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常理障目
這樣想來，諶建新覺得自己還是要利用常務副市長這個有利條件，形成自己的力量圈子。但要形成自己的力量圈子，不能完全靠那些想依靠自己的人主動投靠，而要自己主動拉攏。譬如這個褚洪傑，他的政府秘書長這個角色對自己來講就能夠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如果能夠把他收伏到自己的圈子裡來，就是一股重要力量。但如果把他推向了自己的對立面，對自己的反作用力也會很大。
這樣想來，諶建新就覺得正好借這次機會，拉一下褚洪傑，看他有什麼反映，這次如果能夠把他拉過來最好，這次不行，就多拉攏幾次。剛才自己對他發火正好是一個鋪墊，可以藉此放低身段，從關心褚洪傑的角度，試探一下他的反映，看看他對自己的態度，如果真誠，能夠拉攏，那麼在以後就多給一些支援，讓他緊緊地依靠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些，諶建新馬上轉變自己的態度，滿含關心地對褚洪傑說道：“洪傑呀！我剛才發那麼大的火，實際上也是為你好。有句話不是說‘嚴是愛，松是害’嗎？你剛到市政府這邊來，對市政府工作的具體情況還不完全清楚。市政府這邊的工作和市委那邊的工作是有差異的，政府這邊的工作最害怕的就是出差錯，因為政府這邊的每一件事都是直接和老百姓的利益相關，如果出了差錯，影響了老百姓的利益，最後引起老百姓的不滿，結果會怎麼樣，我想你也應該是知道的。本來響鼓不用重錘，但我剛才還是用了重錘，就是希望讓你能夠在思想認識上有一個深刻的印象，以後在工作中隨時隨地引起警覺和注意。”諶建新的這一番話，顯得對褚洪傑非常關心。
先是一番雷霆暴雨，現在又是一番和風細雨，褚洪傑完全沒有弄清楚諶建新的用意。但不管怎麼樣，褚洪傑心裡清楚，諶建新是政府常務副市長，名正言順的政府二把手，自己雖然是政府秘書長，但也是他的下屬，作為下屬，是很難和自己的直接領導抗衡的，即使強行抗衡，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因而聽了諶建新的話後，褚洪傑還只得滿含感激地對諶建新說道：“感謝諶市長對我的關心，我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在以後的工作中，我一定多給諶市長彙報，多向諶市長請示，更多地爭取諶市長對我工作的關心和支援。”
有褚洪傑的這一番表態，諶建新也還是感到滿意，雖然他並沒有靜態說以後就一切都聽自己的，但有這樣一個平和的態度，諶建新也還是比較滿意，畢竟不是一次就能夠完全收伏的，還得在以後慢慢做一些工作，逐上收伏褚洪傑的心。“好吧！我為我剛才的粗暴態度道歉，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我這個人是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雖然嘴上有些不饒人，但我從來不成心整人害人。時間久了你也就瞭解我這個人了。希望我們以後多商量，多配合，大家一起共同把政府的工作做好，為麗春的發展努力。”諶建新不愧是官場上多年的人，他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拿到任何場合都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對於今天在諶建新這裡經歷的一驚一乍，褚洪傑當天晚上就在電話裡把這一段時間以來自己在政府這邊的情況以及做的一些主要事情和自己在諶建新那裡經歷的情況都全部告訴了秦有益。秦有益聽了後心裡感到非常滿意，覺得褚洪傑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有話能夠給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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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褚洪傑所說的情況後，秦有益也沒有更多地說什麼。他同樣沒有完全想明白諶建新對褚洪傑這一驚一乍的態度到底是什麼用意，他只是在電話裡對褚洪傑說：“洪傑，作為政府秘書長，有不少事你要能夠很好地把握，特別是在市長和常務副市長之間，一定要注意平衡，同時，也一定要注意不能因為你在市長和常務副市長之間引起矛盾。對於諶建新那裡，有些事該彙報的，你還是要給他彙報，畢竟他是政府的常務副市長，並且又直接管著政府辦公室。對於歐陽永好和諶建新兩人，你自己心中要有一個分寸。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歐陽永好要在麗春建立起他個人的威信還需要一個過程，而諶建新在麗春幹了這麼多年，他已經形成了一定的勢力範圍，這些分寸你自己要注意把握。”秦有益並沒有把話說明，他也不可能把話說明，只能讓褚洪傑自己去領會和感悟他話裡的意思。
確實，秦有益的這番話讓褚洪傑聽了後感到雲裡霧裡地，和諶建新見面就訓斥他一樣，讓他有些摸著頭腦。
聽著褚洪傑在電話裡沒有聲音，秦有益也知道他肯定沒有弄明白自己這番話的意思，便繼續在電話裡對褚洪傑說道：“你以後凡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或者是你覺得有些困惑的事，你就給我講，我幫你分析，幫你出出主意，使你不至於因為自己沒弄明白問題的來龍去脈，最後稀裡糊塗地把人得罪了不說，造成問題就更麻煩。”秦有益這話的用意非常明確，就是希望褚洪傑今後有什麼事都給他說。這也是他把褚洪傑安排到政府擔任秘書長的基本目的。
由於這一段時間秦有益主要在思考換屆時的一些人事佈局，所以對於褚洪傑到政府那邊的情況並沒有怎麼去瞭解。褚洪傑到政府任職後，秦有益也沒有再進一步思考下一步的佈局問題。今天聽了褚洪傑給他說的一些事後，秦有益覺得有必要開始在歐陽永好身邊再做一些基礎性工作。從目前褚洪傑到政府那邊工作的情況來看，已經有一些能夠讓自己滿意的開頭了，在這個基礎上再進一步佈局，應該能夠形成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在此之前之所以沒有考慮下一步的佈局問題，是因為在秦有益這一段時間裡思考的重點在換屆時自己的去向問題。秦有益心裡一直在想，如果這次換屆自己到了人大去任職，還有沒有必要象現在這樣爭奪權力。秦有益清楚，只要自己到人大去任了職，自己也就等於是退出了麗春的權力核心。儘管人大主任和市長、市委書記比起來，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都有著明顯的差異，但秦有益也分析了，自己這一生的最終政治生命也就只能是到正廳級這個層次，再要往上走可以說沒有任何希望。如果自己的年齡只有四十多歲，還可以努力地拼搏一下，但現在自己的年齡已經五十好幾歲了，就是在市委、市政府班子裡幹，也最多幹一屆，並且從目前自己的實際情況來看，要想從市委副書記一步上到市委書記的位置上的可能性完全沒有，就是自己有幸在換屆時上到市長位置上，但再要上到書記位置上去，年齡也已經不饒人了，更何況六十歲提拔為副省級職務的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秦有益自認自己也沒有那種好運。也因此，秦有益這一段時間一直在想，如果能夠把人大主任這個位置佔據住，就儘可能將其佔住，也算是自己這一生在仕途上的一個最後歸宿。
但在換屆時，省上到底會如何布排麗春的班子，現在誰也說不清楚。因此，秦有益的心裡也就一直處於不安定的狀態。為了能夠把市人大主任的位置固定住，秦有益還專程到省上去找了一次省委副書記崔振興，希望他能夠幫自己把這個位置搞定。崔振興聽了秦有益對麗春黨政班子的情況分析後，也認為秦有益要到市人大去任主任位置上去問題不大，想到之前秦有益在自己身上投入了不少，自己卻沒有滿足秦有益的願望，雖然秦有益對自己無可奈何，但畢竟還是覺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對這一次秦有益的要求，崔振興覺得問題不大，認為只要自己出面，應該是能夠幫秦有益把市人大主任的位置搞定。也因此，崔振興拍著胸脯說，只要郝有孝從人大主任位置上退下來，他負責幫秦有益把這個事情搞定。
崔振興沒有在組織部工作過，也沒有分管過組織工作，對經濟工作他是行家裡手，但對組織工作卻是一個完全的門外漢，他不清楚組織工作的複雜性，認為組織工作也就像經濟工作一樣，只要是按照正常思路去做，結果肯定是可以預想。實際上組織工作要考慮的方方面面的因素真是太多太多，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分析和推論出的可能結果就一定會是結果，出乎意料的結果可以說真是太多太多。
而秦有益雖然有組織工作的經驗，但卻因為總想著自己在麗春黨政班子中的優勢和老資格，也就認定市人大主任這個位置是非他莫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