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問的時候，彭英就是簌簌發抖，並不再說一句話，死活不肯承認要殺了肖正陽。
沈琪看了看我，這才無奈地讓警員先把彭英帶到其他辦公室去，把孟慶帶了進來。
孟慶比彭英年輕幾歲，但是看起來比彭英要鎮定一些，雖然神色也不對，不過渾身並沒有發抖的樣子。
我直接開口問道：“孟慶，你們為什麼要殺肖正陽？”
“我們沒殺肖董。”孟慶當即搖頭說道：“你們都看到了，肖董不過就是服用安眠藥過量，為什麼要這麼問呢？”
我點了點頭，立即問道：“好，既然你說沒殺肖董，那你為什麼來肖董家？”
“我？”孟慶很有經驗，先是反問一句，緊接著就說道：“我是來取東西的，肖董讓我來的。”
“你撒謊！”沈琪聽出來不對勁兒了，立即瞪著大眼睛問道：“彭英說擔心肖正陽身體有不適，準備送醫院，這才叫你來家裡的，你為什麼說肖董讓你來的？”
孟慶也是暈了，臉色猛然間一變，沒有立即說話。
“你們在聽到玻璃碎裂的同時，正在謀殺肖正陽。”我能分析出他們的心態，也就接過來說道：“當時你認為有簾子格擋著，即便是有人看到，也看不清楚你們到底在幹什麼，但是你們來不及商量一些細節，導致供詞也不同，對不對？”
孟慶渾身一震，顯然證明了我的猜測是不錯的。
“你們想說謊，不是那麼簡單的。”沈琪又來勁兒了：“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想抵賴也是不可能的，還是老實交代吧！”
“我們真的沒有謀殺肖董，還有些親屬關係，這是不可能的！”孟慶也是死不承認：“我確實是先接到肖董的電話，之後彭英才給我打了電話，我這才趕到肖董家的。”
“好！”我接過來說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問你，你們倆一起出現在肖正陽的臥室，這又是為什麼呢？”
“這······”孟慶又是渾身一抖，緊接著說道：“我問過彭英，那份文件是不是在肖董這裡，彭英不知道，我們才起上樓的，那時候肖董已經服用了安眠藥，還有些過量，讓我們都很擔心。”
我看了看沈琪說道：“他既然是這麼說的，那就看一看他的通話記錄，是不是有肖董的，而且肖董的在前，彭英的電話在後，這一看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在說謊了。”
“這個我也記不清楚了，不過就是這麼個經過啊！”孟慶有些心虛地說道：“不信你們問肖董，我們確實沒有要殺他，肖董的神智是清醒的，就是有些睏意。”
我和沈琪不由得對視一眼，孟慶和彭英說的根本就不一樣，一看通話記錄也能看出來問題，他就是心虛了，才會這麼說的。
關鍵問題是，肖正陽配合他們，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被害者要是不承認的話，我們看到也不行啊？
此時走廊裡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有警員在找沈琪。
我猜測可能是醫院的警員回來了，或許就帶著肖正陽回來，那麼我們只能從肖正陽這裡突破了。
“琪琪，讓他先出去吧！”我看著沈琪說道：“我們商量一下，之後問一問肖正陽。”
沈琪連連點頭，讓警員把孟慶帶出去。
“小直，這個肖正陽也有問題，我們要怎麼辦啊？”沈琪著急地說道：“不用說，他們倆就是要殺了肖正陽的，不僅僅是蹬腿掙扎的事兒，而且還不脫相了啊！”
“對，你分析得非常對。”我點頭說道：“這個過程我們都看到了，但是人家被謀殺者說不是，我們就徒勞無功，孟慶和彭英就是有所持，這才死活不肯承認的，我們一定要想辦法突破肖正陽。”
“這個我知道，可是肖正陽不承認啊！”沈琪皺著小眉頭說道：“小直，你最聰明了，你一定有辦法的，是嗎？”
我也是暈了，這大美女什麼都指望我，參與審問我還是第一次呢，現在我算是警方的人了，無可非議，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啊？
我仔細想了想，這件事兒應該是牽扯不小。
孟慶是肖正陽的司機，彭英是肖正陽的老婆，兩個人的關係說是親屬，但我看可不一般，這個從孟慶進入肖家小別墅的那一幕也能看得出來，兩個人是手拉手的。
這種事情肖正陽不可能一無所知，即便是以往不知道，那麼今天晚上兩個人要殺肖正陽，肖正陽一定也非常清楚了。
如果說這些事情還能忍，還有什麼是不能忍的？這都不正常啊？
我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了第五醫院的案子，那裡面的蔣梅就是這種情況。
“琪琪，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我笑著說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肖正陽牽扯其中了，他也不敢說出來，和第五醫院的蔣梅一樣。”
“啊？”沈琪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對，你說的沒錯，蔣梅就是因為試藥的案子被喬金龍和王太忠知道，這才忍受著兩個人的折磨，最終也不敢報案，而是選擇了自殺的，肖正陽差點兒被害死，還是不說，就是這麼回事兒了。”
“那我們詐他一詐！”我看著沈琪說道：“下藥的人一定是孟慶和彭英，接下來他們也要殺了他，這一切肖正陽都是清楚的，我們先把這些事兒說出來。”
“行，這能起到什麼作用啊？”沈琪皺著眉頭問道：“他還是不說呢？”
“看我的！”我笑著說道：“有希望突破他，只不過我是醫生，他也知道，未必有什麼效果，你先介紹一下我的身份，讓肖正陽膽怯才行。”
沈琪當即點頭說道：“行，這不是問題，我先介紹一下，一會兒突破肖正陽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我也笑著點了點頭，沈琪這才讓警員去把肖正陽帶過來。
肖正陽確實不是脫相的樣子了，精神頭還不好，這是很正常的，臉上的神情也非常緊張，坐下來還特地看了看我，應該就是在懷疑我的身份。
“你不用看了，這是我們巡捕局的高階探員，還是心理諮詢顧問。”沈琪冷冷地說道：“你算撞到槍口上了，還是老實交代吧！”
“哦！”肖正陽身子明顯抖了一下，緊接著說道：“我沒什麼好交代的，就是服藥過量，我老婆和我的司機擔心我，其實這一切都是個誤會啊！”
沈琪頓時就暈了，沒想到這個時候肖正陽還這麼說。
“肖正陽，你還以為你不說就沒事兒了？”我冷笑一下：“這麼大的事兒，你能瞞住？”
我就是要給肖正陽一個震懾，既然要被殺了都不肯說出來，事情一定不小，而且我這話隱隱透露出來，他們倆已經交代了。
肖正陽果然被我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滿臉緊張地抬頭看著我。
“他們倆的關係，你應該很清楚吧？”我都是分析出來的，緊接著說道：“今天也不是你服藥過量，而是被你老婆下了藥，這所有的一切，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還想繼續說謊嗎？”
“我······”肖正陽臉色一變，說了一個我字，緊接著就閉口不語了。
“實話告訴你吧，他們都交代了，也無法隱瞞。”我知道我馬上就要突破肖正陽了，加了一把勁兒說道：“你也參與其中，我們都非常清楚，你都要被他們害死了，還想隱瞞下去，確實夠可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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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緊緊地盯著肖正陽，當我說出你也參與其中的時候，肖正陽更是臉色大變，冷汗都流了出來。
“說說完整的經過吧！”我裝作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扭頭胸有成竹地警員說道：“做好筆錄，案子馬上就結束了，他說不說都是一樣的。”
這就是心理戰術了，我熟知人的心理，肖正陽在一連串的打擊之下，早就有些動搖，而且我還明確地說出，交代不交代都是一樣的，胸有成竹的樣子，更是讓肖正陽覺得我們已經弄清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肖正陽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崩潰了，滿臉頹喪之色，低下頭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良久才抬起頭說道：“這件事兒說起來都是從羅浩東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開始！”
我和沈琪都是渾身一抖，雖然我們也隱約間覺得和前面的大案子有些聯絡，但是也沒想到肖正陽一開口就說出羅浩東的名字。
羅浩東的案子現在還沒定性呢，可能是被殺的，也可能是羅浩東殺人洩憤之後自殺的，現場的情況也難以解釋。
這可真是語出驚人了，我和沈琪對視一眼，沈琪的大眼睛裡滿是興奮和讚許的神色。
“不可否認，也是我的行為不太檢點，而且······”肖正陽抬頭看了看我們倆，這才有氣無力地說道：“而且我們集團公司也存在問題，要不然事情不可能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肖正陽說的行為不檢點，可能是說他和財務老總潘鳳欣的事兒，要說正新集團公司也存在經濟問題，這就又牽扯出一個案子了，很有可能是財務方面的事兒。
我和沈琪都非常高興，隱約間覺得這次的收穫大了。
“只不過我沒想到，這個賤人······”肖正陽忽然氣憤起來，惡狠狠地說道：“這個賤人竟然和孟慶勾結在一起，而且還要害死我，真是自作自受了，我都悔恨死了！”
我和沈琪誰也沒吭聲，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故意繃起臉來，裝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等待肖正陽交代下去。
沈琪滿臉都是興奮和期盼，我還不得不輕輕地在下面掐了她小手一下，現在還不能太過興奮了，等交代完了也不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