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董柏言一想到李部長心中感覺到濃濃的暖意，前一段時間師父他老人家因為自己的事情，專門回天南與自己聊了一個晚上，幫助自己分析事情的利弊。
董柏言笑了笑，“呵呵，真的感謝您那天晚上提點我的那句話，之後事情太多也不太方便，就連當您面道謝的機會都沒有，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你的事情我清楚，年輕人敢打敢拼敢闖，老李的眼光不錯。我聽說這一次要到企業任職了？”龐秘書長笑著說道。
“呵呵是啊！心中有些不安，畢竟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害怕辜負領導們的期望。”董柏言笑著說道。
“呵呵，小董你覺得去企業任職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龐秘書長很有深意的看著董柏言。
這句話什麼意思？董柏言心裡感覺到很不安。他這是在試探我的態度嗎？腦袋飛速的思考著，“龐秘書長這方面我還真沒有考慮過。”既然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乾脆虛虛實實試探他的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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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董你呀！”龐秘書長用手指虛點了董柏言幾下，“我看你是淨得你師父的真傳了。”
董柏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沒有說話，等待著龐秘書長的下話。
“看來你還當局者迷，來吧！我今天就替你師傅指點一下迷津。”
董柏言點了點頭，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龐秘書長看著董柏言的樣子笑了。
“你這一次提拔本身就是一個飛躍，從市管幹部成為省管幹部，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龐秘書長意味深長的看了董柏言一眼接著說道，“你已經從基層步入到中層領導幹部行列中，你今年三十八歲提升的空間很大啊！”
拿起身邊的煙盒遞給董柏言一隻，當然董柏言很有眼色的替對方點上，龐秘書長抽了口煙慢慢說道，“年經輕輕打到達這樣的高度確實不多見。雖然光華機械廠是一個企業，但是它屬於省工業廳直接管理，而且能接觸到很多省政府裡面的頭頭腦腦，這未必不是一個很好的平臺，至於怎麼做就看你的個人。”
董柏言感覺到眼前一亮，對方的這番話就像刺破黑暗的陽光，讓他看到前方的道路並不是一片荒涼，裡面也有綠草鮮花和樹叢，並且他們長得很茂盛。
“還有你自己現在的處境想必你也清楚，將你調到這個地方未必沒有保護你的意思。再換句話來說，你現在機關裡呆過，基層裡幹過，再加上企業的工作經歷，整合起來就是一份傲人的資歷。官場看什麼，實際上還是看個人的工作經歷和經驗，你已經有了超於同輩的雄厚本錢，還怕將來走不遠嗎？”說到這裡龐秘書長笑了，拿起茶杯喝口水。
董柏言聽著這番話，心中泛起層層波瀾，是啊這些我怎麼以前沒有想到呢？難道一葉障目就說的我這種情況。
“小董，我再把話說的透一點。如果你真的在光華機械廠幹出一番成績，解決了這麼多年的老大難，你想一想即使那篇文章今後或許會給你造成一定影響，但是成績在那裡擺著，誰也不能否認。到時候進省廳或則外放絕對是有可能的事情。再退一萬步講，你去了光華機械廠毫無建樹，但是你的級別本身已經上去了，即使要將你調離肯定是與你級別相等的地方，所以你幹嘛這麼擔心。年輕人切記不可浮躁，下去踏踏實實幹出一番事業才是正經的。”龐秘書長這番話說得很透側，應該說的不應該說的一股腦全倒出來，生怕董柏言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怎麼樣明白了嗎？”龐秘書長笑著說道。
“嗯！龐秘書長您的這番話確實是一語點醒夢中人，開始我還真的沒有考慮到這麼多，在您的點撥下我想，我明白今後怎麼做了。”董柏言感激的看著龐秘書長。
“呵呵，年輕人你要記住，要想在官場上走得更遠，一個是資本，另一個是資歷，二者缺一不可。好了今天我跟你說的話到此為止，預祝你早日帶領光華機械廠走出困境，再現往日的輝煌。”龐秘書長笑著伸出手。
董柏言雙手緊緊握住，眼光中閃爍著信心和希望。
“龐秘書長，今後我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提點。我完全明白孫書記的這番苦心了。”董柏言笑著說道。
“小董你很聰明。”龐秘書長用手指輕輕虛點了兩下他，“現在像你這麼聰明的年輕人不太多見，你明白就好。”兩個人誰也沒點破話語當中的意思，但是他們明白對方的心裡在想什麼。
龐秘書長將董柏言送出門口，這令他很受寵若驚，這可不是他這個級別所能享受到的待遇，兩個人握手而別。
從龐秘書長的辦公室裡面出來，董柏言感覺到有很多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這倒不是因為他的相貌很具有明星的氣質，當然也不排除有女性還是比較青睞他這樣型別的男人。但大部分的目光裡都包含著疑惑和探究。董柏言沒有停留，加快腳步走下樓向自己的車走去。
龐秘書長離開自己的辦公室，氣定神閒微微點著頭，向與自己問好的人打著招呼，但是剛才與董柏言微笑的面容，早已經隱藏在表情的深處。
“小高孫書記現在有事嗎？”龐秘書長問道。
“龐秘書長，現在孫書記辦公室裡面沒有人，我進去說一聲。”高秘書笑著說道推開門走進去。
過了一會出來，向龐秘書長點點頭。
孫定邦看著龐秘書長說道，“你和他見面了？”
“嗯！”龐乃新點了點頭，“這個小家夥不簡單，恐怕已經猜到是您讓我跟他說這番話的。”
“哦？這個小家夥還真的挺有意思，但願不要讓我失望。”
兩個人相視而笑…。
坐在車裡董柏言靜靜思考著龐秘書長剛才與他說的話語，雖然難度有些大但並不意味著沒有機會，不管怎麼樣提拔了終歸是一件好事情，而且成為省管幹部這可是有點一步登天的意思。
看了看前排坐的兩個人緩緩說道。“志軍逸塵，這一次調動我要到企業任職，你們現在不比回答我，等明天在和我說你們的決定。”看到兩個人身體一震，都想說話出言阻止他們。
“今天我們不走了，晚上在這裡住一宿，明天早早回滄源。”董柏言想到老闆家裡拜訪一下，討個主意看看如何能讓這個企業起死回生，即使沒有主意，瞭解一些內部情況也對自己將來工作思路很有啟發。
劉志軍輕輕點了點頭，將車頭一轉開往他們在省城經常住宿的賓館。
周衛國放下電話喜上眉梢，看來孫書記還是最終接受了我的意見，董柏言你可是我的福將，這一次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銀華如水溫柔的灑在地上，路邊的草叢裡傳出蟋蟀細微的鳴叫。夜闌中漂浮著淡淡瓜果的香氣，柔和的月色與幽幽的夜香糾纏在一起，結成一張把所有的景物包籠在其中的大網，行人身上裸露的肌膚似乎都能真切的感受到，那虛無當中有些牽絆的絲線。周遭的景色不再象白日裡的真實，一層層模糊、空幻的色彩重疊在一起，悄悄隱藏了它們的細緻，朦朦朧朧中看上去真的很美。
董柏言從周衛國家裡出來，心情頗為沉重，情況要比他想象的糟糕得多，回想起光華機械廠的目前狀況，不禁暗自搖頭。
始建於一九五八年的光華工程機械製造廠有著輝煌的過去：國家起重機行業大型骨幹企業，國內唯一能夠生產四大系列起重機的專業製造廠。然而，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幾乎所有國有老企業面臨的共性問題，在光華工程機械製造廠身上有著更為突出的體現。一九九六年到現在，工廠陷入極度困難之中。連續六年被省政府列為關停企業，全廠職工僅靠每月150元的生活費艱難度日。
企業領導雖然不像韭菜但是換了一茬又一茬，企業改制雖然不像賴學生的作業本，但是改了又改。可是經濟效益卻像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面對每況愈下的生活條件，光華機械廠的職工終於採取了群體上訪這一先進的工作模式，連續好幾個星期，按時按點向省政府報道，但是結果卻只是補發了幾個月工資，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好像空中畫的餅看起來誘人，可惜拿不到手裡充不得飢。
畫餅一次兩次也許有用，但是時間長了，人們終於明白，畫的餅除了會增加胃部蠕動分泌過多的胃酸之外，其餘功效就像每天收音機廣播某某專題裡這醫院主任那醫學院教授，信口開河、信口雌黃、誇大其詞推銷某種特效藥一樣全無用處。那些曾經受人尊敬的工人老大哥，終於出離的憤怒了，採取了最極端的手段，集體到京城上訪驚動了高層。
江北省的省委書記和省長兩個人雙雙被召回京城述職，至於他們述職結果如何，二位當事人諱莫如深，這倒也應了一句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餘的一概不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