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說的意思是,他和我長得一樣,他殺了人,所以代表我殺了人。
不,或許還有另一層意思。他殺了人,別人會誤以為人是我殺的,所以他才說殺人的不是他,而是我。
這麼說,他是想栽贓給我?
我往前一步,用力的拽住他的衣服,死死的盯著這張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心裡既害怕又生氣,“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他冷冷的笑著,一隻手按住我的手。他的手心粗糙得像砂紙一樣,輕輕往我手背上一按,我便感覺到千鈞重擔在壓著我。
往下一沉,手落空了。
他說:“我也想知道我是誰。”
我說:“你是土著人。”
他說:“土著人只是你們叫的。”
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眯眼說:“你,又到底是什麼人?”
我警惕的提防著他,往後暗暗退了點,“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說:“因為你長得和我一樣,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表情很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意識到,他想要瞭解我不單純是出於好奇,而是因為長相的緣故,我們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我和土著人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我們面對面,都在問同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小島到底還隱藏著什麼秘密,還有什麼是我們未知的?
想到這,我不自覺得勾了勾嘴角。
可以理解為,恐懼之下,一種苦澀的微笑。
不知為什麼紅松看到我表情的變化後,突然變得極為憤怒,他把推到牆邊,用胳膊肘頂在我喉嚨的位置,這個動作讓我感覺十分的難受,像卡住了一根大魚骨,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我用力想要推開他,卻反被他頂得更用力。一會的功夫,便全身冒汗,手腳無力。
他說:“那個女孩呢,那個女孩在哪?”
我說:“我不知道。”
他說:“要是沒有那個女孩,我們的人很多都得死。”
我說:“我不知道。”
他的身材和我一樣,胳膊肘很粗,我開始有了窒息感。不是因為缺氧,而是他一直頂著我身體的要害部位。
他再用多一點力,說不定我就會一命嗚呼。
他說:“為什麼,為什麼你還好好的?”
離死亡如此的近,他卻還說我還好好的?我懷疑他是在恥笑我,於是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想冷笑兩聲,卻發不出聲音來。
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我閉上眼,耳朵裡清楚的聽著他和尖鼻子的對話。
“這個人不需要氧氣,說不定是咱們的人,先留著。”
“可是據老韓說,是他放走了那個女孩。”
“老韓?你是說那個色迷迷的老韓?哼哼,說不定是老韓自己放走了女孩。”
“那你要怎麼才能讓他開口?”
“放心,我有的是辦法。”
“……”
汗水從我的髮尾一滴滴的滴落,直直的打在對方的手臂上。
突然,紅松的手移了移,往上把我猛的一提,我瞬間又清醒了些。我怔怔的看著他,喃喃的說:“你想幹什麼,不要挖我的眼睛,是男人的話乾脆殺了我!”
我不想和歐陽白雪一樣,一輩子就只能在黑暗裡度過,寧死也不願意失去我的眼睛。
他一邊粗壯的手臂控制住我,一邊快速的用結實的樹藤快速的捆住我的身體,接著猛的往我頸部一敲……
我失去了意識。
他打昏了我。
還記得昏倒的那一瞬間,他說的一句話說:“放心,你的眼珠子我一定好好儲存。”
多麼惡毒的一句話!
他長著一張和我一樣的臉,卻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起初我是昏倒,後來等我有了意識,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夢。
不,應該不是簡單的夢,而是進入到了媽媽的記憶。
我見到了我媽媽和一個紅發女孩。她們背對著我,坐在陽臺上,還調皮的把腳伸到了欄杆外面,不停的晃啊晃。
她的頭髮都是紅色的。
只不過我媽媽的背影很好認,而另一個……則有點像瑟琳娜?
我差點就要以為是羅琳。
羅琳曾經變成了瑟琳娜,她們的頭髮是一樣的,身材是一樣的,就連背影看起來也是如此的相似。
“你說人類為什麼需要氧氣?”
說話的是紅髮女孩。她朝媽媽側過臉時,我認出來,她果然是瑟琳娜,秀氣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她的側臉很好看。
媽媽說:“因為他們和我們不同,我們需要的空氣成份不一樣,我們的身體也和他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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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琳娜說:“你說如果……我和地球人那個,會怎麼樣?”
“天啊?”媽媽吃驚的捂住嘴,“你談戀愛了?喜歡上地球人?”
瑟琳娜不好意思的說:“談不上喜歡,只是覺得有意識,那個人能看得到我們。”
“是誰?”
媽媽的表情變得有點不自然,彷彿心裡已經有所猜測。
“是一個胖子,他很胖,而且奇怪的是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你說他……會不會是我們的人?”
“不可能!”媽媽斬釘截鐵的說:“他不可能,是我們的人,或許……是變異罷了,他們被注射了我們身體裡的物質,所以身體有了反應。”
“真……真的是這樣嗎?”
“對,你以後不能再去找他,不然我們會惹上麻煩的。”
“你放心吧,其他人發現不了我們,只有他!他不但看到我,還看到了其他人,很神奇對不對……”
“不行!不能再去找他。”
在媽媽拒絕之後,瑟琳娜的神情變得有些落寞,半天才說:“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你離開之後,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我媽媽說:“是一個男人把我帶來的。不,確切的說,是他引我過來的,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們在這裡。”
瑟琳娜說:“那個男人是誰?”
我媽媽直勾勾的看著瑟琳娜:“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見到他了?”
“是的,我不知道。因為……他沒有臉。”
聽到最後一句話,我倏的一下睜開了眼睛,正好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李佳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