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借梯下樓”
對於秦有益的真實用意，譚無忌心裡肯定不清楚，他利用秦有益，目的只是為了能夠繼續保住自己市委書記這個位置的權威。雖然之前在思想上曾經產生了不願意再過多管麗春事情的想法，但真正可能將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的時候，心裡又戀戀不捨起來。特別是透過歐陽永好的積極爭取，麗春的三個重點建設項目都基本上有眉目能夠實現後，譚無忌又希望能夠繼續發揮自己市委書記這個職務的權威，使自己在這三件關係麗春老百姓和麗春今後發展的重大建設上有一份功勞，從而使今後在麗春的青史上自己個人的色彩也更濃一些。
譚無忌要利用秦有益，秦有益也抓住譚無忌的這種心理利用譚無忌。
聽了秦有益的話後，譚無忌心裡大體有點數了。接待省政府常務副省長，歐陽永好作為麗春市的市長，他不可能不參加。但有歐陽永好在場，有些話就不便說。為此，譚無忌想，把安排接待高遠志的事交給秦有益，讓他先提出意見，然後自己在秦有益他們提出的安排意見基礎上再斟酌，最後確定具體的接待方案，這樣，既可以最後按自己的思路確定最後的方案，而能夠避免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的嫌疑。現在，既然秦有益已經有考慮，那麼讓他也參與接待，這樣，有些話由他來說，可能會更有效果或者是自己也更能夠遊刃有餘。
於是，譚無忌對秦有益說：“有益呀！常務副省長到麗春來，這還是最近一年多時間以來的第一次，你看，自從未明同志因車禍身亡後，省上的領導除了書記送歐陽永好同志上任和省政府分管農業的副省長到過麗春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其他省級領導就再也沒有來過麗春。既然這一次高副省長到麗春來，自然是麗春的大事，我們一定要高度重視，精心安排，千方百計接待好。我想，為了體現麗春對高省長到麗春的高度重視，我和你都參加接待，具體的接待安排我想由你來牽頭，全方位做好接待的準備。等你們把接待的初步意見拿出來後我們再商量確定。你看行不行？”
秦有益一聽譚無忌的話，心裡就有些打起鼓來。本來讓自己來負責這件事是一件好事，有利於自己在裡面發揮作用，但現在關鍵是政府那面歐陽永好和諶建新都還不知道，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按譚無忌的要求安排做接待方案，那麼就等於是把褚洪傑直接賣了。即使歐陽永好想不到是褚洪傑事先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把情況先告訴了自己，諶建新是絕對分析得出是褚洪傑先把情況告訴自己的。這樣一來，至少諶建新就會清楚褚洪傑是自己安插在政府的一個釘子。只要諶建新懷疑褚洪傑，就等於是出賣了褚洪傑，那麼今後至少諶建新就完全可能對褚洪傑處處加以防範，如此一來，褚洪傑在政府的作用就會大大喪失。這對秦有益來說，是極不願意出現的。
但秦有益就是秦有益，他並不會為這點事所難住。
從譚無忌那裡出來後，秦有益就馬上親自給諶建新打電話，把他從譚無忌那裡出來時已經想好了的話在電話上給諶建新說了：“建新啊！我剛從譚書記那裡出來，有件事譚書記要我先和你商量一下。”他直接把譚無忌抬了出來。秦有益知道，在這個時候只有把譚無忌抬出來，下面的話才好說，也才不會讓諶建新對褚洪傑產生懷疑。
“什麼事呀？還勞駕秦書記親自給我打電話。”諶建新帶著玩笑的語氣說道。
“關鍵是我還要親自吃飯，所以只好親自給諶市長打電話。”秦有益也有些戲謔地回答道。
“那秦書記有什麼事要親自吩咐？”諶建新的語氣轉入了正常狀態。
從諶建新說話的語氣中，秦有益感覺得到，諶建新與自己的心理距離在拉近：“吩咐不敢，商量是真。可能建新市長已經知道了吧？省上的常務副省長高遠志要來麗春調研。”秦有益有意試探地問諶建新。他是想從諶建新這裡先行瞭解諶建新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高遠志要到麗春的事，以便據此確定自己下面的話該如何說。秦有益是隨時隨地都在想著掩護他和褚洪傑之間的關係。
諶建新已經知道了省政府常務副省長要到麗春來調研的事，但他還沒有看到正式通知，因為他也是從私人渠道知道此事的。省政府辦公廳綜合秘書處一個副處長和諶建新的關係比較好，在省政府辦公廳要正式發通知給麗春時，這個副處長看到了秘書一處起草的通知，就先給諶建新通報了高遠志要到麗春調研的資訊。諶建新問這個副處長，高省長到麗春的目的，這個副處長就原原本本地告訴諶建新他從通知草稿上知道的高遠志到麗春的目的。諶建新在電話裡感謝了這個副處長，並表示到省城時一定請這個副處長吃飯後，和秦有益剛知曉高遠志要到麗春的訊息一樣，也在認真思考高遠志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到麗春。他雖然沒有秦有益想得那麼複雜，但也在心裡對高遠志這個時候到麗春有些犯嘀咕。
諶建新不想讓秦有益知道自己已經事先知道這事，就有意裝著有些吃驚的語氣在電話裡對秦有益說道：“啊！高省長要到麗春？那可是好事。高省長當了常務副省長後好像還沒有來過麗春？”
秦有益一聽諶建新在電話裡聽到說高遠志要到麗春來的訊息後那種吃驚的語氣，就確定他事先不知道這件事，於是就在電話裡對諶建新說道：“啊！諶市長也不知道此事呀？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我也是剛從譚書記那裡出來，從譚書記那裡知道高省長要到麗春來的訊息。”秦有益嘴裡編著瞎話說道。
秦有益之所以這樣編造，是他知道市委書記先行知道省上領導的訊息是非常正常的事，自己這樣說，誰都不會懷疑，可以說是很好地保護了他和褚洪傑之間的關係。就是有人懷疑譚無忌是不是先行知道高遠志要到麗春調研的訊息，也不會直接去問譚無忌。
“啊！”諶建新恍然大悟似的。
“譚書記對這件事非常重視，讓我先和你商量一下，拿出一個具體的接待方案後，再報告他，經他審定後作為正式的接待方案。”秦有益有意這樣說，他不這樣說，下文就不好辦。他不可能直接讓褚洪傑先拿出接待方案，並且讓褚洪傑給歐陽永好或者是諶建新說譚無忌要先看方案。如果這樣的話，同樣是把褚洪傑和自己的關係暴露了。只有讓諶建新先行知道高遠志來到麗春的事，並且以譚無忌的要求為名，讓政府那邊先行做出接待方案，這件事才能夠順利地又轉回到褚洪傑那裡而不會引起任何懷疑。這就是秦有益的狡猾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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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志是省政府的領導，由政府先做接待方案不會有任何不應該的地方。聽了秦有益的話後，諶建新在電話裡說：“行，我安排政府辦公室的同志先做一個接待方案草案，只不過不知道譚書記和秦書記還有沒有其他要求？”
“我沒有什麼要求，只是譚書記說高省長到麗春來是大事，他要親自參加接待，並讓我也一併參加。同時，譚書記要求一定要高度重視，精心安排，千方百計接待好。”秦有益還是借譚無忌的話來說自己的事。雖然譚無忌也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聽了秦有益的話後，諶建新在電話裡說道：“那好吧，秦書記！下來後我們就按照譚書記和你的要求，儘快把接待方案做出來，然後送給你和譚書記審定。”
給諶建新打了電話後，秦有益馬上給褚洪傑打電話，要他儘快將省政府辦公廳的通知送給諶建新，這樣就不會露什麼餡。不過，事情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一般來講，是不會露餡了。
褚洪傑正在為秦有益遲遲不告知自己下一步咋辦而著急，他知道，常務副省長到麗春調研不是一件小事，雖然離高遠志到麗春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但作為麗春來講，不可能不為高遠志的調研做準備。褚洪傑清楚，現在領導到地方調研，下面都是要精心準備的，特別是要讓領導看的點，必須精挑細選，並且還要認真裝點一番，大到點上要看的內容，小到留在點上的人，都必須考慮了又考慮。對於普通老百姓，現在的官員都不太信任，擔心他們會說出一些對當地幹部不利的話。有不少地方為了讓領導能夠聽到好聽的話，專門安排機關幹部充當當地老百姓，以便能夠很好地應對領導的問話，從而能夠在領導那裡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