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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街踏盡公卿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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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以南,陽城的青州軍駐地裡,正與關羽閒坐的賈詡打量著諜子送來的一封密報。

身在軍營卻不曾披甲的文士笑了一聲,將手中密報遞到一旁的關羽手中。

密報的內容算不得長,只說了一事,短短數行而已。

董卓未死,呂布北返。

關羽嘆了口氣,董卓這只涼州勐虎不死,不知有多少人日後又要因他而死。

他收斂起心思,又想起一事,問道:“文和,如今兄長遠在幽州,如何能知此地事,又如何能給呂布送去親筆書信?”

他相隨劉備多年,自然只是一眼就看出當日賈詡取出的那封書信有異。筆跡雖已有劉備親筆的八分神意,可細微之處,到底還是有些不同。

賈詡笑了一聲,“雲長何必明知故問?主公又非是神明,自然不知此地之事。那封信不過是我臨摹主公的手書而成罷了。”

關羽皺了皺眉頭,倒不是怪罪賈詡模彷劉備手書,而是想不通另外一事。

“呂布此人看似莽撞,實則多疑至極。當初在高柳時更是曾見過我家兄長手書,即便你臨摹的再是神似,只怕他多少也能看出些不同,這次為何這般輕易就信了?”

賈詡隨手將密報放在一旁的燭火上,“其實呂布信與不信又有什麼相干?如今這個世道,莫說是他本就野心勃勃的呂奉先,即便是換了任何一個旁人,建功立業,聞名天下的機會就擺在眼前,誰又能忍的住?”

“若是此次被他襲殺董卓,董卓又無繼承之人,到時涼州軍中無主,必然大亂。他再與你我聯合,以南北共襲雒陽。”

“渡過黃河便是一馬平川的開闊之地,以呂布之勇,幷州軍之強,涼州殘部又如何能抵擋?而咱們與雒陽之間,可還隔著一個軒轅關。到時雒陽城中前驅勐虎,後入豺狼,想想倒是有趣的很。”

關羽點了點頭,像是呂布能做出來的事情。

“所以他真正需要的並非是主公的承諾,只是一個要手下的幷州軍士隨他一搏的理由罷了。”賈詡笑了笑,“只是機會給他了,可惜他實在是不中用啊。”

“不過也未必不是好事,如今雒陽固然是個天子所在的富庶之地,可也是個天大的火坑,不論誰入雒陽,只怕都要被扒掉一層皮去。他呂奉先好不容易在幷州積攢下來的名頭,也算是逃過一劫難。”

關羽知道賈詡所指的是那些雒陽城中的朝堂公卿,“如今董卓不曾收服幷州軍,你我又在其南,會不會讓董卓有所顧忌而收斂了幾分,反倒與那些朝中勳貴們和睦相處起來了?”

賈詡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燈盞,有飛蛾撲火其上,眨眼之間便被烈焰所吞噬。

“即便董卓願意妥協一二,可那些如今終於熬死了宦官,熬死了何進的朝中人,又如何會放任朝中大權旁落在董卓手中。”

“這便是我當日不曾要你輕兵入雒陽與董卓爭搶天子的緣由之一。若是真的搶到了天子,那如今在雒陽城中進退兩難的,就是你的兄長嘍。”

“到是莫說他往日的志向不得施展,只怕是連青州都不得回返了。天子也好,公卿也好,誰能放任一個可縱兵在雒陽之地劫得天子的人物鎮守在外?”

關羽知道賈詡所言不假,若是他這真的搶到天子,多半會是這個結局。

他嘆了口氣,心中卻是有些莫名的傷感。

如今朝堂中的公卿,無論出身如何,能在那朝堂之上佔得一個席位的,無不是才智過人。

讀書人聰明不假,可讀書人卻將聰明心思都用到了這謀劃算計上。

漢室衰微至此,庶民流離失所,如何不是這些人的過錯。

賈詡似看出他的心中所想,笑道:“其實雲長若是以為這些人全都是刻意不顧民間疾苦的惡人卻也不對。”

“如今朝堂之上不少人皆是出自世家豪門。尚未出世,家中便已早早安排好了日後所要走的道路,甚至早已在朝堂上鋪墊好了關係。這些人只需按部就班的長大,自然就能走上高位。”

“於那些自小衣食無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物而言,所謂的餓殍遍地,易子而食,不過是些書上一眼帶過的言語罷了。興許當時讀書之時還會搓嘆一二,甚至擠出幾滴淚來,可之後如何?不過是該如何依舊如何罷了。”

“不曾經歷過世間苦難,自然不懂得災荒之時,草根樹皮也可充飢,也不知吃土尚可活人。也更不懂得,為何有些寧願離鄉背井,流落千里,只為了一口吃食。”

賈詡嘲諷一笑,“等到日後位高權重,身居朝堂之上,站的越高,離地越遠,說不得還要問上一句,何不食肉糜?”

關羽摸著長鬚,平日裡視若珍寶的鬍鬚竟被他扯下了幾根。

“若是主公入雒,受限於漢室宗親的身份與仁義之名,只怕行事要處處受到掣肘,可董卓卻是無此顧及。”

賈詡看向關羽,輕聲笑道:“如今,只待他舉起屠刀了。”

………………

董卓自平陰南歸雒陽後,對朝中公卿與世家子弟相較之前反倒是更加重用了幾分,詔公卿以下子弟為郎,以補宦官之職,侍於殿上。

時董卓自任司空,這幾日身居司空府中,連日不出,李儒登門前來探望。

李儒是董卓之婿,又是董卓心腹,出入府中自然無須僕役通報。

他邁步走入後院之中,卻是見到董卓正在盯著不遠處的池水愣愣出神,顯然心思不屬。

他自不敢上前打擾,便站在遠處等候。

良久之後,董卓回過神來,想要站起身來,只是身軀太過胖大,剛剛起身便又差點歪倒在地。

李儒趕忙上前幾步,將董卓攙扶住。

董卓喘了一口,笑道:“不想起身都是如此費力了。如今想想,當初縱馬持弓,還宛若在不久之前啊。”

李儒心中嘆息一聲,他跟隨董卓這麼多年,從來不曾聽他服過老。

只是從董卓僅剩的兒子去世起,他便顯得越發蒼老起來。

董卓笑道:“文優,你此次來的剛好,我正有一事要和你商量。你以為當今天子如何?”

李儒先是一愣,隨後立刻開口道:“司空不可!如今我等在雒陽尚未安穩,人心尚且不服,不可冒險行事。”

董卓笑著打量了這個心腹智囊一眼,重新落座,“收拾人心?自打咱們入了雒陽,做的妥協已然夠多了。他們要富貴,我便給他們富貴。他們要高位,我便給他們高位。只是如今朝堂之上如何?”

“他們也不過是表面上恭謹罷了。背地裡,還不是將咱們當作自涼州而來的邊地蠻子?大概是咱們入雒陽以來對他們實在太客套了些,這才讓人覺的軟弱可欺。”

在董卓軍中素來以心思深沉,計謀百出著稱的李儒面上滲出些汗水。他自然知道董卓說的都是實情,即便如今董卓在雒陽城中手握重兵,可上朝之時,哪怕朝中公卿已經盡力遮掩,依舊會時有露出傲慢不屑之色。

李儒抬頭看了眼董卓的神情,在心中嘆了口氣。

這些年裡,董卓每次露出如此神情,便說明他已經下了決心,即便是他也勸不住的。

“廢立之事並非小事,儒以為還須好好謀劃。”哪怕明知勸不住,李儒還是開口道。

董卓笑了一聲,“文優,你我半生謀劃,只為自涼州登堂入室,如今只差幾步而已,你還等得,我這個年歲卻是等不得了。”

李儒聽聞此言,默然無語。

良久之後,他才輕聲開口道:“此事一行,只怕要殺不少人。”

他李文優自來不怕殺人,只是一旦真的要行廢立之事,想到可能會死的人數,即便是李儒都是有些心驚。

“文優,閒來無事之時我也曾聽過一句儒家的言語,倒是極為有趣。”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董卓笑著拍了拍只能看著日漸圓潤,卻又沒奈何的肚子,笑道:“如今我已無後,如何做不得始作俑者?”

………………

豎日,已然有幾日不曾上朝的董卓忽的披甲帶刀登上朝堂,不只如此,更有數十涼州甲士隨在他身後。

朝堂之上的朝臣見了今日的陣仗,才驀然想起一事,這個前些日子低眉雌伏的涼州武夫,在未曾進入雒陽之前,曾是那涼州勐虎。

董卓走入朝堂之後卻是腳步不停,走上高階,來到天子的龍椅之側。

其間自有朝臣想要出班將其攔下,只是在那些隨著董卓進來的涼州甲士的刀鋒之下,又不得不忍氣吞聲。

此時董卓在龍椅之側站定,先是打量了一眼龍椅之上滿是驚恐的天子,隨後轉頭,居高臨下的望向朝中眾人,笑道:“這幾日卓不曾上朝,是在家中思量一件潑天大事。”

“卓與諸君不同,自邊地鄉野而來,故而見過不少民間疾苦之事。卓不自量,欲清革時弊。如今天下洶洶,為禍者非只一端,欲再興漢室,當有昔年光武之中興。”

“而古往今來,君明臣賢方為治世之根基,如今滿朝公卿,皆為治世之能臣,只是……”

董卓復又轉過頭來,看向面色已然慘敗的天子,繼續道:“只是如今天子闇弱,為清平之君尚可。可欲為一代雄主,只怕還是要差上幾分。”

朝堂之上,眾臣的臉色各不相同。

或驚恐,或憤滿,站在朝臣之中的李儒則是將眾人的神色一一收入眼中。

只聽董卓繼續道:“我觀陳留王素來有智略,頗有雄主之姿,故而今日我欲為霍光故事,廢帝以立賢,不知諸君何意?”

堂上一時之間卻是安靜下來。

朝堂之上,袞袞諸公,自然是想要與他辨上一番的,只是隨著董卓的言語落下,隨他上殿的涼州甲士刀鋒出鞘,抽刀之聲響成一片。

涼刀如水,滿室陰寒。

高階之上,抬頭下望的董卓扯了扯嘴角。

漢家天下,養士四百餘年,不過如此。

當此之時,初登朝堂不久,帶劍侍於殿上的袁本初卻是不理在一旁不斷給他打眼色的叔父袁隗,越眾而出,厲聲道:“如今天子年幼,尚未有何過錯,司空輕言廢立之事,豈還將自家當作大漢臣子!”

“好!”董卓輕拍手掌,不怒反笑,“本初不愧是四世三公,天下名門,果然氣魄非常。”

“昔年尹尹霍光,皆曾行廢立之事,彼時又何嘗不是眾議非非?只是最後結果如何?後世之人莫不稱頌二人之德。”

董卓一邊笑著一邊按住刀柄,“卓本無德之人,不敢遠慕先人,只是事到臨頭,卻也推脫不得。縱受身後罵名,此事卻也不可不行!”

他死死盯住袁紹,冷聲道:“昔年霍光行廢立之事,延年按劍。卓雖不才,然手中刀鋒也曾於涼地多飲人血,本初欲試吾之刀鋒乎!”

袁紹卻是凜然不懼,更是橫劍上前數步,沉聲道:“吾劍未嘗不利!”

朝列之中的袁隗連忙給一旁的袁術打了個眼色,袁術會意,連忙出列,扯著與袁紹退出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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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卻是也不阻攔,任由他們離去。

隨著袁氏兄弟退出朝堂,董卓再次望向滿朝公卿,笑道:“袁本初熱血年少,不知此事輕重,我不怪他。諸公久居朝堂,想來應當能體諒卓的苦處。凡有異議者,皆可出列,當決此議於今時。”

隨後有盧植出列,直言大義。

董卓雖是震怒,可念在此人名高一時,又是劉備的師長,故而只是將此人驅逐了事。

至於其後出列辯駁之人,是真的一心為漢室也好,是想要藉機博取一個忠義之名也好,董卓都不曾放過,甚至懶得開口辯駁一句,直接令甲士杖殺於殿上。

崇德殿前,滿階流血。

直到再也無人敢出列開口,董卓這轉頭望向一旁的太傅袁隗,笑道:“太傅以為此議如何?”

自袁逢死後,暫為袁家當家人的太傅袁隗屏氣凝神,面色蒼白,不敢開口。

諾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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