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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當歸,當歸(二)(6.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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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高懸的圓月自天際潑下一抹抹銀輝,遮下世上的殺戮與血腥,陰謀與紛爭。

塞北的明月似是要比長城以南更亮上一些。

草原之上多部落,零零星星的部落散落在長城以北。

夜晚之時,有部落聚在一起,燃起一處明亮的篝火,也有部落分散四方,各自點起些在草原上來之不易,唯有夜深之時才捨得點起的燈火。

當零散在塞上的篝火與燈火各自亮起,如同滿布天際的繁密星辰,也如長城以南日落之時升起的萬家炊煙。

莽山之上,劉備正站在那處算不得高的山頂上。

他負著手,極目遠眺。

山河入目。

白日裡自然有白日的風光,夜色裡也自有夜色的美景。

大好河山,不唯有長城以南的漢家之地。

“如今受困於此,玄德還有仰觀夜色的雅興?”臧洪自他身後而來。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難得來到塞上一次,不論此戰結果如何,總歸是要先看遍這大好河山的。如此也不枉來這世上走這一遭。”劉備笑道。

臧洪站在他身側,舉目望去,自可見燈火零星。

“風光如此,若非身在山中,倒是一時之間讓我分不清此地到底是中原還是塞上了。”臧洪感慨一聲。

劉備忽然席地盤腿而坐,笑問道:“備在中原之時常聞中原之人稱鮮卑之人為蠻夷,子源多讀詩書,不知以為此說法如何?”

臧洪聞言笑道:“玄德這是想要坐而論道?只是洪怕學藝不精,不能解玄德所惑。”

他雖是如此言語,卻還是盤膝坐在劉備身側。

“夷夏之辯早已有之,玄德既是盧公高徒,想來此事無須洪多言。如今不論古經文學派也好,今文學派也好,對邊塞之地是想要收攬也罷,是想要征戰也罷。想必還是多是視我為正統,視彼為蠻夷。”

臧洪一言便講出了朝廷中人對邊地異族的看法。

劉備點了點頭,知道臧洪說的確是事實,哪怕如今檀石槐已然橫據北地,朝中對鮮卑依舊是以蠻夷視之。

蔡邕當日上書,其中一條便與此有些干係。

即便是能戰勝鮮卑,可死我中原一人即不為勝。

他笑著搖了搖頭,指向遠處篝火璀璨之處,“子源,你說朝中之人可曾想過,在他們眼中的邊塞異族,也是父母生養,天地之靈?”

“有沒有想過其實半點也不重要。”臧洪笑道,“自小讀的是聖賢書,書上便是如此寫,聖人之言如何,便是如何。稍有小異,離經叛道。”

“這世上自來有一條誰都看不見,卻又明白擺在那裡的規矩,誰也觸碰不得。玄德,我阿父也說你是聰明人,莫要自誤。”

臧洪聽出劉備的言語之間有些不對,提醒一聲。

“我明白子源之意,如今大敵當前,該出手時備自然也不會心慈手軟。”

“道理人人都會講,可與旁人講道理時多,與自家講道理時少。道理無對錯,可立場有對錯。”劉備笑道,“既然生為漢人,那我所站的自然只能是漢家這邊。”

見他如此回答,臧洪這才松了口氣。

劉備轉頭回顧了一眼身後的山上燈火,又看了一眼不遠處山下的鮮卑大營,嗓音略有些低沉,“昔年屈子曾言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人生在世,底層之人不過是想求活而已。兵戈一起,戰亂橫生,誰又能管死的是鮮卑人還是漢人。”

“只是世道如此,你我又能如何?”臧洪也是嘆息一聲。

劉備點了點頭,“是啊,世道如此。”

塞上多草場,可一旦塞上有大災,只靠草場定然支撐不住,不論他檀石槐是不是願意,鮮卑南下是必然之舉。

劉備忽然笑道:“子源,你說如今山下的檀石槐又在考慮何事?”

…………

山下的鮮卑營帳裡,檀石槐將手中的竹簡放在身前的木幾上。

他站起身來,走出主帳之外,抬頭仰望著濃重的夜色。

乞伏骸跟在他身後,不敢出聲言語。

“乞伏,你說檀石槐是個什麼人?”檀石槐忽然笑問道。

乞伏骸一愣,不知檀石槐為何突然有此問,不過他還是如實答道,“大汗天生人傑,乃天授大汗以我鮮卑。若無大汗,鮮卑定然無今日之勢。”

檀石槐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乞伏骸即便是很多年以後都不曾忘記的笑容。

他笑道:“所謂天生檀石槐,不過是族人的誇讚之言。檀石槐只不過是在合適之時,做了些合適之事。如此而已。”

“大汗此言不妥,大汗這些年所做之事我等都看在眼中,如今鮮卑能有今日都是大汗的功勞。”

“在我等心中,天生檀石槐之言,放在大汗身上半點也不為重。”乞伏骸趕忙道。

“乞伏首領,你是如此想,可旁人未必如此想。”他輕聲笑道,“人心百念,於旁人心中,也許有人巴不得檀石槐早些死去。”

乞伏骸怔怔不能言,在沙場上橫勇無前的漢子此時已汗流滿背。

“乞伏首領無須擔憂,你的心思我是信的過的,你們乞伏一部歷來忠勇,不然我也不會將你帶在身邊。”檀石槐安撫道。

於劉備向下望來之時,檀石槐也剛好望向山上,他輕聲笑道:“如今我所求之事,便是天能假年。若再給我二十年光陰,定然能讓我定下鮮卑之局。”

…………

歠仇水以北的密林裡,這日呂布等人終於等來了那個來與他們接頭之人。

只是來的不是王嚴,而是一個他不曾見過的漢家少年。

那少年自然便是王嚴手下的王準。

此時王準正站在張飛與呂布面前,被這兩人凝眸盯著打量,王準竟是神色不變,露出與這個年歲全然不相符的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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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開口問道:“你家家主為何不親自前來?”

“如今我家家主被檀石槐大汗委以重任,背後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窺伺。若是輕出,只怕來的便是大軍圍剿。況且這等小事,無須我家家主親自前來。”王準答道。

“當日我曾和你家家主許諾,只要我等來到此地,他便會助我一臂之力,如今他打算如何?”呂布問道。

“家主那日得到有人闖到了北岸的訊息,便知是你等北來。他猜測你等是為汗庭而來,故而派我前來。”

王準自懷中取出一副地圖,交到呂布手中。

呂布將圖展開,圖上所畫正是彈汗山下的鮮卑汗庭。

其上有數處以筆墨標註。

“這上面的幾處是我家家主親手所標註,你等闖入汗庭之後可在這幾處縱火。至於其他地方,我家家主說若是你等想要安穩回到長城以南,最好莫要驚動。”王準平靜道。

呂布打量了一眼手中地圖,沉默片刻,與張飛對視一眼,這才開口笑道:“我本以為你家家主雖身在鮮卑,可心依舊在漢家。可如今看來,他莫非是將我等當做手中刀不成?”

王準神色不變,開口道:“我家家主是漢家人不差,我也同是漢家人。只是小時便被鮮卑人自邊塞擄了來。於我而來,漢家人,鮮卑人自來無差別。”

“我家家主在塞上多年,可他當年也是在漢家之地屢遭逼迫才會來到長城以北。如今能助你等一臂之力也算是我家家主不忘舊事。家主時常教我等讀書,我記得漢家人有個言語,名為求全責備,想來你們也該聽過。”

呂布擺了擺手,笑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少年郎,你且下去稍等片刻,待會兒自會給你答桉。”

“我家家主要我傳話諸位,若是你等答應方才所言,他會調開汗庭南面的守衛,要你等直入汗庭之中。”王準言語之後躬身而退。

“益德如何看?”呂布將地圖交到張飛手中。

張飛將地圖接在手中,笑道:“我原本還怕此人將咱們賣給鮮卑,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我想的多了。”

“此人如此作為,無非是像方才那少年所言,一是報檀石槐這麼多年的恩情,若是不曾猜錯,標註上的這幾處之人只怕是連檀石槐也忌憚卻也不敢下手之人,二來也是想幫漢家人一把。”

“或者此人是想要用咱們當刀,幫他除去鮮卑的政敵,能讓他在鮮卑更進一步。只是我實在想不出,縱敵深入,檀石槐還能有何理由容他。故而還是第一種的可能多些。”張飛分析道。

“只是不論是哪一種,對咱們都是有利無害,此次咱們北來便是要打破鮮卑汗庭,逼得檀石槐不得不回軍來援,到時候莽山之圍自解。”

呂布點了點頭,張飛所言正合他心意。

他笑了一聲,“所以此人看似在等候你我的回覆,其實他也心知肚明,你我本就沒得選。說不得萬事早已準備妥當,只等你我鑽入汗庭之中。”

張飛聞言一笑,低頭打量了一眼掛在腰間的玉玦,“大勢之下,由不得你我不做人家手中刀。”

…………

接連幾日之間,王嚴不動神色的將守衛汗庭之南的守軍大部分都換成了他的死士。

他在鮮卑經營多年,自然也收攏了不少心腹人馬,只是大多被他隱藏在了暗處,輕易不為人所知。

用到之時,也多半是他們的當死之時。

三日之後,入夜。

呂布等人縱馬自南而來,一路之上暢通無阻,王嚴的人早已得到訊息,不曾給汗庭之中的守軍發出有敵南來的訊號,反倒是直接開啟圍欄將呂布等人引了進去。

闖入汗庭的呂布等人長驅直入,鮮卑汗庭之中立時便亂了起來。

這麼多年汗庭久不經戰亂,如今突然被漢人突入其中,立刻便失了方寸。

婦孺的尖叫之聲此起彼伏,驟然之間有燈火亮起,又迅速暗了下去。

手持兵刃的鮮卑男兒自營帳之中衝出,有的守在自家營帳附近,護衛著妻兒,有的在汗庭之中亂撞,找尋進來的漢家人。

只是如今汗庭精銳都被檀石槐帶著在外作戰,而檀石槐留在汗庭的守軍又多是防守在汗庭之外,一時之間回援不及,故而呂布等人如今在汗庭之中橫衝直撞,橫行無忌。

呂布等人也是按照和王嚴的約定,在地圖上標好的位置開始縱火行兇。

所謂的縱火自然不只是縱火,還要將裡面的人一同斬殺。

此時呂布正一矛挑殺了一個衝出來的鮮卑人,接著將火把扔到身前的帳篷上。

火勢大起,隨著他們在汗庭之中不斷縱火行兇,汗庭之中的火光越來越大,最後竟是染紅了半邊天際。

此時他們縱馬來到最後一處,卻是見到王嚴正站在這處帳篷前,此時正眺望著遠處的大火飲酒。

見了呂布等人他倒是毫無意外之色,笑道:“來的比我想的要快上不少,看來你們也不是尋常的漢軍。想來也是,能強渡到北岸的,又怎會是尋常之人。”

呂布笑道:“如今王君做下這般事情,即便檀石槐歸來只怕也保不下王君,不如隨我等南歸而去。”

“南歸?”王嚴一笑,“這些年我助鮮卑人做了不少事,有多少漢家人因我而死?我早已算不得漢家人了。這次若不是你等能夠強渡到北岸,只怕我依舊還要在鮮卑做著我的鮮卑人。”

“我出手相助,無非是想讓那些在莽山之上的漢家人能夠活著南歸。”

呂布二人欲言又止,本想勸說一二,只是一時之間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同為漢家人,如何不知王嚴所言確是實情,即便他回到了北地,那些士人許會明面上歌功頌德,可背地裡又不知道會用出什麼陰險手段。

“再說我當年落魄北來,是檀石槐信我用我,對我委以重任。若無檀石槐,我說不得早已不知死在何處。”

他笑道,“而我如今這般作為,辜負信用之恩,是為無義。”

“於我這般無家無國,恩情盡負之人,還有何處可去?”

他拉過身後的王準,接著將手伸入懷中摸索一會兒,這才取出一個被用錦帕層層包裹的小香囊。

錦帕看來已然有不少年頭,皺皺巴巴,只是那枚香囊保管極好,看去還是如同嶄新的一般。

王嚴將錦帕交到王準手中,笑道:“我可一直不曾騙你,當年你家家主確曾是個風姿翩翩的少年郎,不知有多少女子看中了本家主。”

“當年確是有些年輕,不該收下了人家姑娘贈的東西,平白耽誤了人家多年。只是彼時年少心高,以為出將入相,我自可唾手取之,哪想到這一去再也返不得故鄉。”

“你隨著他們南歸,去到那處我曾和你說過的故鄉,若是如今我家對門的那位姑娘早已成親,那你便幫我送上一份厚禮,祝她一世安穩。若是……”

說到此處,原本一直帶著笑意的王嚴面色一暗,“若是她還不曾成親,那便將香囊還給她。告訴她,無須再等了。”

幾人都聽出了他的死意,王準想要開口勸說,卻是被王嚴擺手制止下來。

他自呂布手中接過一支火把,轉身扔到身後的帳篷上。

火焰順著帳篷騰空而起,張牙舞爪的火蛇似是帶著吞噬一切的鋒芒。

王嚴拍了拍了王準的肩膀,替他抹去眼角的淚水,接著朝著呂布等人稽首一禮。

他朗聲而笑,“願諸君南返,早歸家鄉。”

他轉過身來,徑直踏入身後的烈焰之中!

王準跑著上前想要將他扯出來,卻是被呂布拉著肩膀扯上了馬背。

王嚴所言不差,他做下此事,天下雖大,確已無他的容身之處。

呂布二人望向火中,此時烈焰洶洶,已然看不清其中的光景。

兩人不再停留,帶著人馬自鮮卑汗庭之中衝殺而去。

………

莽山之上,已然多日不曾入睡的劉備靠在一棵樹上剛剛醞釀出睡意。

半夢半醒之間,似有人扯著他起身。

戰時不去甲,身上的甲葉作響之聲讓他稍稍清醒了幾分。

他抬眼望去,原來是關羽正拖著他向外走去。

關羽素來穩重,此時面上卻是露出了些往日極為少見的急切之色。

此時兩人已然出了樹林,關羽抬手向東指去,塞上遮蔽極少,故而入目便是那沖天而起的火光。

此時莽山的漢軍多是站在山上舉目眺望著東方。

一旁臧旻父子也是正盯著遠處的火光出神。

“兄長,看來益德他們事成了。”關羽感慨道。

唯有他們這些身在局中之人,才知道張飛他們要做成此事有多不易。

劉備也是點了點頭,即便此次前去的是一個飛將一個勐將,可也不得不承認一事,當時他還是有不少賭的成分。

勐將也好,萬人敵也好,於戰場上其實極少有左右戰局的機會,更多的不過是用於提升自家士氣,著名的便像是吾尚有餘勇可賈。

“如此一來,頭痛的就該是他檀石槐了。是戰是和,想來這位大汗很快就會有決斷。”

不過他沉思片刻卻是又忽然笑道:“也許這位鮮卑大汗半點也不為難。”

…………

莽山之下的鮮卑大營裡,鮮卑眾人也是正看著東方的大火出神,此時大營裡已是亂做了一團。

三部大人忙著在各營之中巡視,安撫營帳的軍士。如此時刻,最是易有營變之危。

而檀石槐此時雖也是在大帳之外望著彈汗山下的火光,只是他卻是面色沉穩,全無半點焦急之色。

第二日清晨,拓拔涉與段皓見檀石槐對身後汗庭被襲之事並無表示,終於忍不住前來求見。

“那以你們之見,該如何是好?”檀石槐依舊在不緊不慢的讀書,對兩人所言之事隨口問道。

“大汗,如今王庭被襲,諸營將士各自擔憂家中,兵無戰心,若是山上漢軍趁此時下山,那我軍危矣。”拓拔涉勸道。

“大汗,拓拔首領所言不差,如今軍中人心惶惶,只怕此地不可久持。如今雖將漢軍圍困在山上,只怕一時之間難以攻克,如今後方漢軍還不知人數多少,若是再不退去,只怕他們在後方造成肆虐之勢。”段皓附和道。

乞伏骸詫異的看了兩人一眼,他與兩人相處日久,如何不知兩人一個油滑一個陰狠的性子,不知他們今日為何會如此直言。

檀石槐沉默片刻,這才笑道:“你們所言的也有理,只是如今若是撤軍東去,只怕族中之人日後會說我放虎歸山。”

拓拔涉咬了咬牙,開口道:大汗無須擔心,說來這都是我和段首領的主意,與大汗無干。”

檀石槐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你等便下去準備吧,順便給莽山之上送書一封,如今將去,不可不相見道別。”

拓拔涉二人雖然覺得多此一舉,只是檀石槐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違背,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檀石槐笑道:“乞伏首領以為我可當退軍?”

乞伏骸撓了撓頭,“按理說此次將漢軍困在此地,著實是一件不易之事。只是方才他們所說確也有些道理,若是要俺本心來說,自然也是希望撤軍的。”

檀石槐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竹簡放下,點了點頭,“人心思歸,那便當歸。”

…………

一日之後,劉備等人與檀石槐再見於莽山之下。

檀石槐於馬上欠身而笑,“不知襲我彈汗山下汗庭是何人之謀?”

劉備策馬上前,應聲道:“乃備之謀。”

“確是少年英豪。”檀石槐笑道,“上次相會未能與你言語,如今看來原來你才是主謀之人。”

臧旻等人並未言語,只是看著兩人在陣前應答。

劉備笑道:“算不得主謀,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你才智膽略都是不差的。”檀石槐指了指劉備,“只是你不該出現在此處。”

檀石槐之意倒是不難理解,既然劉備能找人奔襲鮮卑汗庭,那又如何不知此戰漢軍敗多勝少。戰陣之上,即便有萬千謀劃,可終究人算不如天算。

稍不留神便會送掉性命。

劉備笑道:“這世上,總有些事要比性命更重要。”

檀石槐笑了笑,當年王嚴北來之時也是與這年輕人一個論調。

他如今自然已經得到了汗庭那邊的戰報。

這次他帶軍東返,再也不會見到那個刻意在他面前歌功頌德的讀書人了。

“想做好人做不成,想做壞人又做不徹底,這便是你們漢家人。”

檀石槐笑了一聲,撥轉馬頭,朗聲道別而去,“也不知今日一別可還有再見的機會。若是再見,想來也該是在長城以南的中原之地。”

劉備也是策馬回到隊伍之中,與眾人一起看著檀石槐離去。

只有他知道,這註定是他們與檀石槐的最後一次相見。

…………

其後數日,圍困莽山的鮮卑騎軍如潮水般逐漸撤去。

劉備站在莽山之上,摸著腰間那柄系著白帛的長劍。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關羽,笑道:“雲長,離鄉許久,咱們也該還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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