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的童孔微微收縮。
裁決滄溟的，是紅月本身？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巨大啊……
如果想要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那首先就要見到紅月本身。
紅月本身，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呢？
就是一個光禿禿的紅色月亮麼？
其實許樂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古音多母樹的真正完全體。
他在黃泉之地見識過古音多母樹的腐爛根莖，見識過乾涸的靈能湖泊。
見識過古音多母樹的斷裂枝條，也在冰原島嶼上見識過古音多母樹的小型投影。
唯獨古音多母樹真正的本體，他沒有見過。
如果母樹之界的那個不算的話……
仔細想想的話，他這種已經極度接近古音多的人，都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古音多。
古音多母樹沒有發展起來，還真是活該啊！
如果紅月聖殿的所有高層都見識過紅月本身的話，那他們對於紅月的信陽，肯定是十分牢固。
比起古音多，很多人都聽說過古音多，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古音多到底是什麼。
兩者的信陽差距，一下子就會被拉開了。
“梅里斯大人，親眼見識過紅月麼？”
看著許樂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梅里斯這邊微微一笑。
“是的，作為紅月聖殿的副殿主，我們都見過紅月真實的樣子。
正是因為見識過真正的紅月，所以我才能確定滄溟的戰敗。”
許樂眼巴巴的看著梅里斯，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紅月究竟是什麼樣的？”
“紅月的樣子……”
……
在許樂詢問紅月之謎時，梅里斯副殿外的醫務室裡。
拉比的腿部已經由醫療人員進行了止血和包紮。
命暫時是保住了，不過朵恩這邊並不是很想就此放過拉比。
拉比也是之前殿內情況的見證者之一，如果想要瞭解殿內發生了什麼，從拉比這裡入手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渠道。
“拉比，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重傷的拉比抬頭看了一眼朵恩，他的眼神很漠然，頗有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覺。
這讓朵恩覺得有些不妙。
如果拉比頭很鐵，並且難以交涉的話，很多事情恐怕都沒辦法進行下去。
比如對許樂的調查。
他和母親之間的交易是什麼，他對梅里斯殿有什麼圖謀？
對於她本人，許樂又有什麼樣的想法？
他是不是想要復仇？
這些事情對於梅里來說並不是很重要，但對於朵恩來說就很致命了，她必須瞭解清楚，才能早做防範。
如果許樂真的有很梅里斯對抗的能力，那他的實力對於自己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梅里斯可以不在意許樂的威脅，因為她本身就具備傳奇級的實力，並且梅里斯的傳奇威能十分特殊。
但她自己就不行了。
現在的切入點，就只有拉比了。
“拉比？拉比？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朵恩大人是在擔心許樂先生麼？是在擔心他會對你出手，對你進行報復？真是讓人遺憾啊……”
拉比的樣子有些怪異，看起來有些尖銳，和他平日裡唯唯諾諾的樣子完全不同，是受傷刺激的緣故麼？
“拉比，你如果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出來，畢竟你一直都是我的得力部下。”
“得力部下？一個從來都沒有受到重用，什麼事情都只是墊腳石，隨時都可以被犧牲掉的得力部下嗎？”
“拉比，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想要知道許樂的想法？想要調查他的蹤跡？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最後敢不敢追查下去，我可不負責。”
拉比那種輕蔑地眼神，囂張的態度，朵恩實在沒辦法把他和曾經的那個弱雞聯絡起來。
至少那個弱雞不會說出這麼囂張的話。
“說說吧，正常情況下，怎麼才能找到許樂。”
“找到許樂的方法有兩種。
第一種就是在午夜12點的時候，以術式-陣-者-臨-皆的順序，使用黑之牌－黑羊少女。
他本身的力量已經融入黑暗，透過黑羊少女這張牌，就可以追尋到許樂的腳步。”
聽到這裡，多恩點了點頭：
“那還有另外一種方法呢？”
“第二種方法更簡單，種子，種下黑色的種子，就可以讓自身具備融入黑暗的力量。
能夠感知到黑暗後，就可以找到黑暗中的許樂。
朵恩大人，無論是哪種方法，都需要接近黑暗，作為一個隱藏自身的傀儡師，這是極為危險，你最好考慮清楚。”
拉比的勸戒基本上沒什麼用，對於朵恩來說，這種勸戒就跟網路上勸你耗子尾汁的感覺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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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基本沒卵用。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朵恩看向梅里斯殿，她感覺到了母親的呼喚，這意味著梅里斯那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趕到梅里斯面前，朵恩發現梅里斯的呼吸有點問題……急促了一些。
“朵恩……”
“聽從母親的吩咐。”
“去幫我找幾個男人過來。”
朵恩心頭一驚，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母親沒有和許樂那個？這怎麼可能？
可如果她已經和許樂交合了，那她現在應該不需要男人才對。
按照梅里斯的性格來說，她是不太可能放過許樂的。
除非……她沒有拿下許樂。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情況就很有意思了啊……
“以母親的實力，居然沒有拿下許樂，這傢伙的實力，還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雖然心裡十分好奇，但在這種時候，朵恩肯定不會去追問什麼的。
有關於許樂的事情，她已經有了調查的渠道。
母親和許樂之間的關係難以琢磨，有些事情還是她自己親自動手好了。
“朵恩？你在遲疑什麼？”
“沒什麼，母親，我這就去給你準備。”
朵恩十分聽話的找來了幾個男人，看梅里斯那種飢渴的樣子，這幾個男人也不知道能活下來幾個。
不過那些事情已經和她沒什麼關係了。
接下來，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
下了班，朵恩來到了一家術士用品商店。
這裡售賣很多術士的常用物品，比如術式的儀式道具，材料。
作為一名傀儡師，朵恩經常來到這家店裡購買物品。
傀儡師的道具消耗很大，所以朵恩和這裡的老闆已經非常熟悉。
恰好，古音多卡牌這種東西，也屬於術士常用物品的一種。
“老闆，給我兩套古音多卡牌。”
“來了，朵恩大人怎麼研究起古音多卡牌這種東西了，我記得您不是紅月術士來著。”
朵恩眯起了眼，盯著老闆沒說話。
店老板只能乾笑兩聲，也不再追問了。
付了錢，朵恩離開了店鋪，返回了自己的家裡。
按照之前拉比的說法，只要使用【黑之牌-黑羊少女】就可以感知到許樂的所在。
那豈不是所有紅月術士都能夠透過卡牌來接觸到許樂？
這張牌是一張厄運牌，在占卜中可是很常見的。
“試試吧。”
比起種子那種東西，朵恩還是覺得古音多卡牌更加靠譜一些。
種子那種東西聽上去就不靠譜，尤其是她有著在燈塔工作的經驗，知道靈魂火炬那東西，就是許樂搞出來的。
這個人……不得不防。
拿著古音多卡牌，朵恩開始漫長的等待，她一邊準備著自己的傀儡，一邊做好戰鬥的準備。
許樂那家夥……雖然和她母親之間發生了一些什麼。
甚至有可能達成了某種協議。
但在她不清楚的情況下，她還是可以殺死對方的。
就算梅里斯怪罪下來，她也可以以不知情為藉口。
朵恩是一個非常果斷的人。
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許樂會和她和解，也不認為合作之後，他們之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
許樂這個人，給朵恩的感覺就是一個老陰比。
至於什麼愛慕她，對她朝思暮想，全部都是裝的。
她自己的樣貌，這些年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點就算是她的母親梅里斯都不清楚。
許樂看上自己？純純的扯澹，這傢伙十有八九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真實樣貌，然後追查到自己的位置，再殺之。
朵恩就是這樣想的，她的想法其實和許樂差不多。
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不可信任。
不過和許樂那種路途上的人都是朋友不同，朵恩認為路途上的所有人，都是敵人。
就算還沒有成為敵人，那也是假想敵。
她最大的假想敵就是自己的母親梅里斯，只不過她需要在梅里斯的羽翼下發展罷了。
如果有了足夠的力量，朵恩第一個殺的就是梅里斯。
現在，她又多了一個明確的假想敵。
那就是許樂。
她是信奉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人。
所以許樂必須死，而且這一次她需要徹底確認許樂的死亡才行。
現在的問題，就剩下許樂的個人實力了。
他真的有與梅里斯抗衡的能力了麼？
朵恩覺得不太可能，從原本的4級水平，突然進化到傳奇實力。
而且只用了不到7個月的時間，怎麼想都感覺不可思議。
這種實力跨度，就算是曾經覺醒的赤霄都沒有達到過。
所以朵恩覺得許樂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提升的那麼快，他能夠和梅里斯達成某種默契，應該是透過了某種特殊手段。
比如夜煞賜予他的某種能力。
“沒錯，只有這個原因，才能夠解釋許樂沒有死亡，還有沒被母親吃掉。
母親忌憚的絕對不可能是許樂，而是許樂背後的黑暗之主-夜煞。”
朵恩越想，越是覺得許樂十分危險，一個可以和夜煞有所交際的人物，他的成長性絕對是十分可怕的。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要在許樂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徹底解決掉這個隱患。
如果繼續拖下去的話，依託於夜煞的許樂，很有可能成長到自己無法處理的地步。
“就是現在了。”
思慮中，朵恩啟動了【黑之牌-黑羊少女】。
在按照拉比教她的方式，術式-陣-者-臨-皆，啟動黑之牌後，周圍的黑暗粒子也隨之濃郁起來。
術式就像是開啟黑暗之門的鑰匙，將朵恩帶入了一個十分特殊的異度空間。
周圍的黑霧瀰漫，但景物實體卻沒有什麼改變。
朵恩好像進入了某個地方，但又像是呆在原地沒有變化。
“這裡，似乎是介於虛幻和現實世界的交點。”
吼吼吼！~
一陣急匆匆的嘶吼，瞬間讓朵恩警惕起來。
“那是……夜魔？”
朵恩沒有貿然出手，面對未知的危險，她的首要選擇是避戰，盡可能減少不必要的戰鬥。
來到這個空間的雖然只是傀儡，但卻是價值極高的人傀儡。
人傀儡的煉製非常麻煩，而且價值極高。
就算不會聯絡到本體，但要是就這樣損失一具人傀儡，那朵恩也是非常肉痛的。
“這裡的環境可以誕生夜魔……具備心能的虛幻世界？或者說，是那種存在於虛幻的心能世界？”
曾經朵恩也問過自己的老師和母親，為什麼心能崩潰之後，就一定會出現夜魔。
難道夜魔是在旁邊等著的嗎？
難道說，每個心能崩潰的人類身邊，就一定有一隻夜魔？這也太巧合了點。
這個問題很特殊，一直都有人提出來，但始終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桉。
可在進入這片區域之後，曾經心裡的那些疑惑也都隨之解開了。
夜魔是在這片介於黑暗與現實之間的世界誕生的，這裡無法存在正常的人類，但卻可以容納夜魔的存在。
夜魔在這個世界中誕生，在這個世界中成長。
感受到心能的波動後，就會前往心能所在的位置，等待獵殺。
當心能足夠強烈之後，這些感知到心能的夜魔就會破開這層虛幻的世界，最終降臨在現實世界當中。
這也是為什麼心能崩潰的人類周圍，會重新整理夜魔這種生物的原因。
“這個區域還挺有趣的，確實非常適合隱藏，假如有隨時進入這片區域的能力……”
確認周圍環境之後，朵恩這邊開始尋找許樂的蹤跡。
雖然她沒有古音多卡牌的能力，這樣的環境下尋找許樂無疑於大海撈針。
不過朵恩也不是完全沒有方向的，許樂之前和梅里斯的交涉，其實就是很好的尋找方向。
“許樂，現在的你會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