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獨自察災
寇孫拯肯定不明白池長才要他深入分析談王未明車禍原因的目的，認為這是在為他離開事故調查組做準備，覺得這於情於理都應該，自己作為王未明車禍調查組其中一個小組的組長，當然有責任把相關情況提供給局領導，以便為局領導考慮下一步的工作提供參考。
寇孫拯把王未明車禍調查涉及自己帶隊調查的基本情況詳細地給池長才做了彙報，之後，按照池長才的要求，他也對車禍的調查進行到現在這個時候都沒有突破性的進展談了他個人的看法。寇孫拯說：“池市長，對於王市長的這次車禍，我個人總有一種與其他案子不同的感覺。”
寇孫拯對案件分析的第一句話，就讓池長才感到驚奇感興趣，他連忙問：“你覺得有什麼不同？”
“一般的駕駛員如果出車禍致人死亡後，心裡都非常害怕，一方面擔心受到嚴懲，另一方面也在內心裡覺得不安。可這個駕駛員把一個市長撞死了，卻感覺並不緊張，也不害怕，這就有些不正常了。雖然這個貨車駕駛員是進過班房的，並且也是因為開車撞死人進去的，但象他這樣出了事後表現出的那種少有的平靜，就讓人感到難以置信。”寇孫拯不愧是刑偵支隊副支隊長，一下子就把問題的疑點說到了。
池長才沒有直接和那個貨車駕駛員接觸過，不知道貨車駕駛員的態度，但現在一聽寇孫拯的話，也一下子明白了車禍調查為啥始終沒有突破性進展的原因。
“那你覺得這裡面的原因是啥？這個貨車駕駛員為什麼會這麼心靜呢？”池長才問，實際上他心裡已經明確了，這個貨車駕駛員可能是因為心理早有準備，所以出了車禍後他並不覺得特別害怕。但他不能自己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他要聽聽寇孫拯的看法，同時由寇孫拯自己把話說出來。
“我覺得這個駕駛員在思想上早有準備，並且似乎是心裡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寇孫拯說。
“那會不會是這個駕駛員的心理素質特別好，面對出現的問題，覺得自己著急也不起作用，不如乾脆什麼都不想呢？因為既然他已經因為車禍進過班房，這一次出了車禍，他的心裡也就不象初次出車禍撞死人的人那樣感到害怕呢？”池長才有意這樣問道。
“有這種心理素質的人肯定有，但決不會是這個貨車駕駛員。我直接和他接觸過幾次，也試探過他的心理素質，有意用另外的事去激怒他，結果不激即怒，因此我才得出這個結論。”寇孫拯回答道。
“你認為這個貨車駕駛員能夠如此淡定，背後的深層次原因是啥？”池長才問。
“我懷疑這個車禍後面會不會確實有問題。”寇孫拯把他的懷疑直接說了出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池長才不想直接應對這個問題，便把話題轉移到另外一個人身上：“王市長的那個駕駛員你們接觸過沒有？在他哪裡瞭解到一些什麼情況？”
王未明的駕駛員鄭司林因車禍被撞成重傷，一直在醫院住院。前期由於傷勢太重，醫生不讓警察和他接觸，後期傷情稍稍好一點後，負責車禍調查的人也找鄭司林瞭解過相關情況，但由於鄭司林腦部受傷比較嚴重，對當天車禍的事已經基本上說不出什麼情況，調查組的人員和他接觸過幾次後見問不出什麼東西，也就沒有再和他接觸了，但對那天的一些情況調查組的人還是作了一些瞭解。
車禍當天的大雨是中午十二點過開始下的，當時，王未明正在機關食堂吃飯，見天上下起雨來，王未明顯得非常興奮，說是老天爺終於開眼了，如果再不下雨，不知會幹成什麼樣子。但說過之後，王未明又馬上對同樣在食堂裡吃飯的幾個人說：“你們幾位可能都要注意一下，這麼久沒有下雨，今天這場雨一下就下這麼大，如果時間下得長了，可能要注意一下發生洪災或者是發生山體垮塌等自然災害的問題，及時通知相關部門做一些準備。”他還特別叮囑同樣在食堂裡吃飯的苟益橋和諶建新，讓他們提醒公安、交通和國土部門的同志要高度警惕，要隨時做好應急處置的各項準備。同時他還說，如果到上班時這個雨都還這樣下，他就要到雨下得大的幾個縣去跑一下，實地瞭解一下雨情和災情。
兩點半上班，王未明見天上的雨仍然是在猛烈地下著，沒有一點減小的跡象，於是他就給他的秘書高興學打電話，讓他通知駕駛員到縣上去瞭解雨情。剛接電話後，高興學並沒有說啥，只是說他馬上通知駕駛員，但過了好幾分鍾後，高興學在等到王未明上車後，卻對王未明說他感冒得厲害，能不能不和市長一起去，他擔心這麼大的雨，自己如果再被雨淋，感冒會進一步加重。王未明也沒有注意之前高興學是不是感冒，見他那總是想打噴嚏又打不出來的樣子，也就同意了高興學不去。因為只是下去看一看，王未明也就沒有再安排其他人跟他一起跑了，而是他自己一個人和駕駛員就出發往縣上去了。
王未明先是到了西面的瑾河縣的幾個鄉鎮，之後從瑾河縣到了南山縣，在南山縣看了幾個鄉鎮，兩個縣的雨都沒有麗春城區的麗都區雨下得大，心裡也就比較放心。在南山縣看了鄉鎮後，時間還只有五點過，就順路到了南山縣城。在南山縣城，因為縣長何有才到鄉鎮檢視雨情去了，在聽取了在家的常務副縣長柳志青的情況匯報後，就在南山縣簡單地吃了飯後就返程回麗都區。哪知道，剛進麗都城區，在柳樹街十字街口就發生了車禍。這是車禍當天下午王未明在麗春的行程。王未明當天的行程是完全沒有人安排，都是王未明和駕駛員兩人隨路前行的，前後共跑了五六個鄉鎮，但都主要是看了一些王未明平常知道的一些道路、水庫、電站等點。因為沒有通知所到縣，包括鄉鎮，除了在水庫和電站和現場值守的人員交談，瞭解情況外，也沒有和其他人員接觸。在南山縣時，因為縣長不在，常務副縣長接待了王未明後，常務副縣長在電話上給縣長何有才報告了王未明到南山的事，何有才在電話上給王未明簡單地彙報了一下他到現場瞭解到的一些情況，並就自己不能親自當面向王未明彙報表示歉意。
調查組也調查了貨車駕駛員賀得利當天的行程。據賀得利自己交待說，頭天下午他在高山縣白石山礦把要運往麗都區漢白玉加工廠的石料裝好後，就將車開到了南山縣，在南山縣一個叫老龍門客家的旅館住了下來，本來想第二天一早就從南山出發，以便能夠儘快把貨運到。但由於頭天晚上自己喝了酒，結果睡過了頭，一直睡到上午十點過，想到自己超載嚴重，為了不讓警察逮著罰款，就不敢在上午走，就只好繼續在旅館等。賀得利知道，如果超載被警察查到，自己拉這一趟所賺的錢遠遠不夠勻罰款。哪知道到中午時天就下起雨來了。剛開始時賀得利想到這場雨可能也下不了多久，就繼續等，哪知道越等雨越大，一直等到下午將近六點，看看這場雨都還沒有停下的跡象，就只好在旅館吃了晚飯，想冒雨把貨送到送貨點，否則，遲到自己今天一天擔擱了，明天還得再擔擱一天。賀得利說，由於當天下雨，自己穿得很少，感到有點發冷，在吃晚飯時，就又喝了不少酒。之後，自己就酒駕著一路小心翼翼、也是險象環生地把車開進了麗都區。滿以為進城了也就放心了，思想上的緊張感也就消失了，把車開得比較快。哪知道到了柳樹街街口，就出車禍把別人的車子撞了，自己的車被撞壞了不說，還撞死一人，撞成重傷一人。
但調查組調查後發現，賀得利所說的他在八月十四日那天的行程完全是假的。我們用調查結果去質問賀得利，開始時賀得利是拼命否定，說調查組說的有關他那天的行程是假的。後來，就乾脆拒絕回答。我們反覆分析賀得利為啥為說謊，但卻總分析不出原因。要說有預謀，可王未明的行程完全是他個人臨時決定的，事前完全沒有做安排，誰也不知道他會走哪條路，如果有有人設計，任誰也不可能那麼準確地預測到王市長當天下午的行程，除非是有車一直在後面跟著，否則是不可能那麼巧兩輛車就在柳樹街口相遇了。
“即便王市長這個車禍有預謀，那麼預謀的這個人除非有能掐會算的本事，是神仙，否則，誰也不可能預謀王市長的路會怎麼走。並且一路上只有他和駕駛員兩人，駕駛員在開車，也不可能邊開車邊向外面發資訊，告知其他人王市長行走的路線。這也是我們雖然覺得王市長的車禍有些蹊蹺，但卻無法下結論的主要原因。”寇孫拯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