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莉莉說：“我估摸著也是個臨時工，這麼垃圾的爹，能培養出個警察來，那才斜了門了呢。”
“走……走……前邊風景還真不錯。”柳志軍趁機握住了陳莉莉的手，牽著她往前走。
就在手跟手相接觸的一瞬間，柳志軍心裡暗叫一聲：媽呀，這麼會這麼軟呢？
的確，陳莉莉的手保養得特別好，細嫩、綿軟、溫潤，攥在手裡，醉在心裡。
“不行，我這就找公安內部的人打聽一下，這個老頭的兒子究竟是哪一個？讓他替過來向姑奶奶賠罪。”陳莉莉的另一只手又拿起了手機。
“得了吧你，別再捅馬蜂窩了，告訴你，在蘭嶺鎮發生這樣的事情，一點兒都不奇怪。”
“蘭嶺鎮怎麼了？又不是梁山泊。”陳莉莉的臉依然白著。
柳志軍說：“這個地方屬於三縣交界，天高皇帝遠，自然就混亂一些。再說了，姓王的本來就像個山寨王，匪氣十足，他能帶出好的風氣來？”
陳莉莉說：“這倒也是，熊玩意兒就是個土匪頭子。”
柳志軍說：“其實這事兒要怪也只能怪王明達，是他把這一方水土上的人帶壞了，我早就見識過了。”
“你早就被騙過了？”
“不僅僅是被騙過，為了一件無中生有的小事，還發生過惡意誹謗，聚眾上訪的事件。”
“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莉莉好奇地問，“快講給我聽聽。”
柳志軍就把王明達一手導演的那場“馬局長打人致殘”的鬧劇說了一遍，陳莉莉聽後，竟然不相信，說：“這怎麼可能呢？他大小也是個官，是個領導，能幹出那麼卑鄙的事情來？”
“是啊，我都已經取證了，錯不了。”
陳莉莉吸一口涼氣，說：“這王明達簡直就是個流氓無賴！這樣的人，怎麼會一直待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呢？”
柳志軍伸出右手食指，朝天空指了指，說：“這還要問，上頭有人唄，要不然，他敢那麼作嗎？”
“對了……”陳莉莉轉過身來，面對著柳志軍說，“之前去財政所查賬，你覺得哪兒不對勁了？”
柳志軍說：“這事吧，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陳莉莉問：“你信不過我？”
柳志軍說：“不是信不過，是這事兒事關重大，不便告訴你，請你理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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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陳莉莉咕嘟著嘴，眼珠轉了轉，說，“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出個大概。”
“你猜到什麼了？”
“還能什麼，無非是他們虛報專案，套取上面的扶持資金，然後中飽私囊，是不是這麼回事？”
柳志軍一笑，說：“這可是你猜的，我可啥都沒說。”
陳莉莉說：“其實，我從你表情裡就能看出個一二來，是不是從那些賬簿中找不到以前的資金記錄，所以你才讓我拍了下來。”
柳志軍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說：“你倒是冰雪聰明。”
“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很傻呀，不但傻，還很粗野，就像個潑婦，對不對？”
“看看，你這眼神還真就像個潑婦了。”柳志軍笑著說。
陳莉莉一張好看的臉蛋兒拉得老長，說：“還有跟那老頭吵架的時候，是不是更像孫二娘啊？你看著挺過癮的吧？”
“你那是據理力爭，也是你的職業特點，按理說，就該跟那些卑鄙小人做鬥爭，可我一直都做不到，能忍則忍，一來二去，在別人眼裡就成了一個軟皮蛋。”柳志軍說著，神色黯淡下來。
陳莉莉是個活泛人，一看柳志軍不高興了，就笑了起來，說：“看看你吧，柳大作家，又來文人的酸勁了，你那叫涵養，我這叫淺薄，以後好好跟著你學，中不中？”
柳志軍嘆息一聲，說：“我有什麼好學的？自己的人生都被攪成了一鍋糊塗，倒是喜歡你光明磊落、愛憎分明的性格，陽光，特別陽光，跟你一起，根本用不著戒備什麼。”
“你真的這麼想？”
“可不是嘛。”
見身邊無人，陳莉莉竟然主動攥住了柳志軍的手。
柳志軍被電著了一樣，哆嗦一下，隨就電流就消失了，恢復了平靜。
此時的白龍河河水靜若明鏡，岸邊楊柳依依，小花零星點綴，小鳥跳躍穿梭，啁啾悅耳，好不愜意。
一對男女，手手相牽，步履從容。
作為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來說，難免心生曖昧，愛慾湧動，柳志軍彎起中指，在陳莉莉的手心處輕輕一勾，問：“你這次真的是來採訪的？”
陳莉莉說：“怎麼？這也值得懷疑嗎？”
“看上去你心思也沒在工作上呀。”
“你呢？”
“我怎麼了？”
“我覺得你也不像是來搞調研的。”
“那像是幹啥的？”
“像個特工。”
“像嗎？”
“是啊，像餘則成。”
柳志軍咧嘴一笑，用力一攥手，說：“那你就是翠平了。”
“我要是翠平的話，跟你同處一室，你會不會也像餘則成那樣無動於衷、冷如陌路呢？”
柳志軍說：“那要看背景了。”
“如果換成當下的背景呢？”
“這個不好說，當然了，關鍵還要看你的立場了。”
“我要是爬上你的床呢？”
柳志軍回頭盯著陳莉莉，堆出一臉壞笑，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到嘴的肉不吃，那是傻子。”
陳莉莉目視前方，蠕蠕而行，眼神裡有一種異樣的光芒在流淌。
柳志軍猜不透她在想什麼，覺得自己的話也許說得過於直白，很容易讓對方窺破自己心理的骯髒。
再聯想到從老頭的三輪車下來時，身體某處的誇張“表現”，就多多少少有了些羞愧，忙岔開話題說：“我還聽說了一個秘密。”
“啥秘密？”
“有關王明達的。”
“你怎麼會對王明達那麼感興趣呢？”
“不是感興趣，我只是說說而已。”
看上去陳莉莉對於王明達的事情並不很感興趣，不但沒有緊跟這刨根問底，反倒平靜了許多。
等到走到一個拐彎處，見岸邊有幾塊光滑的石頭，陳莉莉鬆開了手，說：“咱到那邊坐一會兒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