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置疑車禍
因為是事前約好了時間，龔光輝和譚無忌到楚新家門口時，楚自強和他叔叔楚新活也剛到。當時他們在商量時，楚自強就說如果不一起到家裡，擔心誰先到後忍不住把訊息告訴了老頭子，害怕一個人無法控制局面。
楚新生看到幾個人一起到家裡來，心裡就感到疑惑：怎麼？有什麼事，怎麼幾個人今天一起到自己這裡來？當他看到自己的弟弟楚新活也來了時，就更是感到詫異，不知道弟弟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事前給自己說一下：“今天是怎麼啦？你們幾個一起趕到來，有什麼事嗎？老二，你怎麼也來了？來之前咋不給我說一聲？”一迭聲的問話，但看幾個人的神情都不對，就覺得有些不對。
“爸！未民他出車禍死了。”楚自強沒有忍住，首先哭著把王未民死去的訊息告訴了楚新生。
“什麼？自強你說什麼？”楚新生不相信楚自強說的話。
“大哥，侄女婿未民前幾天出車禍死啦！”楚新活也是悲聲低沉。
“你們說什麼？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未民他怎麼會死啦？你們也不能用這種事來跟我老頭子開這種玩笑吧！”楚新生一連聲地責問，完全不相信他們說的話。
“楚書記，是真的，幾天前未民他在麗春出車禍死了。”龔光輝也同樣是悲聲低沉，並走過去把楚新生挽扶著，害怕出現意外。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死啦？怎麼就死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頭子還是有些不相信。
“是的，楚書記，都是我不好，沒有在麗春把未民照顧好。八月十四日那天晚上，未民他從縣上調研回麗春，在進城的時候，被一個滿載著大理石荒料的貨車撞上後，反彈到路邊的路燈杆上又被反彈到街面上，這樣沒來得及送醫院就去世了。”譚無忌把王未民死的過程簡單地告訴了楚新生。
“哎——！這真是做孽啊！”楚自生這個時候才長嘆一聲，一下子就癱坐在了沙發上，要不是龔光輝早就扶著他，完全可能栽倒在地上。
“這個未民怎麼這麼命苦呀！不到四十歲就死了。他這一死了倒好，可我的婷娜和她的慶兒將怎麼過呀！”楚新生很是悲痛地說道。“慶兒”是王未民和楚婷娜的兒子，叫王有慶。
當初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王未民正在看孔子弟子所著的《文言》，其中說道：“坤至柔而動而剛，至靜而德方，後得主而有常，含萬物而化光，坤道其順乎。承天而時行。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餘殃。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辯之不早辯也。《易》曰：‘履霜，堅冰至。’蓋言順也。其正也。方其義也。”王未民是學文科的，對於孔子的語錄非常感興趣，也很認同孔子的思想。他雖然是黨的幹部，但也相信人的一生一定要多做好事、善事，而不要做惡事、壞事。他給自己的兒子取名有慶，就是希望兒子今後能夠始終做好事、善事，進而得到善報。
“啊！對了，婷娜她知道了嗎？”象是突然想起來似的，楚新生大聲地望著楚自強問道。
“二妹她已經知道了。”楚新活代為回答道。
“知道了就好！知道了就好！”楚新生顯得有氣無力地說道，身子依然是無力的癱在沙發上。
“譚無忌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未民是車禍死的？”過了一陣，楚新生好象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大聲質問道。
“是的，楚書記，是被貨車撞後去世的。”譚無忌輕聲回答道，聲音仍然很低沉。他不敢說得大聲，害怕聲音大了引起老頭子的不滿。
“八月十四日那天下午到晚上麗春不是一直在下大雨嗎？怎麼會出車禍？並且是在回城的時候出車禍？”楚新生一下子顯得非常清晰，他對著譚無忌質問道。八月十四日當天麗春破紀錄的暴雨訊息，在八月十五日的西原新聞上播報了，聽到後老頭子就擔心麗春會不會有什麼災難，曾打過電話想問一下王未民，但沒有打通，過後也就把這個放一邊去了，但八月十四日麗春下暴雨訊息的事楚新生卻記得很清楚。
“是的，楚書記，那天的雨特別大，是在麗春連續一個多月沒有下雨，並且持續高溫創麗春記錄的情況下下的那場大雨，有麗春有歷史紀錄以來最大的一次暴雨。”譚無忌小心地回答道。
“這裡面有問題，你們知道不知道，這裡面有問題。”楚新生大聲地吼道，兩眼直視著譚無忌，看得譚無忌內心裡有些害怕。
“大哥，什麼問題？”楚新活問道。
“這裡面有陰謀，這裡面肯定有陰謀。未民之前給我說過，說麗春太複雜了。”楚新生一下子顯得非常興奮。
譚無忌一聽，心裡馬上一驚。
除譚無忌以外，其他三個人心裡都覺得這個老頭子是不是因為女婿去世氣昏了頭，車禍是偶然的，怎麼會有陰謀？
“光輝，你一定要給新書記秦為民說，必須徹底調查王未明的死。這裡面有陰謀。”楚新生對龔光輝說，並再一次強調這裡面有陰謀。
“好的，楚書記，我下來後一定給秦書記說，好好調查未明出車禍的原因。”龔光輝也不相信至少目前不相信王未明出車禍死亡會有什麼陰謀。
“你們不要懷疑，覺得我是氣糊塗了，為了找個出氣口才這麼說。這裡面肯定是陰謀。未明他曾給我說過兩次，說是麗春情況太複雜，他擔心出事。沒想到就真的出事了。”楚新生似乎是越來越清醒，剛聽到王未明死去的訊息時的那種難過似乎消失了不少。
“真不愧是當過省委書記的人，有定力。”譚無忌心裡暗想到。雖然他聽到楚新生說出王未明的車禍有陰謀的話後心裡也更加深了自己對這次車禍的懷疑，但他不敢在楚新生面前表露出一丁點反映。否則，他如果一再質問自己，自己說不清不說，還會把事情搞得更複雜。
“再說了，既然下那麼大的雨，那個貨車司機能夠把車開好快？未明的車會被撞到路燈杆上又反彈回來。”楚新生給人的感覺是越來越清楚，完全象沒有被這個不幸的訊息所任何刺激，從譚無忌簡單彙報的幾句話中就找出了問題。
龔光輝因為不清楚到底會不會有陰謀，所以沒有怎麼注意楚新生的話。譚無忌因為池長才的話，本來就心存疑問，現在再經楚新生這麼一說，就在心裡著實佩服起這個退了休的領導，心想，真不愧是省委書記呀！就憑這麼一點點線索，就能夠發現問題。看來這當省委書記的人確實太不簡單了。
“不管你們相信不相信，龔光輝、譚無忌，我要求省委必須對此事有個說法。”楚新生的這話說得非常堅決，讓人感覺他不僅沒有因為聽到自己的女婿死去而悲傷，相反還變得非常理智和清醒。
“好的，楚書記，下來後我們一定讓有關部門認認真真地調查，查出問題真相，給您老人家一個交待。”龔光輝說道。在這個時候，他也只能這樣說。
“好了，龔光輝、譚無忌，你們走吧！你們不要擔心我，雖然未明去世了我非常難過，但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自己再傷心也沒有辦法。我只是要求省委必須得就這個車禍有一個說法，否則，我會親自去找他秦為民。麗春搞得那麼複雜，他作為省委書記居然不知道？”楚新生明顯是在下逐客令。
“好的，楚書記，我一定向秦書記彙報到。也請您老人家節哀，不要太傷心。您老人家有什麼事情和要求儘管吩咐，我們畢竟是您的老部下。”龔光輝顯得情真意切地說。
“楚書記，我們下來後一定認真、深入地調查，一定把這次車禍的真正原因找到，向您老人家彙報。您老人家有什麼事也請您儘管安排，我們一定盡職盡責地認真辦。”譚無忌也按照龔光輝的套路說道。
譚無忌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之前反覆想到的最難的問題，卻在這個不僅沒有被不幸訊息氣糊塗，反而顯得非常冷靜和理智的老領導的一連聲質問中結束了。
雖然譚無忌感到最難的事實際上是比較輕鬆地過去了，但譚無忌在思想上不僅沒有輕鬆下來，反倒是更加沉重了。既然楚新生一再要求對車禍進行調查，並要省委要給他一個說法。下來後，省委秦書記肯定會要求自己對這件事情必須要有一個最終的調查結論。如果是完完全全的車禍倒好說。如果這裡面真有什麼陰謀，那他譚無忌就很難向省委交差了。自己原來想到的等省上換屆時到省人大、政協去幹個副職的想法也就只能是黃粱一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