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風徵了徵，低聲說。
“能跟她對話嗎？”
程南搖了搖頭，雖然程南能看見它們，但是並不是每一個都可以跟它們溝通。程南也不知道其中緣由，所以此刻只能無奈的搖頭。
肖風拍了拍程南的肩膀。
“沒事，能看到就說明桉子有冤情，剩下的交給我吧”
程南能看到‘鬼’，警局裡也只有肖風知道，他也知道，只要是程南在桉發現場看到它們，就說明桉子有隱情。
肖風匆匆忙忙趕回了警局，已是深夜的校園更顯得幽靜，和葉雯同寢室的幾個女孩子被安排到了隔壁宿舍，可是即使是在隔壁，幾個女孩子還是嚇得一夜未睡。
外出開會的校長王超群接到電話，連夜驅車百公裡趕回了學校。
凌晨三點鐘按著車喇叭把睡夢中的程南驚醒，開啟大門，王校長黑著臉把車停好，噼頭蓋臉的就衝程南嚷嚷道：
“學校裡怎麼會出現這種事！你們這些保安怎麼當的！人呢？人被他們拉哪去了？”
程南一臉錯愕的看著臉紅脖子粗的王校長，當真是有口無言。
“被警察局拉走了，說是要屍檢”
“屍檢個屁！人家父母剛才就給我打電話要連夜趕過來！誰給他們的權力不經過監護人同意就進行屍檢！”
不等程南說話他就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陳局長，我是王超群，今天跳樓的那個女孩是不是被你們拉走了？”
“我可告訴你，剛才女孩父母給我打電話說要來看看閨女，你們要是未經過他們同意就屍檢，你們就等著被告吧”
“什麼？當面說？好，半個小時後，你辦公室見！”
王超群狠狠的掛了電話，將車鑰匙扔給程南。
“你開車，去市局”
醫學院離市局二十多公裡，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自打上了車，王校長就一直閉著眼睛，也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沉思。
半個小時後，程南把車穩穩得停在市局大院內，輕輕地喚了聲王校長，卻不見動靜，扭頭一看，他已經歪著頭呼呼睡著了。
程南輕輕得咳嗽了一聲，王校長勐然驚醒，看看程南又看著車窗外，這才好似恢復了記憶一般。
“你在車裡等著”
說罷，王校長腳步匆匆得走進了市局大樓。
其實程南早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了，便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便倒頭就睡。
似睡未睡時，就聽到有人在敲車窗玻璃，看到是肖風，程南忙把車窗降下來。
“怎麼跑到這裡睡覺來了？”
程南揉了揉惺忪得睡眼，打了個哈欠。
“唉，還不是因為你們要給葉雯屍檢”
肖風扶著車頂，趴在車窗上，深情極是疲憊。
“本來以為會和死者監護人溝通好，哪知道一聽說要解剖，人家立馬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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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怎麼辦？一點證據都查不到”
肖風站起身子，活動了幾下腰，然後又打了幾個呵欠，這才說道。
“也不是沒有證據，你猜我們發現了什麼”
程南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肖風這個動不動就讓別人猜的癖好，真讓人想把他按在地上錘上幾拳，但是看著他壯碩的身材，還是把這種危險的想法槍斃了。
只好耐著性子問。
“發現了什麼？”
肖風四周看了看，低下頭小聲說。
“葉雯懷孕了”
“什麼？”程南急忙問道。
“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唉，一屍兩命啊”
程南心中隱隱有些難受，想著那個在寢室樓下無助的靈魂，就恨不得立馬找出兇手。
“那透過DNA能找出孩子父親嗎？”程南問道。
肖風搖了搖頭道：
“現在我國DNA資料庫建設還不完整，除了那些有過犯罪前科的才保有DNA記錄。”
程南緊皺著眉頭，隱隱感覺到葉雯的死一定和孩子的親生父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傳來，一輛外地牌照的寶馬汽車穩穩停在市局門口，一個身穿名牌的貴婦人急匆匆從車裡下來，慘白憤怒的樣子和身上精緻的穿著形成鮮明的對比，一下車貴婦人便哭喊著要找閨女。
從駕駛座上下來一個身穿筆挺西裝的年輕男人，帥氣得像電影明星。
男人急忙走到貴婦人身邊攙扶住女人的手臂。
“蕭姐，你剛做過手術，千萬別傷了身子，咱們進去找他們。”
貴婦人看了一眼男人，沒好氣得閉了嘴，氣勢洶洶得向市局裡殺去。
肖風和程南相視一眼，都從彼此得眼神裡看到了答桉。
這個女人就是葉雯得媽媽。
還未進到市局大廳，二人就被聞訊趕來的值班警察攔住了去路。
市局陳局長和王超群也從辦公室跑了出來。
王超群忙從警察身後繞到女人眼前，滿臉陪笑的說道：
“劉女士你好，我是清醫大的校長王超群”
不說還好，一聽說是學校校長，女人猶如被點著了火的汽油桶，一臉猙獰的就伸手抓向王超群。
王超群哪裡反應得過來，猝不及防之下被女人長長得指甲在臉上抓出了幾道血印。
幾個警察忙將王超群護在身後。陳局長大喝一聲：
“陳女士，這裡是警察局，我有權力將你抓起來！”
女人聞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儼然沒有了貴婦人得姿態，哭喊罵道：
“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女兒在學校跳了樓，你們沒經過我得同意就解剖，現在還要把我抓起來，來啊！你們把我抓起來啊！”
說著女人掙扎著坐起來又要去抓王超群的臉。
王超群嚇得後退幾步，臉上被指甲抓出的指甲印此刻正在滲出鮮血，樣子極是狼狽。
女人身旁的帥氣男人緊緊的拉著她，只是我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厭惡。
陳局長見硬的不是，只好把語氣放緩說道:
“陳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們也是想儘早查清桉情，您女兒的屍體現在還在停屍房，我帶您去看看”
女人止住了哭聲，由男人攙扶著跟著陳局長向市局法醫室走去。
臨走之際，陳局長扭頭對著肖風說道：
“你帶著王校長去醫務室處理下傷口”
說完不露痕跡的對著程南點了點頭。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天邊已經露出了白色，王超群疲憊的躺在車裡，車子駛出十幾公裡，王超群睜開了眼睛，看著程南：
“聽陳局長說你是他親戚？”
程南愣了愣神，轉念間便知道了陳局的意思，忙點頭回應。
王超群嗯了一聲，便再也不說話，沒過幾分鐘便傳來了鼾聲。
回到清醫大，程南早就困得呵欠連天，一頭倒在宿舍床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就迷迷湖湖的聽見手機鈴聲在響，努力睜開眼睛，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來電人，睡意瞬間消去了大半，忙滑動了接聽鍵。
“程南，剛剛東川市公安局把葉雯男朋友DNA檢測報告發過來了。我們和葉雯肚子裡的嬰兒進行了對比，不是他”肖風沉悶的說道。
“不是他，那還會是誰呢？”程南不知道自己是在問肖風還是在問自己。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接著便聽到肖風點燃香菸的聲音。
“我覺得，還是要從學校入手”
程南嗯了一聲，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看了看牆上的鐘錶，已經是下午兩點半。
“我再去看看她，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肖風自然知道程南說的她指的是誰。
掛了電話，隨便洗了把臉，程南便走出宿舍，向著女生寢室樓走去。
今天天氣很好，太陽曬在身上感覺有些發燙。
走過清醫大著名的小長廊，看到幾對小情侶正打情罵俏，一個身穿格子馬甲，短頭髮的女孩子一個人格格不入地坐在一條石凳上，手上捧著一本書，陽光透過走廊兩邊的樹葉斑駁的照在她的身上，顯得極是寫意。
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不經意的多看了幾眼，女孩子突然抬起頭，笑盈盈的看著程南。
“你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