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二號首長”
譚無忌和包似是正在第二天下午四點半左右趕到省委的。
和省委書記見面，肯定必須早一點到，決不能硬是要等於下午五點鐘才趕到。萬一路上出現了什麼情況耽擱了不能按照到達，作為下屬，那就是尋領導的大不敬。在任何情況下，作為下屬的人等領導都是正常的事。但如果讓領導等下屬，那就非常不正常了，會在領導那裡形成非常不好的印象不說，遇到心眼小的領導，還會認為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如此一來，把位置弄丟都是完全可能的。
尊長重尊，是中國的傳統禮節。中國傳統的禮儀中，尊長重尊有著非常多的講究，社會發展到今天，尊老規矩早已改變，在長輩面前按照傳統禮儀該如何做，現在可能已經沒有年輕人知道了。但在官場上，這種尊敬尊者的規矩，卻不僅沒有改變，反而是越來越繁瑣。只要是官場上的人，都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上級，在和上級見面時自己該如何做。
雖然譚無忌的車子有進入省委的通行牌，但他和包似正要進入書記樓，卻還必須先給扈才華聯絡，等扈才華到樓底來迎接，才可能進入書記樓。在書記樓門口的武警戰士，除了天天在書記樓辦公的人外，對其他不是天天在書記樓辦公的人，哪怕是省委辦公廳的人，也必須檢查證件。這是紀律和規矩。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紀律和規矩，“列寧和衛兵的故事”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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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無忌給扈才華聯絡時，扈才華正在省委第三會議室的“省委思想意識形態工作領導小組會議”會場。
三層樓的書記辦公樓共有四個會議室，一、二層各一個，三層兩個，一個常委會議室，一個一般會議的會議室。常委會議室自然是用來召開常委會的。之所以專門有一個召開常委會的會議室，是因為省委常委會研究的都是涉及全省重大事情不說，其中有不少的內容是需要保密的，這就要求會議室必須要有特殊裝修，包括安排通訊訊號遮蔽裝置，安裝防竊聽裝置等等，以保證會議內容不會出現洩密。而其他會議，一般來講研究涉密事項的不多，對會議的特殊要求也不那麼高。
作為省委書記的秦為民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除了常委會外，其他會議他都不會要求安排在常委會議室召開。
接到譚無忌的電話後，扈才華馬上就下樓來。扈才華知道，市委書記是一方大員，自己儘管是省委書記的秘書，但也不能拿大，把架子擺得多老，哪怕是自己對某位書記不滿意，也不能表露在言行上，相反更要擺出十分尊敬的樣子。
到辦公樓門口見到譚無忌後，扈才華主動伸出手來和譚無忌握手，嘴裡還說道“譚書記好！路上辛苦了。”同時，用眼睛望著包似正，那意思非常明確，就是詢問譚無忌這個人是誰。雖然是省委書記秘書，但除了對市州黨政主要領導和省級各部門的正職熟悉外，全省眾眾的副廳級幹部，扈才華並不熟悉。
譚無忌一見扈才華的眼神，馬上明白了扈才華眼神裡的意思，連忙給扈才華介紹道：“這是我們麗春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包似正，我讓他和我一起來給書記彙報。”
同時，又轉過身來給包似正介紹：“這是省委一號秘書扈才華扈處長。”
扈才華和包似珔聽了譚無忌的介紹後，都連忙手伸出來，互相親熱地握著，扈才華嘴裡說道：“不好意思，包書記，多有得罪，但我這也是職責所在，必須問清楚每一個要把書記辦公室裡去的人的情況。”
包似正在和扈老才華親切握手的同時，嘴裡也客氣說道：“能夠近距離接觸扈秘書，感到的非常榮幸。”
寒暄之後，扈才華便在前面走，引領譚無忌兩人進書記辦公樓，走到衛兵面前時，扈才華客氣地對衛兵說：“這是麗春市委書記和紀委書記。我領他們去見書記。”
衛兵兩腳一併，“唰！”的一個敬禮。
譚無忌和包似正不會也敬禮相還，但覺得不理衛兵不禮貌，就在嘴裡說了句：“同志，辛苦了！”算是回了禮。
上了三樓後，扈才華把譚無忌和包似正引進自己的辦公室。書記還在會議室講話，譚無忌和包似正只有在扈才華的辦公室等候。
扈才華給譚無忌和包似正泡好茶後，就坐在辦公室陪著譚無忌二人。
省委辦公廳按規定，作領導書記的秘書，自己辦公室裡有人時，除非不得已，客人沒有離開辦公室，自己也不能長時間離開辦公室。辦公廳的這個規定，主要是因為作為省委領導的秘書，辦公室裡放有不少檔案資料。這些檔案資料作為秘書來講可能不覺得好重要，但對於其他人，可能就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為了防止有人趁辦公室的主人不在時將檔案或資料拿走或者是洩密，所以以辦公廳出臺了這個規定。既然辦公廳出臺這樣的規定，那麼就說明之前出過這類問題。
既然在扈才華的辦公室裡坐著，作為譚無忌來講不可能就這樣尷尬地坐著。畢竟自己和扈才華熟悉，並且平時想和他拉關系套近乎可能扈才華還沒有時間，現在坐在他的辦公室裡，就正好和扈才華擺擺龍門陣，套套近乎，把關係拉得更緊密一點。
“扈處長啊！你可是好久沒有到麗春來嘍，你是不是把麗春忘記了啊？”譚無忌說道。實際上，扈才華並不是處長，還只是省委辦公廳的一個副處級調研員。但官場上，稱呼本來就是一門學問。一個人不是領導你把他稱為領導，他心裡會非常高興。如果一個領導你沒有稱呼他為領導，那麼這個領導心裡可能會非常不滿意。領導生氣了，問題就很嚴重，到時候你如果有什麼事要領導關心或者是需要領導幫助時，你就知道領導生氣的結果了。所以，在官場上，見人就稱官，見官高一級是非常正常的事。
“譚書記說到哪裡去嘍！你是知道的，我自己是沒有自由的，書記不來，我敢脫離書記獨自跑來？”扈才華說的是事實，自己作為省委書記的秘書，書記在哪裡，自己就在哪裡，是不可能離開省委書記單獨行動，這也是作領導秘書最大的苦衷，表面上光鮮，實際上有無限的苦惱，就連自由都沒有，秘書的一切都完全依附在書記身上。
“我理解扈處長的難處。不過只要扈處長心中有麗春，時不時在書記面前為麗春美言幾句，麗春幾百萬老百姓就非常感謝了。”譚無忌在這裡換了一個概念，把自己換成了麗春的幾百萬老百姓。實際上是他自己希望扈才華能夠為他在書記面前美言，他卻有意說成了麗春的幾百萬老百姓。這是抬諸侯以壓天子的手法。當然，作為麗春的一把手，他也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如果不是一把手說這種話非常勉強不說，還會被人誤會為有野心。
“譚書記這可是心中始終有百姓啊！”扈才華說。話裡的真實意思可能只有他自己清楚。
“哎！沒有辦法呀！畢竟是在其位謀其政嘛！”譚無忌並沒有深入地去理解扈才華話裡的意思。
閒聊中，扈才華看見已經有人從會議室出來了，知道會議已經結束。他連忙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對譚無忌說：“會議可能結束了，譚書記你們稍坐一下，我去看看書記到辦公室沒有。”
扈才華的辦公室在秦為民辦公室的隔壁。他走出自己的辦公室時，看見書記正朝辦公室走，省委常委、宣傳部長左成章跟在書記的後面，左成章的秘書、省委宣傳部辦公室副主任餘作華提著書記的包、端著書記的茶杯在左成章後面跟著。
扈才華連忙走上前去，先是和秦為民打著招呼：“書記，會議結束了。”同時，也和左成章打著招呼，說：“左部長好！”說完之後也沒有等兩個領導有什麼反映，就走向餘作華，對餘作華說：“餘主任，我來拿吧！謝謝你了。”
餘作華見扈才華要接書記的東西，也就把自己手上拿著的書記的東西遞給扈才華，嘴裡說道：“才華兄好！”
扈才華接過餘作華手裡的東西後，書記和左成章已經走進了書記辦公室。扈才華進去後，就提醒似地對秦為民說：“書記，麗春譚書記他們已經在我辦公室等著了。”扈才華這話，既有提醒秦為民的意思，也是在提醒左成章：書記有事。扈才華這話，實際上也是在間接地告訴左成章，希望他儘快離開，書記還有事。
這是做秘書的一種基本功——如何幫書記把可能影響書記工作的人支應開。
“啊！書記還有安排呀，那我就不打擾了。”聽了扈才華的話後，左成章就從書記辦公室裡走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