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這天，麗蓉名下的別墅坍塌後的廢墟也清理完了，她看到地下室僅僅是被砸開了一個洞，在監督承攬重建別墅的施工隊把洞補好後，就安心地帶著張珏，揹著好幾萬現金到商業街消費來了，她見到以前奢望過的東西，不管現在需不需要，就往下買，一直買到兩個人實在提不了東西了，才並排著說說笑笑往家裡走。丁三從她身邊經過，她都沒有發現，只顧和張珏說笑。
張珏學過相聲表演，因此和人聊天愛抖包袱，把麗蓉逗得樂得忘了煩惱和憂愁。
麗蓉這些年，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她提著東西，笑著說：“和你在一起真快了，今天晚上回去，你和我一起睡吧，我想聽你說話，你說話真是太逗了。”
“沒問題，我來了，就不會讓你寂寞。”張珏是奉命保護麗蓉的，在李道清被射殺後，她時刻警惕著，當丁三跟在她們身後一會後，她就警惕地回頭瞪了他一眼。
“好犀利的目光。”丁三躡手躡腳地跟在她們身後，把她倆的身材進行著細緻的比較，當張珏回頭瞪他時，嚇了一跳，趕緊轉身走進一間門面，心裡卻想：“我一定要把你倆擺在一張床上細細地研究。”
張珏見丁三從一間奶茶店進去了，就繼續前行，她一改搞笑的風格，嚴肅地說：“我老公王建龍墜樓身亡，我懷疑不是意外，是李道情害死的，想讓警察立案調查，可是現在李道清被殺了，讓我疑上加疑，不知道誰才是真正殺害他們的兇手？”
麗蓉回想起李道清死亡的慘狀，有些害怕，就說：“不要想說這些讓人害怕的事情，我只喜歡聽你講搞笑段子。”
“好的，表哥順著表妹的肚皮往下摸，表妹問：表哥，你摸到了什麼？表哥說：我摸到了一個又大又綿的蘋果。”張珏眉飛色舞地說著，並用膝蓋碰了一下麗蓉的臀部，哈哈笑道：“你的大蘋果。”
“哈哈，”麗蓉也笑了，以前只有她的同學才跟她開這樣的玩笑，現在張珏這麼說，她覺得張珏就是她的同學，她的閨蜜，準備回去後，就讓張珏和她一起睡覺聊天。
“媽的，你們還準備互相啃蘋果？做夢去吧。”側耳傾聽張珏和麗蓉對話的丁三，聽到了張珏說的關於李道情的話，靈機一動，立馬就給康瑞敏打通電話說：“康書記，替罪羊找到了。”
“誰？”康瑞敏已然躺下，但還在考慮怎麼和上級和下屬搞好關系，穩住他目前的市委書記職務。
“一個女的，貌似是麗蓉的姐妹，好像叫張珏，她說她老公王建龍是被李道清殺死，我懷疑她為了報仇，開槍打死了李道清。”丁三說完這話，心裡想把張珏這麼漂亮的女人當成替罪羊，推上刑場，實在可惜，就後悔地說：“要不這樣吧，我重新找一個。”
“不用找了，就她吧，她有動機，你趕緊寫個舉報信，遞交到公安局，我督促公安局去抓她。”康瑞敏掛了電話，於第二天，親自指揮公安幹警把張珏抓回到了公安局，讓一名協警劉建雲按照他設定的問題審問張珏，並表示，如果讓張珏認了罪，就提拔他為局長。
劉建雲今年五十三歲了，身高一米六，四方臉，鼻子尖，鬍子濃，眼睛灰藍色，頭髮特別卷，酷似外國人，他當過兵，燒過鍋爐，賣過糖葫蘆，開過公司，炒過股票，但都做的很失敗，到了五十二歲了，還沒房沒車，沒老婆沒兒女，才想起到公門撈個活法，便應聘為公安局裡面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說他是協警，他僅僅是穿了一件別人穿舊了的，不要了的警服。康瑞敏承諾他讓張珏認罪後，提拔他為公安局長，美得他跟個孩子似的跳著走進了審訊室，開啟了準備好的資料，讀道：“張玉，我問你，你的家鄉在哪裡？”
“我的家在東北，你問得要怎的？”張珏被抓的時候，就讓麗蓉趕緊給聶包丕打電話求救，所以她相信聶包丕會把她救出去。
“你老公叫王建龍？”劉建雲用筆在問了的問題上打上了一個勾，並不是和筆錄人員一樣，記錄被聞訊人員的回答，他身邊的一個女警悄悄提醒他，讓他記錄，他才顫抖著手，寫下了歪歪斜斜的張珏的回答，不會寫的字直接畫了圈。
“是的。”
“王建龍墜樓身亡，你懷疑是李道清殺死的，對麼？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劉建雲為了好寫，讓張珏回答的簡短一些。
“是，我只是懷疑。”張珏如實回答，並沒有考慮這麼回答的後果。
“於是，你為了給你老公報仇，拿槍打死了李道清對麼？你回答是或者不是，不要說的多了，那個懷疑的疑，我不會寫。”
“no。”張珏笑了一下，用英文回答。
“no是啥意思？讓你回答是還是不是，不要說其它的字，再說的話，罰款。”劉建雲很生氣地斥責張珏。
“不是。”張珏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來。
“笑啥？我替你寫成了是，所有問題已經問完，你把你名字往上寫一下。”劉建雲說著就讓張珏往筆錄上簽字。
“我說不是。”張珏明白簽字就是畫押，所以堅持自己說的。
“我說你是就行了，你殺了人，承認了錯誤就行了，爭取寬大處理。”劉建雲不耐煩地把筆塞在了張珏的手裡，讓張珏簽字。
“你說是就是的話，那我說你是我孫子，你怎麼不叫我奶奶呢？”張珏火了，雖然帶著手銬，但還是手一甩，把簽字筆扔了出，扎在了水泥牆裡約一寸。
“你不籤，我可以替你籤啊，你為啥把筆扔了?”劉建雲把椅子搬到了牆壁處，踩在了椅子上往出拔扎入牆壁的塑膠簽字筆，可怎麼用力也拔不出來，就對旁邊冷冷地看著他的女警說：“別看我出洋相，過來幫忙往出拔一下筆啊。”
女警終於看不下去了，說道：“劉大爺，你就別拔了，拔出來，你代替她簽字是不行的。”
“有什麼不行的，局長說了行就行，我替他籤了字，把這案子結了，康書記立馬任命我為局長，你沒聽他說麼？”劉建雲也不是太笨，用力拔不出筆來，就把筆帽擰開，把筆芯取出，在審訊筆錄上代替張珏籤了兩個字：張玉。然後就把這份筆錄送到了還沒走了的康瑞敏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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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瑞敏看都沒看，就說：“現在我任命你為公安局局長，你可要好好幹啊，首先讓人把這個案子整理成卷宗，送交到檢查院，把那個女的送到看守所。”
“謝謝康書記栽培，我一定好好幹。”劉建雲被任命為局長，興奮極了，立馬脫掉了這身穿了十幾個月的舊警服，換上了庫房裡存著的新警服，跟唱戲的老生似的，邁著上臺的步伐走到了會議室，對參與會議的二十幾名警察說：“同志們好。”
“局長好。”有幾名平時愛開玩笑的警察笑著喊道。
“同志們辛苦了。”劉建雲見有人回應，便興奮地揮手高呼道。
“局長辛苦。”所有的警察都興奮了，站起來笑著喊，但他們內心裡都是不快和憂慮。
“好，我們大家都好。”劉建雲兩手向下按壓，示意大家坐下，想講兩句聽起來比較經典的話，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就站起來說：“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散會。”說罷就站起來往出走，準備早點回家去，跟他的家人說他今天當上局長的事，走到門口，他若有所思地回過頭來，對先前陪他審訊張珏的女警杜豔麗說：“小杜子，你把那個張玉送到看守所吧，再把那一沓紙送到檢查院去。
“好的。”女警杜豔麗敷衍道，等他走後，立即站起來憤懣地說：“讓打掃衛生，連珏和玉分不清的劉老頭當公安局局長，胡亂審訊，草菅人命，我們還幹什麼了？”
“是啊，劉保真同志做局長做的挺好的，康書記以莫須有的罪名把他給撤了，弄個掃地的來當局長，這就是瞎胡鬧。”一名派出所的所長也憤憤不平地說。
“我們可不能聽劉老頭瞎指揮，把好人給害了，我現在就去把張珏放了，大家同意麼？”女警杜豔麗為人正直，不想草菅人命，她見大家都點頭同意放張珏，就準備出去放張珏時，見康瑞敏走了進來，只好違心地打招呼道：“康書記好。”
“你要幹啥去呀？”康瑞敏嚴厲地瞪了一眼杜豔麗，然後坐在了會議桌主席的位置，環顧了在座的警察，發現大都是自己做局長時提拔起來的，就抑揚頓挫地講：“同志們吶，你們剛才的議論，我在外面聽見了，我知道大家反對我任命劉建雲同志為公安局局長，可是不任命他為局長，任命誰呢？在座的各位，你們那個能根據形勢需要，不按常理辦案結案？我想沒有人吧。”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下來，見眾人面面相覷，但沒有一個敢發言的，就又繼續講：“我任命劉建雲同志為公安局局長，是政治需要，只有他，才能解決我們公安局目前遇到的棘手案子，只有他，犯了錯誤不會認為是錯誤，即便是受組織處分，也不過是再返回原位，打掃他的院子，損失不了什麼？試想一下，假如我任命杜豔麗同志為公安局局長，根據形勢需要，讓她犯必須要犯的錯誤時，她能主動去犯麼？犯了後組織上會輕易放過他麼？不可能只讓她恢復原來的職務這麼簡單吧？大家如果懂我的意思，就全力支持劉建雲同志的工作，不要再嘲笑他，要支援他，支援他就是支援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