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徹底突破
苟小山交待的影片，對苟益橋的刺激非常大，他的思想防線徹底垮了，以至於全身都在發抖。本以為只要自己不開口，紀檢和公安機關就拿自己沒有辦法，不可能零口供定自己的罪，可現在自己最信任的侄兒已經把問題交待了，他知道自己再抗拒也已經完全沒有用了。
看著苟益橋看了影片後的反應，審理組的人員和看守人員沒有理解到這苟益橋內心精神支柱垮塌後在身體上表現出來的一種反應，吳西溫看到苟益橋出現這種狀況，以為是苟益橋突然發病，連忙讓小高去給專案組組長查立得彙報，同時，讓一個武警戰士去請之前已安排在中心的醫生，讓醫生來為苟益橋做一下診治。吳天溫雖然是公安廳的，只是苟益橋案的配合單位而不是主辦單位，即使不是主辦單位，但如果出現嫌疑人突然死亡的情況也同樣不好交待。因此，看到苟益橋的狀況後，心裡也非常著急，擔心苟益橋出問題。
查立得聽了小高的彙報後，在來看守到的路上問了小高一些情況，雖然大致明白可能是苟益橋看到他侄兒的交待後內心裡受到刺激而產生的生理反應，但畢竟自己不是醫生，不能做出對苟益橋身體狀況的判斷。他也馬上想到找醫生來為苟益橋診斷一下，便要小高去把醫生請到苟益橋的看守室。查立得作為專案組組長，當然更害怕苟益橋在辦案過程中出現意外。
查立得到看守室後，近距離觀察了一下苟益橋的身體反應，因為路上已經問了一些情況，見苟益橋只是身體在抖動，其他身體特徵都沒有發生大的變化，心裡稍微感到踏實一些。
正在想著如何來處理時，醫生進來了。醫生進來後也沒有和屋裡的人打招呼，就直接走到還坐在凳子上發抖的苟益橋面前，先是拿起苟益橋左手，摸了摸脈相，感覺靜脈的跳動雖然有些紊亂，但沒有出現大的異常，看苟益橋的臉色比較正常一樣，之後，又摸了摸苟益橋的額頭，沒有發燒的症狀，再問了問情況，吳西溫將苟益橋發抖前後的情況作了簡單介紹後，醫生明白了是因為心裡受了刺激在身體上出現的反應。但為了穩妥起見，醫生還是拿出了血壓儀，測量了苟益橋的血壓，血壓也基本上在正常範圍內，又取出聽診器，聽了聽苟益橋心、肺的情況，覺得都正常，就對查立得等人說：“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是受了巨大刺激後對身體造成的反應。只要讓他平靜一下或者是休息一下就沒有問題了。”
聽了醫生的話後，查立得放心了。從苟益橋看了他侄兒交待的影片後的反應，查立得知道苟益橋案子的最後突破已經很快了。查立得辦了不少案子，可以說看到過不少被審查人員各種各樣的表現。知道象處於苟益橋現在這個狀況的人已經在心裡徹底絕望了，一般不會再做頑抗，只要抓住被審查人的心理，他們就會主動交待所有問題。
為了讓苟益橋儘快鎮靜下來，查立得還是讓醫生給苟益橋服用了一些藥物。查立得想的是讓苟益橋儘快平穩下來，好藉此機會在苟益橋的口供上取得完全的突破，特別是要找到苟益橋殺害趙紅豔的證據，否則，光是言證沒有物證也同樣定不了罪。雖然以苟益橋製造車禍致王未明於死地的罪行可以定罪，但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就沒有把苟益橋的罪行挖乾淨，對死者趙紅豔和其家人就是辜負和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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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把藥物拿來後，苟益橋先是拒絕服用，後來在醫生和專案組人員的勸說下將藥服下去了。從苟益橋能夠聽從醫生和辦案人員的勸說服用藥物這一點，查立得感覺到下來後要讓苟益橋交待問題可能不會再象以前那麼困難了。
果然，在苟益橋基本上鎮靜下來後，就主動對案件審理組的人說道：“我也想清楚了，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條，臨死前也沒有必要再給你們增加那麼多麻煩了。想起來我這一輩子還是敗在了貪財貪色上，如果不貪財貪色，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現在最後悔的是把我的侄兒也拉到了犯罪的道路上來。我把我的所有問題包括我的經濟問題，我殺害趙紅豔的問題以及設計陷害王未明市長的問題都全部如實交待，但我有一個請求，就是希望你們在定我侄兒苟小山的罪時，能夠從輕處理。他走上犯罪的道路都是我的錯，責任都全部在我身上，他是無辜的。我懇切地希望你們能夠滿足我的這個請求。”說完，苟益橋就眼巴巴地望著查立得和案件審理組的其他人。
“只要你態度端正，能夠如實供述你的罪行，我們會向法院提出你的要求，希望法院考慮你的侄兒苟小山被迫犯罪的情節。”查立得說道。
“那太謝謝你們了。我這一生枉自成為一個副廳級領導幹部，我對不起黨的培養，也對不起組織對我的關心。我希望其他人不要向我這樣，最後不僅成為階下囚，還成為一個讓人不恥的殺人犯。”苟益橋懺悔似地說道。
“有些話你可以寫成懺悔書，也可以到時候在法庭上說，你現在把你的犯罪事實和最後你把趙紅豔殺害後拋屍的地點告訴我們，我們也算你是主動交待、自動坦白。”查立得說。他並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要對苟益橋說一些教育和教訓的話。查立得知道，在這個時候對苟益橋這類嫌疑人說什麼都沒有用，最重要的還是把相關的證據拿到手。
“好的，我下來後一定把我自己內心裡的懺悔寫出來警示其他人，讓他們以我為反面教材。”完全沒有想到苟益橋的態度會轉變得這麼大。
接下來，苟益橋就把他從擔任法院副院長一直到被省紀委帶到法紀教育中心之前所收受的財物都一一作了交待，並說自己收受的這些財物，送自己兒子出國時花了不少。同時，也把他將趙紅豔拋屍的地點告訴了案件審理組的同志。案件審理組將苟益橋的交待都一一記錄在案，之後查立得將相關情況給省紀委副書記周有全作了彙報，周有全聽了後非常高興，並和省公安廳副廳姜成文溝通後，決定讓證據收集組的人員對苟益橋交待的問題一一進行核實。
為了讓苟益橋確認他將趙紅趙屍體拋棄的地點，證據收集組專門將苟益橋從法紀教育中心帶出來，押著他到拋屍地點去尋找趙紅豔的屍體，以確認趙紅豔已確實被苟益橋殺害。
苟益橋交待的問題，證據收集組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基本上確認屬實。證據收集組帶著苟益橋到高山縣境內苟益橋拋屍地去尋找趙紅豔的屍體時，由於拋屍地點在偏僻的高山路段，平時很少人走，再加上時間已經將近三年，因為植物生長的原因，山上的地貌和當初苟益橋拋屍時的景象已經完全不同了，雖然證據收集組的人員全部都去了，並且也帶了儀器設備，但還是花了兩天多時間才找到苟益橋拋屍的那個坑洞。山上的溼度本來就比較大，再加上只要下雨坑洞裡肯定積水，趙紅趙的屍體在坑洞裡早已腐爛，只撈出了還未腐爛的骨架和頭蓋骨。好在是現在有先進的DNA鑑定技術，最後經鑑定確實是趙紅豔的屍骨。
就這樣前後經過將近大半年時間，在省紀委、省公安廳的通力合作下，終於取得了完全突破。
在苟益橋的案子取得最後突破後，省紀委書記柳懷志專門將情況向省委書記秦為民做了彙報。
當秦為民聽說麗春市市長車禍的後面確實是人為製造的，並且製造這起車禍的人還殺害了另外一個無辜百姓後，心裡大為光火。秦為民發火的原因，主要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在自己的治下，居然還會有這種事發生。出現這種問題，至少說明自己作為省委書記在幹部的監管上存在問題，在幹部的使用上存在漏洞，實際上也間接地說明自己管理無方，領導不力。如果有人拿這個問題做文章攻擊自己，自己作為省委書記，真的還無言以對，雖然問題的積攢並非一朝一夕，但最終卻是在自己任上發生，責任自然也就落在了自己身上。同時，秦為民感到大為光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車禍剛發生，前任省委書記就認定車禍後面有陰謀，那說明前任書記對問題的判斷比自己準確，對問題的反應也比自己敏感。雖然知道內情的人可以理解前任書記在聽到車禍的第一時間能夠得出車禍後面有陰謀的判斷，是因為他知道一些王未明與苟益橋之間的矛盾，而自己不瞭解。但這也不是自我解脫的理由。如果以此為理由，相反還會引起社會對自己更加的不滿，作為現任的省委書記，對幹部不瞭解可能就會被認為是失職，而對幹部的教育管理沒盡到責，甚至可以說是瀆職。雖然對於一個省委書記來說，全省廳級以上幹部好幾千，他不可能對每一個人都瞭解，但只要是省委管理的幹部，省委都有監管的責任。
聽了柳懷志的彙報，秦為民心裡感到非常氣憤，但稍稍冷靜一下後，他又有些懷疑柳懷志彙報問題的真實性。他不相信一個堂堂的市委政法委書記竟然會殺了一個人又殺害一個人。為了證實柳懷志所說的問題，也為了表示自己對這件事的高度重視，秦為民讓扈才華通知省委副書記崔振興，省委政法委書記鍾建功、省公安廳廳長劉有勝，他要再聽一下省公安廳廳長對麗春王未明車禍調查情況的彙報。
人都是這樣，對於自己不希望看到或者聽到的事，剛聽到時，都會對事情的真實性產生懷疑，認為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傳話的人把話傳錯了，只有等事情最後被實實在在地證實後，才不得不相信。
秦為民對柳懷志告訴自己有關苟益橋問題的感覺，也就是這樣一種心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