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軍接到手裡，翻開錢包一看，裡面除了周老闆剛剛放進去的一沓錢，其他沒啥變化，自己的錢跟銀行卡都在裡面。
“年紀輕輕的，怎麼就不學好呢？看在你誠心反悔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了，這錢還給你。”柳志軍說著，把錢遞給了周老闆。
周老闆說啥都不接，說：“就算是我請客了，給大哥您壓壓驚還不行嘛，拿著吧……拿著吧，千萬別跟我客氣。”
柳志軍硬是塞進了他的手裡，說：“這哪兒跟哪兒呀？誰跟你客氣了，只要你知錯就改，好好經營就行了。”
“好……好……一定……一定……一定良心做事，合法經營。”周老闆把錢接到手裡，然後轉過身，朝著那兩個“警察”指了指，說，“這位美女記者，我還得求你一件事兒。”
“是吧，啥事兒？”
“你能不能……能不能把他們的錄影給刪了？”
“那可不行，這些資料要存檔的，再說了，我們要是把資料給刪除了，你再翻臉不認人了呢？”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怎麼會不仁不義呢？”周老闆靠近了陳莉莉，小聲嘰咕道，“這事要是傳出去，那可就麻煩了。”
“怎麼個麻煩法？”
“那就等於直接砸了他們的飯碗啊。”
“是嗎？有那麼嚴重？”
“是啊，真的很嚴重。”
“說說看，有多嚴重？”
“因為……因為他們都是派出所的臨時工，這個……這個……想必我不說您也懂。”
“臨時工怎麼了？臨時工就可以胡作非為了？臨時工就可以趾高氣揚地欺負老實人了？早幹嘛去了？盛氣凌人勒索人家的時候，怎麼就不說自己是臨時工？”陳莉莉怒目圓睜，大聲斥責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就饒過我們這一回吧。”兩個“警察”低著頭，異口同聲地連連求饒。
陳莉莉伸出纖纖玉指，指點著他們說：“以後給我長點記性，不管在什麼位置上，都不能仗勢欺人，都不能做黑心事兒，要不然早晚會成過街老鼠的，就算我不打，也有人會打你們的，直到把你們給打死！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滾蛋！”
“那……那些錄影呢？”
“錄影我自己存著，不會播出去的，等以後你們變好了，知道怎麼做人處事了，我再刪掉。”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不想走是吧，那好，我打電話叫你們所長過來領人。”說著，陳莉莉真的摸出手機。
“別……別……我們走……我們走……”兩個“警察”縮頭縮腦，灰溜溜地走了。
周老闆轉過身來，皺著一張苦瓜臉說：“其實，他們也不容易，工資太低，不想辦法撈點兒，吃什麼呀？”
“狗屁邏輯！工資低就可以禍害人了？”陳莉莉反問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咱不談他們了，這樣吧，幾位賞個臉，我請你們吃個飯，也算是向你們賠禮道歉了，好不好？”
“拉倒吧，才不屑意吃你用黑心錢買來的飯呢！”柳志軍罵一句，基本恢復了常態，轉身對著陳莉莉說，“可以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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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了，誰也沒權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陳莉莉說著，招呼一下攝像師，一起朝外走去。
柳志軍跟在後頭，出了門，走到一輛帶有“江河電視臺”字樣的車前才停住腳，滿臉真誠，卻又唯唯諾諾地說：“真是感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及時趕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陳莉莉停下來，說：“你想多了，他們還能把你怎麼樣？”
柳志軍說：“那一幫子地痞流氓，啥事幹不出來？不掏錢肯定不讓走，萬一真的把我老婆喊過來，那可就慘了。”
“你這人，也太不地道了。”陳莉莉冷下臉來。
“我怎麼不地道了？”
“那麼小的女孩子，你也屑意下手？下手就下手吧，還耍賴不給錢，也太不厚道了吧？”
“誰對那個女孩子下手了？誰下手誰是個王八蛋！”柳志軍又急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你說沒下手是不是？”
“是！”
“那你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我就是想來理個頭髮，從來都沒啥想法呀。”
“理髮的地方多了去了，為什麼偏偏選擇這一家？”
“實不相瞞，我是沿街一路走來，才選中這一家的，因為看上去門面比較大，檔次也不低，就想手藝肯定錯不了。”
“想不到，你還是個講究人。”
“也不是講究，因為我明天就要去鄉鎮蹲點了，總該把自己打理得精神一點吧。”
陳莉莉抿嘴一笑，說：“誰讓你騙人的，遭報應了吧？”
“我啥時候騙人了？”
“你上午不是說，已經去蹲點了嗎？原來是為了拒絕採訪，躲著我呀。”
“不是，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不想再為那個事鬧騰了，一頭死豬，有什麼好報道的。”
“好了，先這樣吧，我還有個採訪任務，有時間再找你聊。”陳莉莉剛想走，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說，“柳大哥，要不這樣吧，咱們晚上一起吃個飯，好好聊一聊。”
“這……這……”
“怎麼了？你不會是個無情無義的主吧？我幫你救了場，給你省了錢，還為你出了氣，你不會連頓飯都不捨得吧？”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
“哪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女狗仔，人微言輕，放不到你眼裡去啊？”
“不是……不是……你可是江河市的名記，我想巴結，都巴結不上呢。”
“行了，你就別捧我了，給個痛快話，到底請還不是不請？”
“只要你們賞臉就好，請……請……一定請！”柳志軍答應了下來，他實在沒法拒絕，人家幫了那麼大的忙，自己連頓飯都不捨得請，於情於理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那好，下午電話聯絡。”
柳志軍笑了笑，點了點頭。
陳莉莉說聲再見，便上了車，拉開車窗，回眸一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