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疑雲重重
“建新，你不說我還沒有完全對這個問題引起重視，確實如你所說，益橋和長才兩個同志作為事故調查組的組長、副組長，應該對調查的整個情況都非常清楚，但為什麼會出現長才同志清楚的情況益橋同志不清楚，而且作為調查組直接負責的公安局副局長苗左江也不清楚的問題。你覺得這會是什麼問題？”譚無忌問道。
“書記，恕我直言和多事。本來我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事，但想到未明同志在麗春好好地就出車禍死了，我心裡還是覺得非常難過。在此之前我也沒有想到這個車禍會有其他深層次的問題，但那天我聽了會上的情況，再聯想到你說的省委老書記說車禍背後有陰謀的話，我心裡就‘咯噔’一下，感到省委老書記的話可能並不是空穴來風。之前我知道益橋同志和長才同志之間有些不協調，我覺得這也是正常的事，畢竟兩個人在工作上有一些交叉，有交叉就有可能發生分歧，但在這一次的車禍調查問題上，出現這種明顯的分歧，我就覺得這裡面可能有問題。畢竟這個案子是涉及我們市在職的市長，並且這個市長還是省委前任書記的女婿，如果不能大家齊心協力把事故原因調查清楚，給省委、給省委老書記一個交待，那我們怎麼對得起未明同志？也因此，我才對這個問題往深一層想。”諶建新說道。
“建新，你能夠分析到這些問題，我覺得非常正確，確實，之前我和你一樣，對未明同志的車禍只當是一次普通的車禍，剛開始聽楚書記說車禍後面有陰謀時我還完全不相信，但透過你的分析，透過現在暴露出來的一些問題，我也覺得這裡面可能確有問題。但到底會有什麼問題，我自己也完全想不清楚。你覺得這裡面到底會有什麼問題？”譚無忌說。
“參加這次會議，看到會上出現的情況，不由讓我想到大約在半年的一件事。那天未明市長專門到我辦公室裡來，我以為他要給我說什麼事，但進來後就什麼都沒有說，感覺他遲疑了好一陣後，才對我禿頭禿腦地說了一句‘這個苟益橋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我問他什麼事時，他又不說了，只是說‘或許是我多疑了吧！’由此，我就想到，這次車禍調查，會不會是和王市長這次所說的話有關。在車禍調查上，會不會是苟益橋有什麼事瞞著池長才，而池長才可能覺得裡面有什麼問題，就自己另行在調查，並且掌握了一些苟益橋沒有掌握的情況，或者是把一些苟益橋不願意公開的事掌握了且說了一些出來。”諶建新說。
“你說什麼？你說王未明當時對你說的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譚無忌一聽諶建新說到王未明曾說過的話，馬上就高度警覺起來，難道這個車禍後面真有什麼陰謀？
“我也實在不知道未明市長當時對我說那的些話是什麼意思，事後，我見王市長沒有再說這方面的任何事，我也就沒有再去想這個事了，更沒有去問王市長的話是什麼意思。”諶建新說。
聽了諶建新說的這個情況後，譚無忌馬上想到了他讓紀委書記包似正梳理有關領導幹部信訪舉報線索時，其中有一個反映“市委書記苟益橋涉嫌殺死情人，應嚴懲重判”的信訪線索。由於是一封匿名舉報信，當時譚無忌反覆看了好幾遍，並且在頭腦中對自己知道的這幾年麗春發生的人命案認真進行了回憶，覺得沒有一件能夠直接與苟益橋聯絡起來，也就覺得是一封虛假舉報，沒有對這封舉報信引起任何注意。雖然也還有反映苟益橋經濟問題的舉報信，但因為只是說了一些現象，並沒有具體內容，譚無忌同樣沒有引起注意。同時，譚無忌還明確問了包似正涉及苟益橋的舉報信中還有沒有其他內容和問題，包似正說沒有。難道那封自認為是虛假舉報的舉報信是真實的？如果這封舉報信是真實的，苟益橋真的敢殺人？而這又與王未明之間有什麼關係？譚無忌反覆想，唯一可覺得能的聯絡或許是苟益橋真的殺了人，而又被王未明發現了，苟益橋害怕王未明向有關部門檢舉，就設計用車禍將王未明撞死，以防止王未明去告發他。譚無忌覺得如查真是這樣的話，那簡單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譚無忌雖然想出了一些苟益橋與王未明之死可能產生的聯絡，但他實在不敢想象這個苟益橋作為政法委書記，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殺死了一個人不算，還敢再殺死一個人，並且這個人不僅是市政府的現任市長，而且還是前任省委書記的女婿。難道他就不怕事情敗露後受到嚴厲懲治？但反過來想，譚無忌覺得對於那些心狠手辣、反覆做案的兇手來說，殺一個人是死，殺兩個人也是死，反正已經殺人，殺一個人和殺兩個人甚至殺更多的人，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那麼，這個苟益橋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理，殺了第一個人後也就不怕殺第二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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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譚無忌的心裡真正感到害怕了。一個市長可能知道了他的秘密居然就敢設計害死，並且其設計的手段還那麼巧妙，那麼如果其他人知道了他的這個嚇人秘密後，是不是也會同樣被他毫不手軟地清除掉嗎？
譚無忌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但知道這個不敢相信的情況後，譚無忌又覺得苟益橋的不少舉動又確實讓人懷疑。就拿這次王未明的車禍調查來說吧，譚無忌就覺得，每當自己問到車禍調查的情況時，苟益橋總是不說實質性問題，只說一些看似與車禍有關但實際上卻是無關的事，並且也總是催促自己儘快召集調查組會議，對車禍做出結論，認定車禍並沒有什麼問題，是一起正常的車禍。
譚無忌是越想越感到害怕，自己的班子中竟然有一個殺人犯，並且這個殺人犯還是政法委書記，並且可能還可能是兩起命案在身，這事如果是真實的，事情暴露出來後，該會是如何議論麗春、議論他這個市委書記？省委又會如何看待自己這個市委書記？如果苟益橋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又會如何對付自己？在王未明的車禍問題上，池長才明顯和苟益橋的看法不一樣，並且苟益橋也知道池長才知道一些他本人都不知道的情況，苟益橋對池長才又會不會採取極端手段？
所有這些，都是一個讓人坐立不安、提心吊膽的懸念。如果不把苟益橋控制起來，那麼還會不會再出現讓人不願意看到的悲劇呢？
所有這些問題，譚無忌心裡都完全無解。
“建新，你說的這個情況太重要了，如果真如我們現在所想到的這種情況，弄不好可能還會出問題。在當前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們應該如何辦？既然他敢害死一人再害死一人，難保他就不會再害死第三人、第四人甚至更多的人？”譚無忌是真的覺得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辦了。
譚無忌遇到的這種情況，可能不少人遇到後都會和譚無忌一樣，感到束手無策。畢竟誰都沒有經歷過班子裡有殺人兇手這樣的事。
“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的情況下，真還有些不好辦。能不能找個藉口把他控制起來，然後再調查？”諶建新說。諶建新在這之前也同樣完全沒有想到苟益橋可能是一個殺人惡魔。
“要控制一個廳級幹部，不經省委同意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向省委彙報，又如何彙報？總不能說是因為我們認為他可能殺了人所以要把他控制起來吧？”譚無忌說。
“但如果讓他繼續在現在的位置上，確實誰也不敢保證他不會再做出殘忍的舉動。從那天會上的情況看，明顯地池長才和他的意見不一樣，並且他也知道了池長才可能還掌握一些對他不利的證據。他會不會象對付王市長一樣也對池長才同志動手，誰也不敢下結論。”諶建新有這種擔心是非常正常的。既然王未明作為市長並且是前任省委書記的女婿苟益橋都敢陷害，那麼他還會在乎僅僅是一個一般的副市長兼市公安局局長的人嗎？
“這樣，建新，你我都再想一下看有沒有辦法。這個事不是一般的事情，太複雜、太敏感了。但這個事目前只能你我兩人知道，不能對其他任何人說，否則萬一走漏了風聲，他再一次狗急跳牆，難保不再做出極端的事來，麗春就會受到更大的損害。”在暫時沒有辦法的時候，也只能先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實際上，譚無忌想說的，還有一句話，就是萬一苟益橋知道了他們知道他的秘密，對他們兩人下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