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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餘息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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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里爾這最後的承諾,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確確實實地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哈,烏里爾。到時候加莉亞王國都被你敗沒了,殺不殺你又有什麼用?不用說我,只怕你先被敵人給宰了。”當然,繆蘭除外。

“那如果是另一種情況呢?到時候,我告訴你,我們加莉亞王國,能夠恢復往日的榮耀,統一整個北方,接著再去向那些術師報仇雪恨,一雪前恥。總之我的話,就撂在這裡了。當然,繆蘭將軍謀反行刺,現在革除軍職,嚴加看守。好了,帶下去吧,趕快去治療。”烏里爾擺擺手,於是繆蘭被架起帶了下去。

“瑪倫將軍,你過來一下。”接著烏里爾向瑪倫開口道。

點點頭,瑪倫揮手示意手下們散隊清理戰場,接著跟隨烏里爾走進大帳中。

“門簾放下吧,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寶劍返鞘放回原處,烏里爾命令向衛兵和剛從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的內務大臣,三人便躬身出去了。大帳內只剩了烏里爾和瑪倫。

“首先,這次…十分感謝你,瑪倫。”嘆了口氣,烏里爾開口道。

“末將職責所在。”瑪倫如此回道。

“從剛才你緊急彙報完走後到現在事情結束,這期間我仔細思考了許多許多。”坐回寶座,烏里爾緩緩道來。“我問你個問題,瑪倫。你不要有顧慮,如實回答就好。”說著烏里爾深邃的目光直視向瑪倫。

“您儘管問。”迎上烏里爾的視線,瑪倫回道。

“當時繆蘭向你交代出他所有謀劃那一刻,你有沒有心動?有沒有真的想要這麼做?”

“…”瑪倫先是沉默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瞞您,陛下。”半晌後,他開口道:“有。而且我相信,不管是誰,都會有。當然,除了李之外。因為我看不透他。”

說到李的時候烏里爾張口好像要說些什麼,不過隨後擺了擺手道。“先不提你和李的問題。你能如實道出你的想法,這真的讓我…感到一絲愧疚。說實話,其實我也猜到了。我的所作所為,在你們眼裡只怕已經是十惡不赦了吧。或者說,至少在繆蘭眼裡。”

“陛下,我也想問您件事。哦不,兩件事。”瑪倫忽然如此開口問道。

“問吧。”

“今天繆蘭拿來的那些軍糧…當真是從逃難平民的手中搶來的嗎?”

“…”這次輪到烏里爾沉默了,代表著確認的沉默。

“我明白了。”看到烏里爾的反應,瑪倫微微點了點頭。“陛下您說的沒錯,您現在的選擇和作為…確實讓我們所有人都非常難以接受。不過…我也沒什麼可以說的和評判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能做的也只有一如既往地跟隨著您。”後面還有一段話,不過瑪倫只是在心中默唸出來:“直到我看清,你到底是英雄還是瘋子的那一刻。”

“多謝了,瑪倫將軍。”這話烏里爾是發自肺腑的,語氣中透出些許滄桑和疲憊。他又何嘗不知現在自己現在所面臨的的一切,自外自內的沉重壓力實際上早就壓得他呼吸困難步履維艱,不過他能撐得住,或者說他相信自己撐得住。

“另外還有一事…繆蘭所說的,李差點讓我女兒搭進去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跟我女兒試圖自殺的那件事有關?”瑪倫接著問道。

“我沒的說錯吧,瑪倫不可能背叛陛下。”此時大帳外,李和埃亞將軍正候在一旁。他們在等著裡面烏里爾和瑪倫談話結束。

“確實如您所說。也幸好瑪倫將軍沒有留守在天門堡。”聽完埃亞將軍的話李點點頭贊同道。他確實慶幸自己當初選擇救了瑪倫,也因此說不定救了陛下,也救了自己的路。不過此時他心中有些不安和後怕,當初救下瑪倫這個決定,說不定將來會讓自己萬劫不復。不過這也都是後話,至少此刻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值得的。

“是啊。聽說當初是你勸住瑪倫將軍的?那可真是要謝謝你了。”

“哪裡哪裡,我們只是好好聊了聊罷了。不過現在這件事證明我還是不瞭解瑪倫,不像您。不然會選擇相信他的。”

“哪裡的事,李先生。您不是北方人,來到這投奔至陛下的時間也不算久,不就算瞭解也純屬正常。更何況還是瑪倫的女兒親自去向你告狀…對了,其實我挺奇怪的,李先生。為什麼凱蒂亞小姐她會去找你?”“這個嘛…說實話我也真的不是很清楚。當初在天門堡有過接觸,或許她覺得我靠得住吧,哈哈。”李笑了笑回道。

“說起來,瑪倫這個傢伙對自己寶貝女兒可真是愛護有加啊,整天護著她別人相見一面都難。結果搞得跟其他人都沒什麼往來,也難怪只能去找自己熟悉的人。再說您還是陛下的心腹,甚至都能算我們北方的半個恩人了,她去找您,果然也是找對人了呀。”

“哎呀您這是哪裡的話,埃亞將軍。過獎,太過獎了。”趕緊擺擺手,李哈哈一笑“對了,凱蒂亞小姐現在還在您那裡?”他接著問道。

“我之前派人把她保護起來了。現在事情解決,我等下親自把她護送回去。或者讓瑪倫自己去領人,哈哈。”埃亞將軍回道。

李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不過他又思考了下,只怕是沒機會向瑪倫瞞住他女兒夜逃來找他的事,於是轉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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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果然。我就知道,還真是這個李做了手腳。”聽完烏里爾的講述,瑪倫怒不可遏的表情就差浮現在臉上。

“換個方向想,瑪倫。如果不是當初李做局讓你改變心意,我今天很可能就要葬身在這裡了。”烏里爾道。

“這是兩碼事,陛下。”

“說到這個,瑪倫。”烏里爾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無比。“繆蘭是不是也謀劃去殺掉李?而且對這個你並沒有管?”

既然已經不可能瞞住了,瑪倫乾脆也就直話直說了,反正他也沒想去瞞。“沒錯,陛下。我是真的害怕,李這個傢伙,我完全看不透他,我怕他以後害了您啊!”

“看不透就選擇去除掉他?!瑪倫,不是我說你,誰給你這麼做的權利?!”烏里爾的聲音突然變大了。

“可是,陛下…”

“我問你,如果不是當初他帶來的圖紙讓我們做出重弩,我們能這樣把帝國打回去?!”

“…”這點確實讓瑪倫無話可說。

“瑪倫啊,他一個帝國人,這麼年輕,而且來這裡才多久,就能得到我父親和我的信任,你覺得可能是我被他的巫術給迷惑了?我又不傻!他的目的…雖然我也不清楚,但是他的態度,他的能力,他的想法我還是十分清楚的,也因此我才會用他。現在是非常時期,非常時期有非常應對,至少現在讓他把能出的力都給出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談。我也,不是沒有準備。”嘆了口氣,烏里爾的語氣緩了下來。

“末將明白。”瑪倫則低下頭道。

“所以,現在我需要你和他的配合。外面的敵人還沒解決,現在內部已經先亂了。這種情況下,你和他之間不能再出事。我明白你也是為了我好,但現在無論你和他之間有什麼芥蒂分歧以及想法,放下它們。可以嗎?算我拜託你了,瑪倫。”

聽到自己的王都這麼拜託自己了,瑪倫自然也是沒得選擇。“我明白了,陛下。”他重重地點點頭。

“嗯…總之先這樣。你也趕快回去休息吧。”

“您也早休息,陛下。”躬身行禮,瑪倫轉身走了出去。

“哈哈哈,你說的沒錯,埃亞將軍…”外面李和埃亞將軍正在談笑風生,隨後門簾開啟瑪倫走了出來。“你可算出來了,瑪倫。”看到他埃亞招呼道。

“嗯,和陛下談了些事情。”說著,瑪倫的目光看向李,而後者也看向他。

目光碰撞,這一刻兩人多少都明白了對方心裡的想法。“媽個蛋。”李暗罵了句,因為他在對方眼裡明明白白地看出了五個字:“你給我等著。”頓時李就感到一絲怒火上湧,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差點被這個傢伙給害死。

“我說瑪倫將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埃亞將軍開口道。“你女兒現在還在我這呢。怎麼說,我等下給你送回去還是你親自過去領?”

“完蛋。”李在心中暗罵了句,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怪不得埃亞將軍,畢竟他不知道瑪倫也想趁機做掉李這件事。況且早說晚說,瑪倫肯定會知道是他女兒給自己通風報信這事的。

“我女兒”皺了下眉,瑪倫問道。“她…怎麼在你那裡。”

“她聽到了你的計劃,所以過來給我說了。因此我才派人去找了埃亞將軍,自己也才會來到這裡通知陛下。雖然沒有提前一步,但幸好您果然沒有辜負陛下的期望,對得住肩上扛著的大任。對此事我還要謝謝您。”李微微一笑,主動開口如是全部道來。

“什麼!?”不可置信,但很快瑪倫便明白過來。聯想到先前李聯合他女兒給自己做的局,瑪倫冷冷地笑了下。“好,我也謝謝你沒有辜負陛下的期望。同時我也把話說開了,我不會再動你,但是。”說著瑪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會一直盯著你的,你好自為之。”撂下這句話,瑪倫轉身離開了。

“…”怒意翻湧,不過李倒是沒再說什麼,也沒再表現什麼。

“你們這是…”想不到瑪倫直接把話挑得如此之明,埃亞不禁感到十分疑惑。

“沒什麼,誤會而已。”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時烏里爾從裡面探出頭來。“進來吧,李。”

“那回聊,埃亞將軍。”李稍一欠身,轉身走進了大帳。埃亞正要再說些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叫住他。“將軍!”目光穿過來來往往正在清理戰場的士兵,埃亞看到兩人走了過來。一個是柏斯另一個則是自己手下。

“埃亞將軍,李大人呢?”走近後,柏斯先開口問道。

“他在裡面跟陛下談話呢。你們那邊怎麼樣?”

聽到埃亞的詢問他手下行禮報告道:“襲擊李大人的敵軍都被剿滅了,將軍。”

“很好,傷亡如何?”

“幸虧增援及時,死傷了五十幾個兄弟。”

“可以接受,可以接受。”埃亞點點頭,接著問:“瑪倫那邊的人手呢?”

“瑪倫?您說瑪倫將軍嗎?瑪倫將軍並沒有派人過來啊。”

“這不應該啊。等一下。”一瞬之間,埃亞就完全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將軍自言自語道:“真的有這麼嚴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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