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上難下也難
面對褚洪傑的兩個“你說是吧？”的疑問，何敬業無法回答。畢竟褚洪傑現在已經是自己的直接領導，不服氣也得服。在強大的組織面前，任何人都是無能為力的，更何況何敬業只是一個小小的政府辦公室主任。苟益橋當初自認為自己掌握著麗春的所有**工具，自己又做得非常隱秘，誰也不會知道，就是知道了，自己壓制著不去查，有誰能把他怎麼樣，可最後，還是被送進了死刑監。
“不好意思，褚秘書長，我下來後馬上再催促一下，讓他們儘快提供。”最後，何敬業還是不得不服軟。當然，這也是何敬業的圓滑之處。
在官場上，硬碰硬是糟糕的，最終的結果要麼是兩敗俱傷，要麼是雞蛋碰石頭。特別是何敬業與褚洪傑這種有著明顯上下級關係的碰撞，最後肯定是何敬業變成雞蛋。再加上褚洪傑剛到位，即使是在與何敬業的碰撞中他有過錯，最後吃虧的都會是何敬業，更何況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褚洪傑並沒有過錯，所有責任都是在何敬業身上。
而兩敗俱傷的碰撞，只會在平級之間產生。
何敬業答應馬上催促，儘快提供，褚洪傑也就不好再說啥。畢竟大家今後還要一起共事，並且對於辦公室的管理，自己是沒有多少精力，更多地還是要靠何敬業，因此，褚洪傑最後對何敬業說：“敬業呀！我剛到政府這邊來，一方面我對政府這邊的情況不熟悉，另一方面我也沒有擔任秘書長的經驗，以後，辦公室的很多事情還需要你多費心。我知道，你在辦公室的這幾年工作不錯，辦公室的同志們對你也非常認可。從這一點上講，我不僅要好好地向你學習，也還要依靠你來實現對政府辦公室的管理。我們大家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為領導們服好務，讓政府和政府辦公室運轉更靈活、更高效，為麗春的發展做出我們微薄的貢獻。”
聽了褚洪傑的話後，何敬業當然沒啥說的。但他也不會為褚洪傑簡單的這麼一番話就改變自己的思想，畢竟何敬業覺得是褚洪傑來搶了他本來有希望坐上去的位置，儘管何敬業心裡也清楚並不是褚洪傑個人想搶就能搶到的，但他總認為如果不是褚洪傑，政府秘書長可能就是他了。
任何一個人，當他想獲得某樣東西時，總會覺得只有自己才是最合適的，也是最應該得到的，他絕不會去想其他人也會是同樣這樣想。並且“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誰都說不上是最合適的，只能是相對合適而已。
何敬業對褚洪傑的思想，和當初省上確實諶建新臨時主持市政府工作後，秦有益的思想是一樣的；和歐陽永好來後，臨時主持政府工作剛剛開始上路的諶建新的思想也是一樣的。“愛屋及烏”，恨屋也同樣及烏。
褚洪傑離開後，何敬業狠狠地抓起自己辦公桌上的一個本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嘴裡也恨恨地小聲說道：“褚洪傑，你算什麼東西！”罵完後，何敬業並沒有按照他自己所說的下來後馬上去催促，而是撿起自己摔在地上的筆記本後，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想著以後如何與褚洪傑共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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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何敬業對自己的軟抵抗，褚洪傑心裡是清楚的，他理解何敬業對自己的態度。趙成雙被提拔後，面對空出來的政府秘書長位置，想上到這個位置的人確實不少，而何敬業可以說也是一個比較有競爭力的人，最後願望落空了，任誰都會在思想上產生情緒。所以褚洪傑也並沒有對何敬業說太多的話，他只是想借這次機會給何敬業一個警示。褚洪傑知道，如果自己第一次就在何敬業的軟性抵抗中服軟了，會助長何敬業對抗自己的氣焰，那麼以後自己在政府的工作就會更難，說話沒有人聽，安排沒有人服從，自己人這個秘書長的威信也就會一敗塗地。
褚洪傑雖然自身存在不少不足，但畢竟也在官場多年，知曉不少官場執行規則。他清楚面對何敬業的這種表現，自己如果應對不當，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褚洪傑心裡清楚，自己剛剛被市委確定為政府秘書長，市委就是自己的後盾，目前這個後盾的作用還非常強大和有效，即使自己在何敬業面前表現得更強勢一些，甚至於和何敬業產生直接衝突，自己都會是有利的一方——禇洪傑心裡非常清楚，即使自己錯了，市委也不會因為自己的錯誤而解除自己政府秘書長的職務。如果在這個時候解除自己的職務，那麼就只能是麗春市委丟臉，說明他們識人有誤，選人不當。那麼到那個時候，問題的焦點就已經不在禇洪傑身上了，而是轉到了譚無忌和秦有益及姜新生身上。但他們作為組織的代表和構成者，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承認組織犯了錯誤。
實際上，即使不是剛上任的時候，作為部下的何敬業和作為政府辦公室領導的秘書長褚洪傑對抗，也是非常不明智的。當然，除非他後面的支援力量足夠強大，否則任何時候都得不到好處。
要和自己的直接上司抗衡，除了自己後面的支援力量足夠強大外，還有就是自己拿著上級的致命把柄，否則，就堅決不要和自己的頂頭上司對著幹。
新官上任三把火，其中很重要是要在新單位樹立起自己的權威，這應該是每一個新官燒火的重要因素之一。
雖然禇洪傑和何敬業之間在為禇洪傑提供政府辦公室基本情況材料這個問題上沒有進一步衝突，但在禇洪傑的心裡卻對何敬業產生了不好的印象。儘管在人事問題上禇洪傑作為政府秘書長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但如果禇洪傑記恨在心，關鍵時候卻會起不小的甚至是決定性作用。
再說秦有益終於了了一個自己的心願以後，就開始思考換屆時市上班子的人選問題。根據郝正剛給他彙報的有關市縣換屆政策，秦有益對麗春四家班子成員在換屆時的去留心中已經大體有數，只要省上在正式確定麗春市級四家班子換屆方案時不從麗春調走幹部或者是不從外面調進幹部，麗春四家班子在換屆時，除了市人大、市政協班子中分別有兩個副職和市人大主任郝有孝因為年齡原因不能提名外，黨政班子成員基本上都不會變動。
班子副職的變動對秦有益來講，雖然也非常關注，但他更關注的是郝有孝退下來後騰出的位置。
郝有孝退出的市人大主任位置，是麗春在這次換屆可以說是最有價值的位置。以秦有益黨務書記的身份，自然清楚郝有孝退下來後騰出的這個位置對於他自己的意義。秦有益根本自己從事黨務工作的經驗，清楚市人大主任這一職務，都是在本地黨政班子中資歷比較老的人當中產生，而自己在麗春的黨政班子中可以說就是資歷比較老的。首先，從班子排名來講，自己是除了譚無忌、歐陽永好之外排在第一的市委班子成員；其次，麗春現在只有自己這一個專職副書記，不僅從職務上自己佔有優勢，和其他人員相比，自己的資歷也佔優勢。因此，市人大主任這個位置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自己的。但秦有益心裡清楚，到市人大去擔任主任職務，雖然從職級上講提升了，但也從實權位置上退出來了。只要清楚現行體制的人都知道，只有黨委、政府領導是實權領導，人大、政協的領導都僅僅是享受待遇，手上基本上沒有什麼實權。秦有益自己心裡也清楚，雖然說人大是權力機關，是監督政府和法院、檢察院的，政府領導及政府組成部門領導以及法院、檢察院的相關領導都必須經過市人大任免，但那只是一個程式，用誰不用誰不是人大說了算，而是黨委說了算。想想自己在黨務書記位置上的權力，雖然還沒有到人大主任位置上去，並且也並沒有任何人說人大主任的位置就一定是他的，但秦有益卻已經覺得心裡總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秦有益也就想過是不是自己就不去爭人大主任那個位置，讓其他人到這個位置上去。但秦有益又覺得不服氣，畢竟在一個地方，正市廳級職位只有市委書記、市長、人大主任、政協主席這四個，並且正廳級和副廳級的待遇明顯不一樣，如果自己不到人大主任位置上去，知道的會說是自己不願意，不知道的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問題，這又是秦有益不甘心的。也因此，秦有益又覺得自己還是要去爭取人大主任這個位置，雖然這樣一來自己會從權力的核心層退出來，但畢竟自己在職位上上了一個臺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