把髒兮兮的腳放進去晃盪兩下算了事。
蘇杭走後,山裡出了事。
有修煉的妖怪失蹤了,先來山神廟的是平日裡羞答答的含羞草精,這總是不湊熱鬧的小妖怪葉子都快蜷縮到地底下去了,見到雷震後更是半天都不敢把枝葉舒展開。
"真不知是怎麼回事,我們每天早晨都會到山頂修煉的,那日他沒來找我,我便自己去了,後來在山頂也沒見到人,連續好幾天都沒見到人,是真的不見了嗚嗚嗚嗚。"
蘇白打了個哈欠,"是不是太輕了,被風吹到哪裡去了,還沒趕回來。"
眾人:.....
含羞草精又把葉子蜷縮起來蓋住腦袋,委委屈屈的看著神獸,是誰說有困難找神獸的!這只神獸看起來特別的不靠譜!
"我是說真的,要不你就再等等吧,說不定他走得慢。"
含羞草精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被誆走,沒幾天一隻熊頭探進山神廟,廟頂肉眼可見的出現幾條裂縫。
"我仔不見了。"
熊慫拉著腦袋,道自己和兒子都在這山裡修煉,這幾天天氣還不錯,也不熱,孩子難收心愛跑出去玩,結果昨天到今天都沒回來。
"你怎麼確定他不見了?"蘇白好奇。
熊懨懨道:"一般熊孩子撒泡尿順著味道就能找到了,但昨天到今天怎麼都找不到.....需不需要我示範一下?"
隨著山裡不見的妖怪越來越多,找上山神廟的妖也越來越多,蘇白均不理會。
阿寶不忍心,山神擅自離開守護的山本來就是不應該,若是山裡出了大事,最後天庭怪罪的絕對是山神,那些刑法不會淺的。
而如此大規模妖怪失蹤,若是算到山神頭上,一定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她以為蘇白是不懂其中的厲害關係,便好心去說了。
"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那天罰砸在身上的記憶,我也還沒忘記。"蘇白冷著聲音說完,便是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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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斷定這蘇白一定是個沒心肝的人,也就不再勸說。
這山裡失去寧靜,每天夜裡都聽得有妖精再哭。
一日清晨,阿寶見蘇白渾身髒兮兮的從外面回來,嘴裡吊著一株瑟瑟發抖的含羞草。她剛想開口說話,含羞草就被無情的拋過來。
含羞草真是要羞死了,前面被法力高強的神獸叼著就算了,現在又被專門捉妖的女人毫不留情的抓著,他的草生怎麼那麼命苦!
含羞草一回來,各種妖怪也就紛紛找上門詢問,蘇白發火,吼了一嗓子,把一干妖怪都吼得一愣一愣的。
阿寶悄悄走進屋內,立刻被雷震攔住,她壓低聲音,"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她!她一巴掌掄過來我得吐半升血,你應該保護的是我不是她,你要是不讓開我就大叫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