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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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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到了。張為康接到了省書法協會的通知,要到廬山參加一個書法研討班,為期三天,食宿路費全免,很好的一次免費旅遊機會。這次潘筱晨很支援他,她自己也準備回家待幾天,就囑咐張為康回來別忘了看書。

報到的第一天,張為康就很興奮。他見到了好多偶像。特別是陳寶華,這是他最崇拜的書法名家。而且陳寶華見到了他,也很熱情。啟明在旁邊說:“小朋友,陳老一直想收你做他的關門弟子,怎麼樣,你同意嗎?”

張為康驚喜萬分,趕緊說:“當然當然同意!”那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啊!

陳寶華看了啟明一眼,心想這老頭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啊!就說:“先不要高興,我得看看你功底到底怎麼樣?你就在這裡寫一幅你最拿手的吧!”

張為康鋪好紙,定了定神,是自己達到了心外無物的境界。揮毫寫就了岳飛的《滿江紅》,寫完後覺得胸懷廣闊,淋漓盡致,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啟明和陳寶華也在旁邊不住的頷首。他兩個人不僅是看他的字那樣簡單,而是看張為康整個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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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是當他定下神來時,就無形中有一種氣度表現了出來,雖然這種氣度稍顯稚嫩,但是如果加以時日,必定不同凡響。

啟明還注意了張為康的雙手,覺得他雙手特別。等他寫完了以後,啟明拿起了張為康的右手,不住地點頭,對陳寶華說:“寶華兄,你看小張的手,明顯的和他的身高不成比例,手掌厚重而又絕不笨重,手指纖長而又絕不單薄,你看剛才他握筆的手,手法沉穩而又靈活,這說明他的先天條件好啊!恭喜你收了個好徒弟啊!”

陳寶華哈哈一笑,說:“啟明兄,你再看看他的手紋,這可是通貫掌啊!”

啟明仔細一看,果然有一條深的長紋橫穿全掌。張為康這才知道自己這種手紋叫做通貫掌。就趕緊問:“這代表什麼呢?”

陳寶華告訴他說:“有這種手紋的人,個性大氣張揚,又深藏不露!你知道嗎?據說大領導就是這種通貫掌!他的成就不說,單看他的書法,大氣磅礴,試問當今誰能寫出這樣的書法來。所謂字由心生,這是書法的最高境界!”

第二天研討班正式開始,大家都知道了久不收徒的陳寶華收了關門弟子,紛紛過來向他表示祝賀,也對他這個年輕的弟子另眼相看。陳寶華帶著拘謹的張為康給別人介紹,也讓張為康認識認識省裡的書法界名人。

中午的酒會上,陳寶華喝了張為康敬的三杯酒,算是完成了拜師禮。接下來的幾天,大家就是爬山遊覽了。

在張為康眼裡,廬山固然風景秀麗、氣候宜人,但吸引人的自不是它的自然景色,而是它在中國近代歷史上的政治地位,蔣介石夫婦的寢宮以及他們抗戰時發出的對日宣言,到後來毛、彭等人在廬山會議上的恩恩怨怨,都平添了廬山的獨特魅力!讓張為康心馳神往。

三天的研討班很快就結束了。回到平遠,潘筱晨打電話來說,她再過兩天回來,讓張為康在家乖乖的看書學習。掛了電話,張為康非常高興,心想,你最好開學再回來。不過他倒沒想再呼朋引伴,多少有潘筱晨整天嘮叨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最近他確實手頭緊張,壓力也大,潘筱晨的18000塊錢早晚得還啊,要不然自己在她面前永遠也抬不起頭來啊。還有,自從有了這部手機,每個月的座機費,加上通話費而且還是雙向收費,平平常常都得100多塊錢,自己才不到800塊錢的工資,簡直太奢侈了。

雖然最近潘筱晨都替他繳話費,但手機對他來講絕對是個奢侈品。要不是他心裡還存著對楊敏的幻想,他早就停機了。這可倒好,同學聯絡吃飯方便了。這不他本來想回來買幾本有關書法方面的書籍好好看一下,沒想到劉全新打電話來說高中同學後天要來,到時候過來找他。

張為康剛罵了一句:“媽的,別到我這裡來……”還沒說完,劉全新就掛了電話。

張為康心裡鬱悶了,怎麼我一想往上走,就有人非得把我往下拉呢!筱晨,這次真的不怪俺了,多年不見的高中同學要來俺總不能太過分了吧。

劉全新也真狠,一下子就拉來了五個同學。張為康忍不住心裡嘀咕,今天中午看來沒有00塊錢是撐不下來了。這一緊張,連老同學初次見面的興奮感都大打折扣。直到酒過三巡,張為康才完全放開了,訴說著當年的高中時光,大家唏噓一片,不住的感慨。

酒精是感情的催化劑,酒量不大的張為康也喝了不少。其他人更是喝得不少,有的舌頭已經不打彎了。中間張為康的手機響,其中一個同學大剌剌的接過來,對著裡面嚷了幾句就放下了。張為康急了:“你他媽的怎麼隨便就接過來了,什麼事啊!”

“一個……一個娘們,娘們,說讓我到車站接她,有病!有病!”這傢伙舌頭都喝大了,說話都不成句了。

旁邊的人也起鬨,“有病!有病!”

“這年頭,有手機就了不起了!”不知道誰又說了一句。

“誰有手機就吃他的喝他的!”不知道誰又在附和。

肯定是潘筱晨打過來的,讓自己到車站接她。張為康苦笑著,等著晚上的狂風暴雨吧!一想到潘筱晨對自己的嘮叨和管束,他就忍不住的心煩,又多喝了幾杯,胃裡接著就翻騰起來了,到廁所就吐了,但腦子始終清醒。

張為康很痛恨自己的這種醉法,你要醉就醉得不省人事,最起碼結不了帳就行,這可倒好,自己還得忍著難受,到最後把飯錢給結了。一看時間都快喝到四點了,幾個同學都散了,就剩下劉全新了,劉全新自己去了張為康辦公室。張為康跑到宿舍去看潘筱晨回來了沒有。

張為康開啟潘筱晨的宿舍門,潘筱晨正坐在床沿上發呆,連看也不看剛進來的張為康,面前的地上放著兩個大包,看樣子是剛回來沒有收拾。

張為康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剛想開口說話,就覺得胃裡突然翻騰得更厲害了,他趕緊轉身跑到廁所,哇哇的吐了半天,直到吐的全是清水為止。

他簡單穩了穩情緒,又回到了潘筱晨的宿舍。整個樓上靜極了,同事要麼已經回家了要麼這會兒不在。張為康想,等一會兒兩個人吵起來的時候,沒人會知道。

出乎張為康預料的,潘筱晨很平靜。盯著滿臉通紅滿身酒氣的張為康看了半天,平靜地說了一句話:“咱們分手吧!”

聽到潘筱晨說這句話,張為康心裡竟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但是他還是仔細辨別了一下潘筱晨臉上的表情,他想辨別潘筱晨這句話的真假,應該是認真的,張為康告訴自己說。

多年以後,張為康一直堅信自己當時的這個判斷是正確的,因為他始終認為自己不是那種沾了便宜就跑的不負責任的男人,他也不是那種女人要說分手就尋死覓活的沒骨氣的男人。但是他還是覺得潘筱晨可能是在說氣話,可又聽到了他這一輩子永遠都忘不了的一句話,這句話對一個男人的意志是一個最大的摧殘和考驗!

“我從你身上看不到一點未來!”潘筱晨還是很平靜的樣子。在張為康看來,這是一幅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這把張為康心裡僅有的一點幻想也打破了,還有他強烈的自尊心。

張為康呆了半晌,也平靜地說:“好吧!我覺得你和我在一起也不合適。我這個人長得醜,跟女朋友逛街不夠丟人的!外在條件不好,又不注重自身提高,培養內在條件。不求上進不思進取,狐朋狗友又多,也不大像以後支撐家庭過日子的人;而且我在領導心目中的印象也不好,你和我在一起也不好!其實你早應該說了,現在才說,真是委屈你了,對不起!”

說完,張為康把潘筱晨房間的鑰匙從自己的鑰匙鏈上摘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臨出門的時候,象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說:“你放心,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就是了,我不會告訴別人四處顯擺的!這點人品我還是有的!”

看著張為康出了門,潘筱晨悽然欲滴的眼睛終於沒能承受住越來越多的心酸,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趴在床上肩膀劇烈的抽動著,拚命的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多年以後,潘筱晨想起這次的場景慢慢的由切齒的痛恨張為康轉到為自己辛酸悲哀的宿命上,每次和張為康的較量,都是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這個人對自己不祥。

潘筱晨這一次回家,把她和張為康之間的事情給父母說了一下,母親有點不同意,認為張為康這孩子無論家庭條件還是個人前途都不很好,以潘筱晨的條件完全可以找更好的。

潘筱晨的父親表面上當然得和自己的妻子達成統一戰線,但是他心裡卻覺得這件事她們已經管不了啦,以女兒的性格既然能看上這樣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一般的男孩子那麼他兩個人的意見已經不起什麼作用了,因為印象中女兒還從來沒有對一個男孩子評價這麼高,這麼緊張過。

對於父母的看法,潘筱晨多少有點不高興,她覺得以張為康的聰明才智,只要他肯努力要出人頭地絕對是輕而易舉。

今天回來,知道張為康又在不務正業,她很是生氣,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她就想用這種方法給張為康施加壓力,沒想到居然成了這種局面,而且最讓她氣憤的是張為康臨走時的一番表白把分手的責任完全推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倒是一乾二淨,真是得了便宜賣乖。

更讓她心痛的是,看起來這段感情就這樣結束了。這怎麼能讓她不傷心呢!她用手使勁敲打著暖氣管子,那邊卻始終沒有回應,張為康早到了辦公室了。

張為康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剛才他的一番說辭,其實就想明確一點,是潘筱晨甩得自己。這樣的話,既儲存了人家女孩子的面子,又讓自己落的輕鬆大度。可是自己真的能輕鬆起來嗎?畢竟也是半年的感情啊!

如果再算上好感的話時間更長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張為康在心裡也默默的祝福潘筱晨能有一個好歸宿,也禁不住為潘筱晨以後的男朋友擔心:娶了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得承擔多少的壓力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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