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因人施計
找姜新生溝通，秦有益可以說是獲得了意外的收穫，他原來並沒有想到會把姜新生拉到自己這一面，只是想透過和姜新生的接觸，探測他給歐陽永好的推薦物件。沒有想到，不僅完全瞭解到位姜新生推薦的人員，還因在姜新生那裡突然想到的對葉昌吉的安排，換得了姜新生對自己安排政府秘書長的贊同。有了第一次出馬就獲得如此巨大收穫的結果，秦有益對要把褚洪傑安排到歐陽永好身邊去做秘書長的事充滿了信心。
在姜新生那裡獲得了自己滿意的結果，接下來秦有益就想和諶建新接觸，探測諶建新的推薦人選。但秦有益心裡清楚，和諶建新接觸不能向和姜新生一樣，在方式方法上必須要更考究。特別是省上剛宣佈由諶建新臨時主持政府工作時，秦有益對諶建新表現出了一些不友好的行為，秦有益知道這肯定會在諶建新的心裡產生負面影響。有這樣一個過結，要想和諶建新把關係拉近，並且從他那裡瞭解到對自己有用的資訊看來會比較難。當然，再難，秦有益也在想一定要想辦法和諶建新把關係搞好，如果最後兩人能夠抱成團，那就更是秦有益求之不得的。
但因為諶建新是在政府上班，要想和諶建新見面就不象和姜新生見面那樣容易，諶建新是政府的常務副市長，每天日常事務多不說，要應付的方方面面也非常繁雜。秦有益心裡清楚，如果自己主動到政府去後見諶建新，諶建新只要在辦公室，也不可能不見自己，但如果那樣的話，兩人的心理距離就無法拉近，也更不可能靜下心來對相關問題進行深入的探究和想法碰撞。
秦有益想了不少和諶建新見面的方式，譬如到諶建新辦公室去，譬如請諶建新吃飯，再譬如找一個清靜的茶樓兩人靜靜地擺談等等等等，但都覺得有些不好把握。
由於平時單獨和諶建新交往不多，所以對諶建新的興趣和愛好秦有益都不太清楚，只知道諶建新週末時間只要不值班就基本上都是回他家所在地的東蓬市，至於回到東蓬市後都幹些啥，秦有益真還一點都不清楚。
想過去想過來，最後秦有益覺得還是自己主動到諶建新辦公室去好一些，這樣可以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解。自己作為副書記，主動到諶建新辦公室去，自己在道義上還佔有主動。
確定了到諶建新的辦公室去和諶建新接觸後，秦有益就認真考慮了和諶建新面對面時如何和諶建新溝通、交談的問題。秦有益覺得，因為有前期和諶建新在情緒上的一些不愉快，自己和諶建新見面後，就必須放低身段，想辦法拉近和諶建新的距離，然後從諶建新可能關心的換屆工作說起。這樣一來，可能才會讓諶建新和自己真誠的溝通。秦有益除平時瞭解到的一些情況，知道諶建新和幾個政府部門的一把手關係非常密切，諶建新也一直在努力地為這幾個和他關係密切的人想辦法，讓他們能夠在職務上更上一層樓，但由於諶建新不具體分管組織工作，而縣級幹部提拔為廳級幹部，必須是既要有基礎，也要後臺，還有機遇。為了幾個局長的晉升提拔問題，諶建新有一次還直接給秦有益說過此事，說是某某在市級班子一把手中，資歷、資格、業績都是非常不錯的，希望市委能夠從進一步激發幹部工作積極性的角度都將其提拔起來，不能提拔到市委、政府班子中，就是提拔到人大、政協班子，也是一種激勵，一種示範。
想好了和諶建新面對面時溝通的內容，秦有益自己便直接給諶建新打電話，詢問諶建新何時有空，說是自己有事要和諶建新商量。
諶建新作為政府常務副市長，雖然名義上的地位不如秦有益，但實際地位也並不低。接到秦有益的電話後，諶建新表面上也客氣了一番，說是他主動到秦有益那裡去，但秦有益在電話上也客氣了一陣，說：“建新，還是我過來吧！我也好久沒有到政府那邊來了，想看一看政府有沒有新變化。”
聽了秦有益的話後，諶建新也就沒有再說啥，只是說自己當天沒有空，最後諶建新把時間確定在第二天下午上班時間。
到第二天下午，秦有益掐著時間來到諶建新的辦公室。之所以掐著時間，秦有益是認真考慮了的。去早了等諶建新，會顯得自己太掉價。但去晚了，又擔心在諶建新心裡產生反感。這就是官場考量，也是官場官商。
在官場，並不是那些不知道官場究竟為何物的局外人所想象的那裡，只要是當了官就可以為所欲為。實際上，在官場需要講究的東西真的是太多太多了。要相對讓人容易理解，就只有用曹雪芹描寫林黛玉初進大觀園的感受來形容，哪怕是早已在官場上的人，在官場上也不敢輕易多說一句話，不敢輕易多行一步路。為什麼？因為害怕弄不好就讓自己陷入極為不利的境地，說不定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讓自己的仕途甚至政治生命走向深淵都未可知。
所以我們一再講，官場上的人，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都非常高，同時還有“官商”也非常高。
秦有益到政府辦公樓諶建新所在三樓辦公室時，比上班時間晚了一刻鍾。這是秦有益有意確定到這個時候的，自己比上班時間晚一刻到，在這一刻鍾的時間裡，諶建新就應該基本上把辦公室理順準備正式處理公務了。早了可能還在清理辦公室，晚了人家已經進入處理公務的狀態，這個時候去打擾，就會在對方的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影響。
為了表示對諶建新尊重，秦有益到了諶建新辦公室外面後，並沒有直接進諶建新的辦公室，而是先到了諶建新秘書高飛翔的辦公室，假意問高飛翔諶建新在不在辦公室。
高飛翔一見是市委副書記秦有益，當然馬上答覆說諶建新在辦公室，並立即起身引導著秦有益往諶建新的辦公室去。
諶建新一見秦有益，就馬上從自己的辦公桌前站起來，並顯得非常熱情地對秦有益說：“秦書記你好啊！你這可是親自下基層關心看望我們這些基層同志，我真是感到非常榮幸啊！”官場上的人，哪怕兩個人完全處於一種對立狀態，但都不會當面撕破臉皮。這也就是我們經常在漫畫上看到的兩人都笑吟吟地面對面，右手互相緊緊地握著，可左手卻握著刀子往對方後背上扎。
官場上的兩面人生可以說是處處可見。
聽了諶建新的話後，秦有益說道：“諶市長這是在批評我官僚主義，我以後就經常到諶市長這裡來，天天來，看諶市長厭煩不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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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歡迎秦書記天天來這裡看望我們，只怕秦書記是口惠而實不至。”諶建新說道，他有意用了一個不太恰當的詞。
官場上的人，尤其是秦有益和諶建新這種心裡多少有些隔閡的人說話，都是考驗智商的。兩人表面上是在開玩笑鬥趣，實際上諶建新的話裡充滿著諷喻。
待高飛翔給秦有益把茶泡好並離開諶建新辦公室後，兩人就在諶建新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諶建新直截了當地對秦有益說道：“秦書記是夫事不登三寶殿，不知今天駕到有何吩咐？”
見諶建新直截了當把話題拉到自己今天來找他的主題上，秦有益也就按照諶建新的提問回答道：“今天來主要是想就市縣換屆的一些情況聽一聽建新市長的意見。”秦有益有意將話題轉移到換屆工作上，因為他知道，只要是官場上的人，對換屆都會非常關心，特別是對涉及到自己的換屆，就更是會非常關心關注。
“啊！市縣換屆要開始了？”諶建新問道。
“省上已經就換屆工作開展的培訓，只是因為中央還沒有正式部署，所以省上也就還沒有正式安排這件事，不過在省委組織部組織的培訓中，已經就這一次換屆中的一些基本政策和這一次換屆時的一些做法進行了明確，要求各市要提前做好準備。”秦有益說道。他這是要有意給諶建新透露一些換屆的資訊。按照省上的規定，就是換屆工作開始了，涉及到一些具體的換屆政策都是保密的。但秦有益並沒有考慮是不是洩密的問題，而只是想以此來拉近和諶建新的心理距離。
之後，秦有益就把郝正剛給他彙報的涉及到這次換屆時的一些政策規定的操作程序要求，就自己能夠記起來的內容，給諶建新介紹了一些。
秦有益不愧是分管黨務工作的副書記，郝正剛僅給他彙報一次，雖然那次彙報時秦有益在筆記本上作了記錄，但今天到諶建新這裡來，並沒有帶他記錄有關換屆工作的筆記本，但他給諶建新介紹的情況卻非常準確，這說明秦有益對於幹部選拔任用政策十分熟悉，並且也有著超強的記憶能力。確實，有超強的記憶力似乎是領導的基本素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