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被吳曉曼拉出了吳家的小院。
一行人徑直走出了院子,本來是準備幾人一輛車的。
外面也的確有幾輛車等著,這幾臺車,正是郝文斌這種不那麼顧忌的傢伙早就吩咐司機等著的。
他們自然是都有車,不過有些還是謹小慎微的,來大院從來不開車。
陳陽喝了酒,吳曉曼又沒駕照,因此也不準備開那個極顯眼誇張的牧馬人了,結果出門沒走幾步,就看到一輛嶄新的賓士S600停在路邊。
一見到一行人出來,尤其當中還有陳陽和吳曉曼,賓士後門開啟,陸娟那個女人徑自下車。
原來她在這裡等了好幾個小時。
路過時,陸娟主動跟陳陽和洪一鳴打了招呼:“陳主任,洪總,我們又見面了。”
“真巧啊,陸總。”洪一鳴嘿嘿一笑,隨即打著哈哈,“陽子,我們在酒吧等你哈。”
吳曉曼也衝陳陽吐吐舌頭:“趕緊的,他們可都等著灌你酒呢!”
說著她轉身也跟洪一鳴他們離去。
似乎眾人都沒理會也沒在意這件事情。
要說這裡面都誰知道陸娟這個女人,陳陽估計大部分人都知道。
她既然拜訪過洪一鳴,大機率也拜訪過其他人。
只不過他們跟洪一鳴一樣,沒敢伸手這件事情而已,也只是出於面子,提供了個今天吳老過壽的資訊。
既然大家都沒敢伸手,現在自然就都“不認識”。
陳陽卻留下了,因為吳老送了他那把扇子。
“陳主任,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陳陽客隨主便,微笑應允:“好,陸老師。”
隨即陸娟親自為陳陽開了後車門,陳陽也沒太客氣,徑自上車。
別看陳陽如今只有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可心態上,卻是四十多歲了。
重活一世,很多事情他都看明白了。
因此跟很多同齡人相比,陳陽身上多了份從容。
陸娟也上車之後,只簡單地跟副駕駛的助理吩咐了聲:“去弘德樓,要安靜。”
助理點頭,隨即電話打去了會寧檔次最高的私人茶樓弘德樓,並告訴對方,陸總有貴客。
在路上,陳陽沒說什麼,只是把手中拎著的盒子遞給了自己右手邊的陸娟。
“陸老師,這個給您。”
陸娟開啟盒子一看,是一把扇子,有些懵。
她當然見過很多好東西,也看得出這把扇子是個不錯的精品,在文玩圈裡值點錢。
但陳陽把這麼把扇子給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揣著糊塗,一路上陸娟也沒說什麼,她知道一會兒陳陽必然會說的。
而這一路上,陳陽也在思索著,一會兒要以怎麼樣的態度面對陸娟,以及要跟陸娟說些什麼。
他在打腹稿。
跟首富的老婆打交道,可不比跟大領導們打交道簡單。
可別以為他們只是有錢卻沒有什麼政治能量。
在改革開放的當下,在市場經濟正如火如荼的時候,有點錢,除了能提高生活質量,滿足慾望之外,可能換不來什麼。
可當你有足夠多的錢,那說話的分量可就不同了。
有點錢和有足夠多的錢,是有本質區別的。
而陸娟夫婦卻是連續兩年的首富。
這也難怪他們會走彎路,會有些“膨脹”的想法。
這是陳陽第一次來弘德樓。
確切地說他甚至是第一次聽說。
這是個靜謐的小院,不大,古色古香,一點也不豪華大氣,卻處處彰顯著精緻與典雅。
只有服務生簡單引導進包間之後,便再沒人來服務了。
這大概就是剛才那句“陸總有貴客”的效果吧。
全程,都是陸娟的助理在服務。
直到第一口茶喝過,陳陽先聲奪人:“陸老師,您託我的事情,我做完了。”
這當然就是指“代我們夫婦向吳老祝壽”,陸娟也已經知道自己的話陳陽必然帶到了,吳老也必然有了反饋。
否則,陳陽不會跟自己來的,既然來了,自然是有話要說。
這話,大機率也就是吳老的態度了。
而陳陽之所以先喝了口茶,且先聲奪人地說了這句話,目的就是要看一下陸娟的態度。
果然,就在助理要為陳陽添茶的時候,陸娟微一擺手,吩咐了聲:“你先出去吧。”
助理點頭出去,並關上了門。
她知道,接下來老闆要聊的事情,自己是不該聽的。
而不用自己服務,很顯然,老闆是要親自服務的。
果然,陸娟微笑著親自為陳陽添了茶。
陳陽已經得到了陸娟的態度,也左手雙指點桌,示意茶禮。
為自己也添了些茶,陸娟嘗試著問道:“陳主任,辛苦您了,吳老……對我們這些小輩,有什麼指教麼?”
陳陽一路上,已經想明白吳爺爺那幅打啞謎般的畫的意思了,他也明白了吳爺爺為什麼把扇子給了自己。
那意思很簡單,把這份人情給了自己。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小子懂了這幅畫,那你就去找陸娟,這份人情你自可沒什麼顧忌地收下。
如果你沒懂畫裡的意思,那……嘿嘿,小子,只能說你沒有造化了。
這既是在提點陳陽,又像是惡趣味地跟陳陽開的一個玩笑。
同時,陳陽也明白,像吳爺爺這個地位的人,是不可能明明白白地跟你說:你讓他這樣做,因為她犯了那個錯誤……巴拉巴拉諸如此類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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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這一點,陳陽也自然領了吳爺爺的情,那也該“狐假虎威”一番,否則不是墮了吳爺爺的面子?
因此才有剛才對陸娟的一番試探。
如果只是代表自己,陳陽當然要跟陸娟客氣,但現在代表吳爺爺,首先就要看你陸娟是否知道好歹。
想到此,陳陽開口道:“陸老師,您雖然只給我上過一上午課,但我是學教育的,尊師重道,您始終是我老師。如果接下來有些話不太中聽,或者過重了,我先給您賠個不是。”
陸娟趕緊客氣道:“陳主任,您說的哪裡話,我們就是個買賣人,哪裡做得不到的,還指望著您給指正呢。”
“那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我再重申一下,陸老師,您是我老師,作為學生,有些話或許過重,不好聽,但學生一定都是為了您好。”
陳陽再次強調,陸娟就明白了,這不是在客氣,這是在說,有些話你要往心裡去,因為那事關你們夫婦的未來。
陸娟微笑點頭。
陳陽指了指裝扇子的盒子:“陸老師,這把扇子上的畫……您看懂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