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眼皮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沒有辦法睜開,只能勉強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兒有個活的,頭,該怎麼辦?”說話的是一個拾荒者,自從數個月以前這裡被一股神秘的邪惡力量所籠罩,這周圍很大的一片區域都被官方列為了禁區,並像冒險者工會下達了高額的懸賞單;只有敢於冒險拼搏的冒險者踏入這片被詛咒的土地。
無利不起早,德古拉伯爵的城堡,又豈是這三三兩兩的冒險者可以去解決的?每次進入的冒險者們,多半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少有的幾個活著的,也都被嚇成了傻子,想必是在裡面受到了什麼驚嚇;而這些拾荒者,發現了城堡裡的怪物們不會離開城堡這件事,便打著給死去的人入土為安的幌子,將骷髏架子拋出來的屍體埋葬,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土包,也比暴屍荒野來的要好,作為代價,身上的值錢物件就當是給生者的報酬了,少數幾個活下來的,拾荒者們也沒有殺人越貨的打算,而是給予一定的食物和淡水,放他們離開。
但是最近,從城堡裡拋出來的屍體是越來越少了,讓拾荒者們這些發死人財的傢伙很是納悶,不過也並不難理解,即使是再高額的賞金,也要有命去花才行,在冒險者自己的世界中,早已把這探索德古拉城堡的任務,當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自然前來送死的傢伙也越來越少。
而且據小道消息說,貝爾蒙特家族的獵人,早已做好了再一次挺身對抗黑暗的準備……
被稱為拾荒者頭領的傢伙,看著眼前細皮嫩肉的光道,思索著今後的打算;在拾荒者之中能作為頭領的他,自然是有一定的頭腦,他深知拾荒這件事並不能夠長久,所以他一直想要撈一票大的,然後安安心心回到鄉下的村子裡做一個旁人所羨慕,閉著眼睛數錢的‘地主老爺’。
直到看到光道,他意識到,他等待許久的機會可能就在自己眼前了。
皮膚光滑白皙,而且手指的部位並沒有幹粗活的人會留下的老繭,這說明他在這個時代是一個有身份的,不需要靠幹苦力來生活的‘貴族’;雖然身上穿著的衣服奇怪
了些,但以他的眼力還是能看得出這是些‘名貴’的布料,至少和他身上穿的粗布衣服是雲泥之別。
‘只要把他綁架了,然後再去找他的家人要贖金,敲詐個一大筆,我下半輩子就可以衣食無憂了。’貪婪,是人類的本性,慾望的火焰將拾荒者首領原本還留有一絲高尚的靈魂徹底燃燼,餘火下的灰燼像是煤渣一樣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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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艾倫特,你不是說過,你想回老家娶你那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嗎?”作為首領,對於下屬的情況自然是瞭如指掌。
“頭?為什麼現在要說這些?”名叫艾倫特的年輕人不是很聰明的亞子,並沒有意識到就在剛才,他的老大已經不再是那個僅僅是做著拾荒這種貪小便宜活計的投機者了。
“如果向他的家裡勒索的話,一定能收穫很大一筆的贖金吧……這樣的話,你不就能和你的戀人一起,在鎮子裡開一座麵包房,過上幸福的生活了嗎?”理由,藉口,他只是不想徹底撕下他偽善的面具,所以才裝作為部下前途著想的老大哥一樣,發出了堪比惡魔低語般的音節。
“綁架……這樣不太好吧。”艾倫特還是不認同這種卑劣的行徑,畢竟他只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拾荒者,只是因為沒有工作,並不能算得上是什麼壞人,即使有些投機取巧的小心思,但也因為道德的束縛而不敢去深思。
而另一邊……首領則已經徹底墮入黑暗,他假裝沉思道:“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艾倫特,我們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吧。”收拾?又有什麼好收拾的呢?單純的艾倫特並沒有多想,拿出一塊乾糧餵給了牽著的馬兒,接著便回頭準備向著橋樑的另一端離去,而就在這時,早有預謀的首領掄起這次拾荒的戰利品之一,一把斷掉一半的大劍,並用劍背拍向艾倫特的腦袋。
“Duang!”是重物擊中的聲音,首領十分的興奮,他彷彿能夠看到大劍之下,艾倫特的腦袋如同爛西瓜一樣被拍成兩半,裡面的瓜瓤配上像是牛乳一樣腦漿時的情景了……
“哈哈哈!沒有什麼能夠阻止我!這下子,沒有人能夠阻止我!我要發財了!哈哈哈哈哈!!!!”瘋癲,用
這個詞來形容此時的他是再好不過了,即使就在剛才親手殺掉跟隨自己已久的手下時,都沒有顯露出任何人性的瘋狂表情,他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了;一個被利益所矇蔽,被現實所放逐,沉浸在自己發財夢中的瘋子。
當他終於想平復情緒準備親眼看看自己那五顏六色的小弟時,他呆住了,腎上腺素上升而產生的麻痺神經的作用,在此時已經徹底消失;他看了看一臉驚恐看著自己,像是再看魔鬼般表情的艾倫特,又低下頭,看了看逐漸恢復痛感,感覺有什麼要湧出來的脖子,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為喉嚨透風的原因,根本沒有辦法出生,最後只能無力的看向那個突然出現在艾倫特身旁,手裡握著鞭子的男人……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搭住男人的肩膀,更清楚的看看那個殺了自己傢伙的樣貌,但是血液的流失卻不允許他這麼做,很快,他便四肢發軟,撲倒在了德古拉城堡前的木橋上……
“如非必要,真不想殺人啊,奈何我的妹妹不聽家族的勸阻……一意孤行的來到了這惡魔的巢穴,不過這或許,也就是命中註定吧。”
“要真說錯,那就是錯在你,不應該在看到這印有貝爾蒙特家紋的手帕後,露出貪念,他必須活下去,因為擁有這手帕的他……或許是唯一知道我妹妹下落的人,就是這樣,安息吧。”男人收起了鞭子,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道,他惋惜的看著死掉的首領,彷彿在為他逝去的生命禱告,但難道不是他親手將首領的生命所葬送的嗎?
一旁的艾倫特看到眼前的一幕,早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整個人像是傻掉一樣癱坐在木橋的樁子上,雙眼無神,精神處於放空的狀態。
當他再一次集中精神打算對拯救了自己生命的男人說聲謝謝時,男人卻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離開了,從城堡大開的城門可以看出,他是進去了,帶著昏迷的傢伙一起……
想要道謝,但卻因為自己的懦弱和膽怯而不敢跟隨男人的腳步……最終,他還是決定,帶著‘前首領’,的屍體一起,離開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他多麼希望,之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