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不想出診，以往也出診過，就是黃妙怡家別墅，那次的經歷就非常詭異，好在最終的結果還不錯。
聽女人說我家先生，感覺不是她丈夫，更不知道那位先生為什麼自己不來，也就問道：“您貴姓？要幫誰找醫生呢？”
“哦，我免貴姓李，李素雲。”女人微笑著說道：“我家先生姓馬，叫馬樹義，我是保姆，先生癱瘓在床已經二年多了，不能來診所，叮囑我幫忙找一個心理醫生，價格面議，應該少不了您的。”
我一聽還是一個癱瘓患者，這就不奇怪了，或許是因為癱瘓之後心態不好，導致的休息不好，可能也有些抑鬱之類的。
“那好吧！”我點頭站了起來，變換衣服邊問道：“馬先生多大年紀了？平時有什麼症狀嗎？”
“三十三歲。”李素雲遲疑一下說道：“也沒看到有什麼症狀，就是有時候眼睛發直，很正常的一個人，最近休息不好，眼眶都有些發黑，別的就沒什麼了。”
我覺得休息不好眼眶發黑也正常，換上衣服就跟著李素雲下了樓，這類患者我是願意接的，起碼不會有其他的事情。
李素雲認為我會有車，看我也站在路邊，還笑了笑，立即攔了一輛計程車，一路來到一個小區前。
這個小區不是那種高檔的小區，沒幾棟樓，也很舊，好像被物業棄管的樣子，但看得出來以往還是不錯的，樓房的面積不小，總有一百多平米。
馬樹義家住在二樓，李素雲拿出鑰匙開了門，讓我在客廳坐下。
客廳佈置還算不錯，就是有些陳舊，看起來好多年沒裝修過。
李素雲走到大臥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先生，醫生來了，是非常出名的心理醫生，姓魏！”
“請他進來吧！”裡面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還非常好聽，但有些無力。
李素雲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
裡面的人答應一聲，李素雲立即轉身說道：“魏醫生，您請進，我白天在這裡，晚上就回去了，先走一步，至於說診費，您和先生聊。”
“哦！”我答應一聲，站起來往臥室走來。
心裡也有些奇怪，既然是癱瘓，那就應該請一個二十四小時的保姆，晚上萬一有事兒怎麼辦？
不過我很快就想明白了，這男人應該沒有太多的錢，看這樓和家裡的狀況，還是一個人住，不知道怎麼生存下去呢。
推門進來，裡面大床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還非常英俊，但我心裡頓時就是一凜，這個人被怨念所纏！
來的時候李素雲說過，就是眼眶發黑，我認為是休息不好，此時一看，可不僅僅是眼眶發黑，眉宇間也是一片發黑。
我不由得有些狐疑，李素雲說馬樹義癱瘓二年多了，那就不應該有什麼事情，怎麼可能怨念纏身呢？
要是幹過什麼虧心事兒的話，怨念還不早就纏上來了？
“魏醫生，您好！”馬樹義已經開口了，看著我微微一笑說道：“我最近休息不好，總是被噩夢驚醒，就再也睡不著，直到天亮，我也試著吃過一些安眠藥，效果不是很大，您有沒有什麼辦法？”
“根據您的情況······”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遲疑一下才說道：“我能幫您催眠，在這種狀況下，一定能睡好，至於說您休息不好的原因，還要詳細聊一下，要不然我也不好入手。”
“嗯！”馬樹義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電腦：“就是股票狀況不好，我心態可能出了問題，既然您能幫我催眠，這就是一個好辦法，那就催眠的時間長一些，讓我好好睡一覺，診費的問題，您說好了。”
我看了看旁邊的電腦，上面都是股票的顯示圖，頓時明白過來馬樹義的生存方式了，這也是一樣的，好的時候還不少賺呢。
旁邊還有一張相框，裡面是馬樹義和一個女人的照片，看起來是婚紗照，我猜測馬樹義可能離婚了，或許和他的癱瘓有關係。
我扭過頭說道：“一般我出診都是六百元到八百元，不過您這個時間我不忙，要是我常來的話，五百元就行，下次就四百，您看行嗎？”
“行！”馬樹義立即點頭答應下來：“只要我睡得舒服，這不是問題，咱們現在就開始？”
我看馬樹義不想多說其他的情況，就是要睡覺，而且眼眶也確實有些發黑，那就給他催眠好了。
至於說馬樹義被怨念纏身，我也想明白了，永濟大師曾經和我說過，有些人本身沒有感知到什麼，但是心態出了問題，時間一長，正所謂疑心生暗鬼，況且馬樹義而已確實休息不好，或許就因此產生了問題。
看我點頭答應下來，馬樹義立即關閉電腦，還把手機也都關機，這才按照我的程式，很快進入深度睡眠。
我對於馬樹義的一系列行為也能理解，應該是怕有什麼聲音干擾到他的睡眠，那就好好讓他睡一覺。
由於馬樹義要求的時間比較長，在他睡了之後，我倒是沒事兒了，拿出手機正要看呢，忽然看到暖水瓶放在窗臺上，這讓我有些奇怪。
一般癱瘓的人，應該是把常用的東西都放在自己身邊才對。
是不是保姆看我來了，不想過多打擾，疏乎了這件事兒呢？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很快就拿出手機，也調成靜音，還沒看一會兒呢，就感覺一陣涼意。
抬頭看了看窗子，關得好好的，身後臥室的門也關著。
正要再次低頭看的時候，我猛然間一驚，這不對啊！
以往我在看到劉民等人的時候，似乎就是這種感覺，尤其是那次去村裡，和孫羽去斷魂崖的時候，感覺非常強烈，似乎就是這種溫度驟降的感覺，難道說這個馬樹義真的有問題？
我警惕看了一下周圍，其實心裡也知道，什麼都不會看到，但房間裡亮著燈，我還是覺得周圍很是陰森的感覺，心裡更加確定幾分，似乎是有問題，我也能感知到一些。
可是這麼一個癱瘓，他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大事兒，殺了他老婆？殺了前任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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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不可能的，屍體怎麼辦啊？
難道說他不是癱瘓？
我忍不往好地方想了，想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心頭一凜，下意識地低頭往床下看了看。
床下沒有鞋子，就連拖鞋都沒有，有的就是一個便盆，是那種醫院常用的塑膠便盆，大便小便都可以的那種，讓我立即釋然。
可能這一切都是我多想，這段時間我也被弄得神經兮兮的，或許太過敏感了。
我繼續低頭看手機，渾身的感覺還不是那麼舒服，就好像是這房間有些問題一樣，讓我不由得想起了小說電影中的凶宅。
馬樹義是個癱瘓，根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會不會是房間有什麼問題啊？
胡思亂想之中，時間也過得非常快，我把手機放起來，按照程式叫醒了沉睡中的馬樹義。
馬樹義緩緩睜開眼睛，立即抬頭看了一眼電腦，緊接著就看了看手機，這才衝著我微微一笑：“魏醫生，謝謝你了，真是非常舒服，一個半小時，對於這段時間的我來說，已經是奢望了，這樣下去，我可能就完了。”
馬樹義的動作讓我有些疑惑，他應該先和我交流才對，為什麼先看一看電腦和手機呢？是在防備我偷著動了他的東西？
這不過是一瞬間的想法，我笑了笑說道：“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有些話我也不該問，考慮到你的情況，我還是想問一下，你夫人是······”
我不好問是死了還是離了，也沒有這麼問的。
“離了！”馬樹義面容慘淡地笑了一下：“我這樣的人，也不好拖著人家不是嗎？”
我看馬樹義的嘴角牽動了一下，這明顯是苦笑，倒是能理解馬樹義的心情，或許很愛他的老婆，為了老婆不受拖累而離婚，倒是非常仗義的一個人。
“哦！”我答應一聲：“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兒心裡產生什麼不愉快吧？”
馬樹義一愣，又看了看手機，很快就笑著說道：“沒有，我一個廢人了，況且離婚也是我提出來的，不是因為這個，就是最近心態不好。”
“嗯！”我點頭說道：“其實你根本不用考慮那麼多，即便是雙腿不方便，你還能炒股呢，現在生活壓力這麼大，雙腿健全的人還找不到工作呢！”
“是啊！”馬樹義笑了笑：“多謝你的開導，我倒也不是為了這個，雖然股票行情不好，我還不愁吃穿，對了，五百吧？”
我點了點頭，這是我們說好的。
馬樹義很快就在枕頭下面拿出一個錢夾來，在裡面抽出五張嶄新的百元大鈔遞給我。
這個情況讓我又是一愣，本以為馬樹義會微信支付，哪知道還預備了現金，而且錢夾裡還有五元和十元的鈔票。
我心裡又有些疑惑，按理說癱瘓兩年多的人，錢夾裡不該有什麼零錢的，而且都很新，難道說是保姆給他找回來的？也是保姆給他提出來的錢？
這些還不過就是一瞬間的想法，有些事情都有很多解釋，都有合理性，我不過就是一個醫生。
看馬樹義也沒有想多聊的意思，而且還給了錢，我也不好多事兒，笑著說道：“那我就先走了，給您鎖好門。”
“行！”馬樹義也答應下來：“明天你還是這個時間來？”
“好！”我也答應下來：“明天就四百了。”
馬樹義笑了笑，倒是沒多說什麼。
我這才離開臥室，走到大門邊的時候，看到旁邊的鞋架上，放著一雙男人的皮鞋，還很亮，一絲灰塵都沒有，又是心裡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