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早就吃驚得不行，此時也追問道：“那你們就不怕蔡瑛把這件事兒兜出來？蔡瑛應該知道這件事兒啊？”
“當時我也和包順義說過這件事兒。”邢娟不無擔心地說道：“可是包順義說，她不過就是聯絡不上鄧英華，還不敢說出來，這邊還給錢呢，她要是說出去的話，那她也是死路一條，要我不用管這些事兒，萬事大吉了。”
沈琪點頭問道：“從蔡瑛死了之後，你就開始做噩夢了？還是很早之前就開始做噩夢了？”
“就是從蔡瑛死了之後，我才做噩夢的。”邢娟一提起來就有些驚恐地說道：“我每天都在煎熬中渡過，幾乎就撐不住去投案自首了······”
我忽然發現邢娟滿臉驚恐的表情，已經不再脫相了！
沈琪應該也看到了，詫異地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對沈琪說道：“她已經沒事兒了，帶回去吧，我們還是要問一問崔軍，崔軍一定知道詳細情況，不容他不承認了。”
沈琪也是連連點頭，知道這次不容崔軍不承認了，轉頭對邢娟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回巡捕局，你的事情雖然不少，不過你已經沒有性命······你不會再做噩夢了。”
我知道沈琪想說沒有性命之憂了，邢娟確實不會死了，也不會再做噩夢了，但是她的事兒沒完，人不是她殺的，也有她不少事兒。
邢娟也不再說催眠的事兒了，顫抖著雙腿跟著我們站了起來，一路下樓上了沈琪的車子。
這一路上邢娟都哭得不行，還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沈琪也沒阻攔。
回到巡捕局之後，我們讓警員去處理邢娟的事兒，主要是筆錄，邢娟也不會再隱瞞什麼了，我們還有很多不解的地方，立即把崔軍帶到審訊室來。
崔軍看我們三個再次坐在他對面，也是滿臉惴惴不安之色。
沈琪盯著崔軍冷冷地看了一會兒，這才開口問道：“崔軍，把你的事情老實交代一下吧！”
“我都交到過了，交代得非常清楚。”崔軍看著沈琪說道：“就是一個意外，偏偏撞死了一個熟人而已，賠償我也認，還是怎麼都行！”
“你還在說謊！”沈琪厲喝一聲：“你這幾天是不是也做夢了？站在你床前的人，是不是鄧英華啊？”
“啊？”崔軍被沈琪這一句話給說得渾身一顫，神情大變，怯怯地盯著沈琪，似乎在猜測沈琪都知道些什麼。
“邢娟已經都交代了！”沈琪厲聲說道：“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把殺害鄧英華的過程交代清楚，也爭取個寬大處理，想要隱瞞，那是不可能的！”
這下崔軍徹底的不行了，一下子歪在椅子上，似乎抽了一樣。
過了一會兒，崔軍才緩過勁兒來，長嘆一聲說道：“唉！女人······其實我也扛不住了，人根本就不是我殺的，就把這件事兒從頭說一下好了。”
崔軍知道再也隱瞞不住了，也就緩緩交代起來。
前面的情況和我們知道的一樣，無非就是一些細節不同。
當初鄧英華走的時候，都是他和包順義商量的多，包括機票，在單位的表現，一些賬目等等，都是設計好的，鄧英華走的時候，自然也沒帶走什麼錢。
這些鄧英華也認了，就是把老婆和孩子託付給他們三個人，還有那些欠債。
鄧英華已經沒有能力挽救他老婆了，包順義等人雖然還不上上千萬，但是經濟狀況比他好的多，也就咬著牙答應下來。
一切都沒有破綻，就連當時警方去機場調查，都看到鄧英華的身影。
在這之後，包順義以為沒事兒了，就不想多給蔡瑛錢，只不過就是擔心鄧英華還活著，弄不好就兜出來。
兩個人在閒聊的時候也說過，蔡瑛的情況不妙，不是簡單用錢就能解決的問題，試想鄧英華為了他老婆，連這種事情都能答應下來，那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幹出來的？蔡瑛要是一完，幾個人全完！
包順義那時候就暗下殺心了，崔軍自然也有這個心，但是崔軍不敢行動，所以當包順義說出來他去殺了鄧英華的時候，崔軍是立即答應下來。
包順義在泰豐公司出來之後的一階段，就出了一趟國。
回來之後把情況和崔軍說了，他能聯絡上鄧英華，說給鄧英華一些錢，也把情況給鄧英華說一下。
鄧英華毫無防備，認為自己對三個人有恩，畢竟自己老婆用的那點兒錢，和三個人貪汙的幾千萬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要不是沒有辦法，還深愛著自己的老婆，鄧英華也不會答應這種事兒。
當天包順義就出其不意地殺了鄧英華，直接回國。
這樣一來，醫院的蔡瑛自然是聯絡不上鄧英華了，但也一定想不到遠在國外的丈夫已經被殺。
三個人是少給一些錢維持著，等待著拖死蔡瑛。
蔡瑛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也真沒兜出來這件事兒，畢竟他丈夫也幹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三個人倒是不怎麼擔心。
直到蔡瑛死了，包順義才擔心起來。
鄧英華的行為，他老婆蔡瑛一定是知道的，會不會和她女兒說起來啊？
那孩子也十來歲了，還有一個妹妹，總是在醫院，這也是禍患啊？
現在鄧英華和蔡瑛雖然都死了，他們本該高枕無憂，但是新的擔心又來了，蔡琳要是知道的話，後期他們就不怎麼給錢了，姐姐都死了，即便不知道姐夫死了，也知道姐夫替三個人頂罪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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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順義也沒和邢娟說，只是和崔軍商量起來，在本市，也不要什麼錢，直接把這兩個人也殺了，那才能高枕無憂。
崔軍都嚇得不行了，幾千萬，還殺了鄧英華，抖出去一查全都完了，也不得不答應，但是還不敢動手。
包順義罵了崔軍一頓，這才決定自己動手，殺了蔡琳和鄧梅。
我聽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事情的前後都弄清楚了，就連幾個人的夢境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沈琪大致上也明白了，恨恨地盯著崔軍問道：“那你們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
這句話問得崔軍也是一愣，沈琪知道他們改主意了，是因為鄧梅和蔡琳不再脫相，崔軍並不知道沈琪是怎麼知道的。
“說起來也是巧了，那幾天包順義就盯著蔡琳和鄧梅，要殺人滅口。”崔軍一愣之後很快就說了起來：“那天晚上包順義決定動手了，晚上十點多才去的，就發現了巡捕。”
我不由得看了看關玉濤，猜測可能是關玉濤的原因了。
“包順義說，他盯著很久了，就發現一輛車上下來一個巡捕。”崔軍接著說道：“那個巡捕還四周看了看，之後去小賣店買了煙，之後直接進了蔡琳家樓道中，這下可把包順義嚇壞了，回來之後還和我說，是不是被警方給盯上了？”
關玉濤也向我看來，還無奈地聳了聳肩，逗得我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包順義再也不敢去了，我們擔心了半天，最後商量的結果是，放棄殺人。”崔軍接著交代起來：“我們也曾經分析過，蔡瑛都死了好幾天，要是她們真的知道，要抖出去的話，那早就去了巡捕局，或許也沒事兒了。”
我們三個都對視一眼，眼神兒都有些疑惑，我們也不知道蔡琳是不是清楚這件事兒，更不知道鄧英華在走前，有沒有和蔡瑛說過。
我推測蔡瑛也未必知道，更不會和蔡琳、鄧梅說。
“我本以為蔡琳沒有去告發我們，也不知道她姐夫死了，就沒事兒了。”崔軍也是長嘆一聲說道：“哪知道最近噩夢連連的，還撞死了包順義，這不是天意嗎？你們都不知道，我當時······”
沈琪連忙問道：“你當時看到了什麼？”
“這些天來，我做夢總是見到死去的鄧英華，胸前都是鮮血，驚醒的時候，似乎就站在我床頭，嚇得我都不敢睡覺了，要不然也不會去診所了。”崔軍接著說道：“那天晚上，我就看到車前忽然出現了鄧英華，和站在我床頭的時候一樣，我嚇得連忙就拐了一下！”
我們三個人對視一眼，這就是他感知到怨念了，其實鄧英華是不會出現的，只有崔軍才能幻視得到，就連夢境，都和邢娟一模一樣，可見意念這東西，確實是玄奧無比的。
沈琪冷冷地說道：“這下包順義也死了，你更是放心了，是嗎？”
“是啊，這雖然是我沒想到的，不過交通事故，畢竟和案件不一樣。”崔軍垂下頭說道：“況且包順義也死了，這個案子永遠也破不了，哪知道那女人······唉！”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沈琪氣呼呼地說道：“你們幹了壞事兒，還想一輩子隱瞞下去？做夢！”
“可不是，我現在也知道了！”崔軍整個人都癱軟在椅子上，無力地說道：“簡直是做夢，鄧英華就不會饒過我們，或許當初······就不該伸手。”
我覺得崔軍此時說的才是心裡話，但是一切都晚了。
沈琪看了看我，我也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什麼要問的了，這裡面的事情也都弄清楚了，很快都站了起來。
這就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了，沈琪立即拿出電話給黃隊打了過去，把案情和黃隊彙報一下。
我聽到黃隊那邊也非常重視，這又是一起涉案金額巨大，而且案情非常復雜的大案，說立即趕過來。
沈琪拉著我的手，去她的辦公室等待黃隊過來，還要詳細彙報一下，至於說泰豐集團的事兒，那就讓黃隊去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