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慧清似乎下了決心,看我們倆吃驚的樣子,也沒在意,低聲抽泣著給我們說了起來。
和老公郭思義結婚這幾年來,非常幸福,只是有他那個爹,讓於慧清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樣。
並不是於慧清不孝敬老人,而是郭思義他爹郭智那老東西實在不是人,總是打於慧清的主意。
最初還好一些,郭思義不在家的時候,總是直勾勾地盯著於慧清,後來就發展嚴重了,於慧清幾乎沒有一點兒個人隱私,還不時地動手動腳,讓於慧清煩的不行。
由於和郭思義的感情還非常好,於慧清也不好說趕走他爹,好像不孝敬一樣,但心裡就有了一個結,總是心煩意亂的。
去年開始,郭智就有病了,身體也非常虛弱,一般情況下也不下床,倒是讓於慧清清靜一些,愛屋及烏,照顧的自然是不錯。
前一階段郭思義出差,郭智就開始不吃藥了,也不好好吃飯。
於慧清也怕擔責任,只能餵給他吃。
於慧清說到這裡的時候,那雙脫了相深陷進去的眼睛裡,已經閃爍著淚光:“哪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引誘我過去,那天就抓住我不放,雙手也不老實,我一時間掙脫不開。”
我和沈琪也聽得直來氣,這種事情好像在國內很少有,倒是在電影中看到過,不過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確實是非常令人氣憤的。
沈琪忍不住問道:“你氣憤之下殺了他?”
“嗯!”于慧清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說道:“也不是說我氣憤之下就殺了他,當時就是拉扯、羞憤,後來腦子裡也亂了起來,積壓在心裡這麼多年的委屈,似乎都在那一刻爆發出來,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拿起枕頭就捂死了他!”
沈琪也是暈了,一直要破案子,這下算是破了案子,殺人案,應該也是不知道怎麼辦好了,俏臉上擠出來兩個小酒窩兒。
我也有些無奈,這種事情發生在誰的身上,都會非常氣憤的,於慧清的舉動也可以理解,可是情理是情理的事兒,殺人是殺人的事兒,這是兩回事兒啊!
“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瘋了一樣。”於慧清接著說道:“看到他不動了,也不喘氣兒了,我還不知道自己殺了人,傻傻地看了良久,這才嚇得不行,幾乎暈過去了,我做夢都想不到,我竟然殺了人!”
我倒是能理解這種心情,可是她畢竟殺了人,這沒什麼好說的。
於慧清並不知道沈琪是巡捕,一直都不知道,就在那裡接著說了起來,好像是喃喃自語一樣。
在殺了公公之後,於慧清嚇得不行,連忙強忍著恐懼感,把家裡收拾利索,這才給郭思義打了電話,把這件事兒告訴郭思義。
郭思義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是簡單問了一下經過,於慧清也是想好的,說是忽然之間斷了氣兒。
郭思義焦急地告訴於慧清通知一下親屬,自己馬上就趕回來處理爹的後事,還安慰了於慧清一下。
“我當時也不是要殺人的。”於慧清看我們發愣,接著說道:“但是畢竟已經殺了,我老公也沒當回事兒,回來之後就處理了他爹的後事,火化之後,我還非常慶幸,沒出什麼事兒,以後也沒人煩我,也不會影響我們夫妻感情,更沒人知道。”
沈琪皺著眉頭問道:“接下來的不久之後,你們家就出了事兒,是嗎?”
“是啊!”于慧清嘆了口氣說道:“那老東西死了也不肯放過我,每天夜裡還回來抽菸,我來的時候就沒敢說,那幾天我都是整夜亮著燈,哭著到天亮的,幾乎就被嚇死了!”
這個過程我們都知道,根本就不是什麼郭智回來抽菸,是郭思義做夢之後,產生了懷疑,開始嚇唬她了,難怪她嚇成這樣,也不敢和我們把心裡話說出來。
“我老公再次出差的時候,我還找過大師來,也沒管用。”於慧清幾乎要崩潰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昨天更是可怕極了,我感覺我老公根本就不是有意要掐死我的,他很愛我,這一點我最清楚,就是鬼附身了。”
沈琪俏臉的酒窩兒更深了,看了看我,又轉過頭去問道:“於姐,說起來這件事兒也不能怪你,可是你畢竟殺了人,接下來你打算要怎麼辦呢?考慮過投案自首嗎?”
我倒是能理解沈琪的心態,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直接抓了於慧清,心裡應該也不忍,如果於慧清還不想投案自首的話,沈琪最終也會選擇抓了她的,這一點我能肯定,這大美女對這些事情分得非常清楚。
“我這段時間就在想這件事兒,被折磨得不行了,當然想過投案自首。”於慧清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可是我老公很愛我,我也愛我老公,坐牢我不怕,我擔心出來之後,我老公不再愛我,這是可以肯定的,我殺了他爹啊!”
沈琪也是暈了,不知道說什麼好,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我。
我倒是能理解於慧清,也能理解沈琪目前的情況,也是兩難的情況,剛才也沒錄音,就算是抓了,於慧清一旦不承認,人也早就火化了,那不是胡鬧嗎?
我想了想這兩個患者弄到這個地步,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什麼了,況且於慧清還是脫相的樣子,弄不好就被郭思義嚇死,或者是被他掐死,還不如都說出來,看看於慧清什麼反應。
“於女士,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遲疑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其實你老公也在懷疑你······”
“對,對呀!”沈琪來勁兒了,幾乎忘了這件事兒,一看我提起來,馬上就搶著說道:“你家裡發生的事情,都是你老公嚇唬你,就是昨天晚上,我們在你家裡,還看到你老公半夜回去呢!”
“啊?”這下輪到於慧清吃驚了,那張脫了相的臉更加恐怖了:“我老公在懷疑我?他在嚇唬我?昨天也是刻意要掐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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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琪小嘴兒也快,立即就把我們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包括昨天晚上郭思義和我們說的那些情況。
沈琪一口氣兒說完,這才看著於慧清說道:“我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至於說昨天晚上是不是故意要掐死你,那誰也說不清楚了。”
於慧清此時已經完全傻眼了,渾身也沒了力氣,嘟囔著說道:“這個不是人的東西,竟然這麼嚇我,幾乎把我嚇死了,要不是你們說出來,我還不知道呢,哪天他要是裝鬼上身嚇我,我一定會被嚇死!”
“我勸過他,短期內不要回家,分開一段時間。”我也只能這麼說了:“而且也告訴過他,不能這麼嚇唬你,他都答應了。”
於慧清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想的是什麼。
沈琪也張了張小嘴兒,還沒說什麼,於慧清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於慧清神情異樣地拿了出來,我們倆都看到了,赫然是郭思義打來的,上面僅僅兩個字:老公。
“喂?”于慧清接了起來:“老公!”
“老婆!”郭思義那邊笑著說道:“晚上我早些回去,買了很多好吃的,你不用做飯了。”
於慧清登時看了看我們倆,拿著電話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我和沈琪距離比較近,能聽到那邊郭思義喊了起來,問於慧清怎麼不說話了,很快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個不是人的東西,還要嚇唬我,或許要掐死我。”於慧清咬著牙說道:“我去巡捕局投案自首,都說出來我心裡也能平靜一些,在監獄裡也比在這個恐怖的家裡好一些。”
“那我和你一起去!”沈琪高興了:“我就是巡捕,事情的經過我也都知道。”
“啊?”於慧清此時才愣住了,瞪著眼睛看著沈琪。
沈琪也知道自己說走嘴了,不過也不能不說,到巡捕局也會知道的,嘻嘻笑了起來。
不過沈琪的笑容很快就變成了驚訝的表情,小嘴兒也張得老大,轉頭看了看我。
我已經看到了,於慧清此時已經不再是脫相的樣子了。
我大致上能猜測出來,於慧清決定下來和沈琪去巡捕局投案自首的時候,也註定她今天晚上不會回家,那就不會死了。
我不知道郭思義到底安的什麼心,已經答應過我們,今天晚上還要回家,我更不知道郭思義是要掐死於慧清,還是要裝作鬼上身的樣子嚇死於慧清。
或許郭思義根本就不那麼愛於慧清,他愛的只是他自己,在他的愛情世界裡,容不得半點兒塵垢。
想到郭思義,我心裡又是一凜,郭思義或許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他的臉上也有那種黑氣,就是那種感知到怨念的徵兆,那不會是他爹郭智的怨念吧?
一個父親,即便是人品不行,對兒媳婦有些過分之處,總不該害死兒媳婦之後還要害死兒子吧?
我這邊還沒想明白,沈琪已經換下白大褂,帶著於慧清要走,還一個勁兒地催促我也換上白大褂,說我現在也是巡捕局的人,幾乎就定下來了,反正也到了關業的時間,就一起去,一會兒還要找郭思義來呢。
我覺得也有這個必要,於慧清一旦投案自首,那麼勢必要通知家屬,還不知道郭思義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換上白大褂,我也跟著沈琪下了樓,這一路上於慧清都是一副神情呆滯的樣子,我和沈琪也交換過眼神兒,都為這個女人感到悲哀,其實於慧清是沒什麼錯的,就是不該殺人。
車子很快就停在巡捕局大院中,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巡捕局應該也都下了班。
沈琪讓警員帶著於慧清去做筆錄,這邊就撥通了郭思義的電話,也是很正常的,沈琪要告訴郭思義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