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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玄德(二)(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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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辟雍辯經之後,清平酒舍裡的女兒紅便開始在雒陽城中行銷起來。

最初之時酒舍裡還要限制每日賣出酒水的數量,對外則是宣稱酒水有限,要保證酒水的質量,使得每日在酒舍門前買酒的人會早早的排起長龍。

雒陽城中自來不缺富貴人物,高官如林,世家如雨,勳貴遍地。更不缺千金一擲的豪客,只是無論他們身份何等顯赫,出價多高,酒舍裡都不會破例多出售一罈超出額外的酒水,酒客們只能乖乖在外等候。

而且酒舍裡賣出的酒水價錢算不得高,即便是以尋常遊俠的身家也能買的起。

故而就有些人早早起身,或者徹夜不離去,只為在每日酒舍初開之時搶上幾壇酒水,然後再高價賣給那些前來買酒卻又來晚了的富商,或者送去給城中他們勾搭的上的官員們去謀個出路。

畢竟此事曾有前車之鑑。

昔年涼州孟陀曾為張讓獻上一斗西域葡萄酒,就換來了一個涼州刺史的官職,如何想來都算不得虧的。

其中雖然還有孟陀的其他謀劃,可到底還是因獻酒之事為人所知。

而孟陀此人後來更是有了個極有名氣的兒子,名為孟達。

孟達此人的品行雖不好評價,可本事也是有的,倒也算的上是虎父無犬子。

那些有些門路之人自然也想平步青雲,去看看高處的風光。

而對這些瞅準機會倒買倒賣之人,袁術本想直接將他們都捉起來,送到曹操的北部尉關上幾日,之後看看誰還有膽子來碰佔他們袁家的便宜。

如今此處也算是他的買賣,即便他沒有將這筆買賣放在心上,可他們敢從中取利,就是不把他們袁家放在眼中,袁家的臉面不能丟。

劉備對此事卻有不同的看法,他暗中要關羽去探查了那些人的身份,若是家中真的有困難的那便不要去管。

若是只是為囤積居奇謀利的,那便捉了送到曹操北部尉的牢獄裡。

後來袁術聽聞此事之時還笑他婦人之仁,這些升斗之民,有何可顧忌的?有這分辨的功夫,他們已然足夠去做更多的大事。

當時劉備只是笑了笑,沒有言語。

袁術到底是出身富貴,不知人間疾苦,有時上位之人只要多想一些,稍稍花費些功夫,就能多救下不少性命。

後來酒舍裡不再限制酒水出售,便將一旁的屋舍也買了下來,專做賣酒之用。而原來的屋舍則是閒了下來,只有段熲他們這些酒舍之中的“元老”才能在此處飲酒。

清平酒舍裡,劉備今日特來尋段熲飲酒,自然也是為打聽些關於夏育和田晏的訊息。

兩人追隨段熲多年,想來沒人比他更瞭解二人,如今他既然打算北去,自然要早早做好打算,知己知彼。

只是等他來到酒舍,卻是見到袁紹也在。

不遠處段熲正在和陳續對飲,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則是獨自喝著酒水,看樣子正若有思。

劉備到他身旁落座,笑問道:“本初為何孤身一人在此飲酒,倒是不如公路了。”

袁術每次出行皆是前呼後擁,生怕聲勢不夠大。

路中悍鬼,輕俠任意的名頭到底不是白來的。

袁紹知他是在說笑,將手邊的酒遞給他一罈,“來的早不如來的巧,玄德既然來了就與我同飲幾杯。”

“本初似是有些心事?不知何事能難住咱們的天下楷模。”劉備笑道。

“聽聞最近陛下下旨要自幽州出兵鮮卑,玄德自幽州而來,其中有一路是臧公。我有一好友,是臧公之子,此次定然會隨行。兵兇戰危,我有些擔憂他的安危罷了。”袁紹嘆了口氣,說出心事。

袁紹交友眾多,其中自然有不少人是他為沽名養望而刻意拉攏,可也有不少人他是真的傾心相交。

他與臧旻之子臧洪是多年好友,如今聽聞他要上戰陣,自然有些放心不下。

劉備聞言一笑,袁本初到底是袁本初,如今朝中公卿誰不知這是一場豪賭,其中兇險又何止是兵兇戰危險四字可言的。

“玄德自幽州而來,熟知幽州之事,覺的此戰能有幾成勝算?”袁紹問道。

劉備看了他一眼,飲了口酒,沒有回答,反倒是笑問道:“本初以為如何?”

“如今鮮卑氣勢正盛,想要取勝只怕非是容易之事,不過夏育等人當年曾隨段司隸血戰東羌,如今又鎮守邊地多年,也可算的上是邊地宿將。未必沒有取勝之機。只不過於紹看來,勝機不過有些渺茫罷了。”袁紹笑道。

劉備笑了笑,“本初所言有理。備也以為取勝頗難,只不過戰場上的事歷來變化莫測,勝敗之事,不只人算,也在天算。”

袁紹忽然道:“聽聞當日高柳之勝,玄德三弟曾以鮮卑人頭顱鑄為京觀,紹以為此舉不妥。”

“不知本初以為有何不妥?”劉備笑問道。

“鮮卑雖是蠻夷,然如今勢強,當以親和之意結納之。以頭顱鑄就京觀,雖是暫解心頭之氣,終究是加深了鮮卑人對大漢的愁怨,說不得還會使鮮卑一心,於長遠來看反倒是弊大於利。且我漢家威儀,當以威風雄遠方,不該為此蠻夷之事。”袁紹沉聲道。

“本初說的有理。”劉備笑了笑,喝光了碗中的酒水,“只是本初所言有理歸有理,可備卻是不敢苟同。”

“玄德之言何意?”袁紹凝眸看向劉備。

“本初世家子,自小深習為政之道,平心而論,備也以為方才本初所言的是持重之言。”

袁紹笑道:“只是?”

“只是備本邊地一武夫,自小所見便是鮮卑入我城池,劫我財物,辱我婦人,殺我漢家同胞,沿途所過皆殘破。眼見幾多故人身化枯骨。”

“本初,如此血仇,莫非一句輕飄飄的天下大勢如此,大國威儀當重,便能輕輕掀過了不成?”

劉備嗓音已然有些發冷,“備確也不贊同此時征伐鮮卑,只是卻也不敢苟同本初之言。昔年恩仇不可忘,即便如今不報,也總有相報之時。”

“佛家有一語,備常覺頗為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他們憑什麼成佛?”

袁紹死死的盯著劉備,片刻之後,他長笑著站起身來,“原本以為玄德與那公孫伯圭不同,不想也是意氣用事之人。”

劉備搖了搖頭,“倒是讓本初失望了。”

他與公孫瓚自然不同,只是此中的不同卻無須要他袁本初知道。

兩人話不投機,自然再無言語可談。

袁紹告辭離去。

一旁看似在飲酒,其實在暗中聽著兩人言語的段熲大笑起來。

“小子不差,方才那番言語倒是給了袁本初這般世家子一個教訓。”

劉備來到段熲身側落座,“備方才也是激憤之言。”

“所謂的激憤之言,無非是在心中綢繆良久,只待一個時機說出口罷了。你小子不差,沒給咱們邊地之人丟臉。”段熲笑著勐灌了一口酒水。

如今酒舍裡的女兒紅在外賣的價錢不菲,可於段熲而言自然是想喝多少有多少。

“你小子今日來尋我,無非是為了夏育,田晏之事。”不待劉備開口,段熲笑道。

劉備點了點頭,與段熲他倒是也無須遮掩。

段熲臉上露出些緬懷之色,“這兩人是我舊將,當年隨我百戰東羌,悍不畏死,如今鎮守邊地多年,也算是難得的邊將。”

“只是我與他們到底是多年未見了,至於他們如今如何,我卻也是不好多言。人終究是會變的,至於是變好還是變壞,誰又說的準呢。”

“備這次來是特地來尋段公相助。”

段熲笑道:“如今我尚且自顧不暇,哪裡還能相助於你?”

劉備點了點頭,“不論他們如今如何,段公的面子想來他們是要給些的。”

“所以你已經決定要返回幽州參戰了?”段熲笑道,他已然明白劉備的意思。

“家鄉有事,遊子在外,不可不歸。”劉備笑道。

“倒也有些道理。”段熲感慨一聲,“被你這一說,我倒是也有些思念涼州了。”

“你若是給陛下上書,想來陛下那邊定然會對你大加讚賞,畢竟你也頂著個漢室宗親的名頭。雖說如今劉姓子弟滿天下,可有本事的陛下自然會看重幾分。”

劉備點了點頭,他倒是也想到了此處,只要他上書求戰,靈帝定然會應允下來。

“段公以為陛下會給我個何等職位?”劉備笑道。

“何等職位?”段熲一笑,“以陛下的性子,定然不會點明給你何等職位,多半是要夏育他們量才而用。一來能體現陛下寬仁,二來若是日後在你身上出了事情,也是夏育他們識人不明,與陛下毫無干係。”

劉備也是笑了起來,“看來備能在軍中擔任何職,就要看段公的意思了。”

“你小子也是個滑頭。”段熲一笑,“我看當個別部司馬就不差,一來受到軍中的節制少,二來官職也算不得大,即便是日後真的敗了,要追究罪責也追究不到你身上。”

劉備沉默片刻,笑道:“段公也以為此戰會敗?”

“就像你方才與袁紹所言,征戰一事歷來變數其大,即便是當年世宗北征匈奴,準備了十餘年時間,出兵之時朝中還不是唱衰之聲一片?可後來一戰功成,驅匈奴於千百裡之外,朝中便又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了,所以事情到底如何,誰又能說的準呢?”段熲喝了口酒。

“只是可惜我如今再也不得親臨戰陣,沙場建功了。”段熲笑了一聲,有些落寞。

劉備沒言語,段熲此言自然意有所指,一來自然是指他年歲漸大,英雄遲暮。

二來如今他捲入雒陽這個名利場裡,得罪了不少士人,當年他能在西北戰場上得用,便是士人將他當作了手中刀,如今他早已將士人得罪了個乾淨,這些人又如何會安心讓他再上戰場。

段熲似是有所感觸,笑道:“雒陽名利疆場,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還是早早離去的好,外面天地寬闊,由得你馳騁,久困此地,你這只雛虎,只怕有朝一日也會變成人家的家犬。”

劉備笑了笑,只是陪著段熲飲酒。

飲酒已畢,劉備起身離去。

段熲轉身看向方才一直不曾言語的陳續,笑道:“阿續,我原本以為這劉玄德更像張然明,不過如今看來反倒是更像我多些。”

“他在雒陽這些日子折騰出來不少事,此子如今雖然算不得雒陽城中的大人物,可到底也算是搏出來了些名聲,即便是我和張然明,在他這個年歲也是遠遠不如他的。”

“此子心機手段都不缺,若是出身大家,如今聲望未必就會在袁本初之下。如此人物,如何會不知此時征討鮮卑就是個火坑,跳進去的人一招不慎就要來個烈火焚身,他在雒陽所做下的諸般事情也會淪為旁人日後功成名就的嫁衣。”

“知道卻還要跳進去,如此才更難得可貴,不是嗎?即便他心中另有謀劃,可方才談及幽州家鄉之時也有幾分真心。”

陳續也是笑道:“不論何時,一怒之間熱血拔刀的年輕人總是不少的。也正是有這些年輕人,你我這般老人才會這對這個世道多些希望,不然入目皆是暮氣沉沉,又有何意思?”

段熲點了點頭,笑道:“說的倒也不錯。”

只是片刻之後,他忽然想起些往事,嘆了口氣,輕聲道:“阿續,你說我當初是不是不該來雒陽?”

陳續沉默片刻,“若是當初知道來雒陽會是這個結果,無論如何當初我們都會攔下你的。”

段熲搖了搖頭,“年輕之時誰能控制住自家的野心。年輕人,總是見了這山望那山,自來不知滿足。雖說如今的我都想回去狠狠的給上當年那個自己幾個耳光,可當年那個我,無論如何你們是阻攔不下的。”

陳續笑了笑,“是啊,當年的段紀明,可是只提姓名就能讓無數羌人嚇破膽的。”

段熲笑了笑,飲了口烈酒。

昔年故事,也當左以好酒。

……

“玄德已然下定決心要東歸了?”

雒陽城北賈詡的小院裡,賈詡手中拿著一卷孫子兵法,正坐在臺階上隨意翻閱。

賈詡在涼州的家境算不得好,兵書戰策於涼州之地也算是稀罕貨,這策書還是劉備藉著與東觀看書之人的關係好,這才“偷偷”給他借出來的。

劉備聞言苦笑一聲,賈詡雖然言語之時語氣平澹,可他卻從其中聽出了責怪之意。

賈詡將手中的竹簡放下,“玄德也該看過這孫子兵法,以為其中計謀如何?”

“奇謀迭出,確是一本良書。”劉備笑道。

“世人皆盛譽此書,以為行軍佈陣所必備,行伍之人,若是不曾讀過此書,總是要吃些虧的。”

劉備點了點頭,世人確是對此書推崇備至,哪怕是用兵如曹操,後來將此書刪改,修訂一番,也就成了孟德新書。

“只是在詡看來孫子兵法其實也不過如此。”賈詡出言石破天驚,“兵書之中所涉智謀再多,說到底所算計的也無非是人心。若是看穿了敵對之人的人心,只要隨地設計,無計不可成。”賈詡笑道,“不知玄德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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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正襟危坐,笑道:“文和之言有理,只是人心多變,不是人人都是你賈文和。”

“之前詡自詡對分析人心之事還有些自信,可今日見到玄德的作為,日後卻是再也不敢言能善於分析人心了。”他氣笑一聲,“玄德自打入了雒陽,走到今日非是易事,其間艱難險苦,玄德自知。”

“玄德如此人物,此次征伐鮮卑如何兇險,即便詡不言,玄德也當知曉。知險而不避,卻偏偏要趟到這灘渾水之中。玄德,當初選中你本是以為你能做大事的,誰想今日竟會如此意氣用事!”賈詡怒道。

劉備點了點頭,他明白賈詡的意思,看似是在埋怨,其實是在勸他莫要東出。

“我知文和好意,只是文和啊,你也是邊地出身之人,若是有朝一日,有涼州兵將為人所困,難道你也能避而自守,不發一言,不去管他們死活?”劉備目光灼灼。

他始終以為日後賈詡亂武,建議涼州兵攻打長安之時,除了想要保全性命,其中未沒有想要救下那些涼州人的心思。

賈詡聞言一愣,即便是以他的才智,一時之間竟也不知如何作答。

“看來文和心中已然有答桉了。”劉備笑道,“備的答桉與文和相同,所以此次幽州不得不去。”

賈詡嘆息一聲,“玄德如此做可曾想過值不值得?你好不容易算是在雒陽扎下跟來,只要再熬些日子,得了官職,出派他地為官,自可實現你的志向。如今戰場之上兵兇戰危,即便是以雲長那般萬人敵尚且沒有安然無事的把握,你又何必去冒這個險。”

“文和,人生在世,總是有些事可做可不做。”劉備挑了挑嘴角,“可有些事,哪怕要捨出性命去,卻也不得不做。”

他有所感慨,嘆了口氣,“我倒是有些理解起一人來。”

他開始有些理解起夷陵之戰前的劉備來。

決定出兵之時,昔年故人所有人都站在他對面。

他倚仗的名將,信賴的名相,都勸導他要以大局為重。

可那是以任俠意氣起家的劉玄德,如何忍的下!

而這一世他是劉玄德,自然同樣忍不下。

正如當日盧植所言,他要對的起玄德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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