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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擠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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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張為康是聽到隔壁潘筱晨的鬧鈴響起來的。張為康雖然早上愛睡懶覺,但是只要他心裡記著第二天有事,到點就會睡不踏實。今天也是這樣,聽到了潘筱晨那邊的鬧鈴響,他也就醒了。

起來到洗刷間洗了洗,走到潘筱晨的門前想要敲門,想了想就沒敲,心想人家潘曉晨這麼精緻的人物這會兒肯定起來了,於是就下樓到校門口買了豆漿油條。可回來一看潘筱晨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只得過去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動靜。

張為康就有點慌,想起那根暖氣管子,就回到自己宿舍,把堵管子的紙拿開,對著管子大聲喊了起來。

潘筱晨昨天晚上很晚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以至於今天早上鬧鈴響和張為康敲門都沒有聽見。正酣睡著呢,突然聽見耳朵邊有人叫自己,隱隱約約是張為康喊自己,一想到張為康,她突然就有點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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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張為康怎麼上自己房間裡來了,好像就在自己的枕頭邊,難道昨天晚上……”潘筱晨想到這裡下意識的裹了裹被子。等她睜開眼才發現床上就自己一個人,再仔細一聽原來是從床頭的管子裡傳出來的,就有點驚奇。張為康還在那邊叫著自己,潘筱晨先應了一聲。

就聽見張為康說:“一會兒過來吃飯!”

潘筱晨這才徹底清醒了,一看錶已經七點半了,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早班車看來趕不上了,趕緊穿衣起床,一邊埋怨著自己。

幸虧張為康已經買好了早飯,要不然還得多耽誤一會兒。潘筱晨在張為康宿舍裡吃上飯才慢慢靜下來。眼睛四處找暖氣管子,發現就在床裡面,潘筱晨邊吃飯邊氣呼呼的指著張為康嘴裡含含糊糊地說:“你太無恥了,看我……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張為康有點後悔暴露了目標,趕緊說:“我對天發誓,如果我有什麼不軌行為我就不是人!”潘筱晨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直到張為康喘吁吁的揹著兩個大包,頭上冒著熱氣,站在滿是黑壓壓人群的長途汽車站廣場,潘筱晨才放過了他。

“俺的個娘啊!咋這麼些人哪!”張為康一陣哀嘆。

看著這麼些等車的人,潘筱晨也犯了愁。本來想早點來趕第一班車,沒想到自己睡過頭了。但潘筱晨還是把責任推到了張為康頭上,怪他不早點叫自己。張為康冤枉的咧了咧嘴沒說話,但他很快就定住了神,告訴潘筱晨先去買票,自己去看看情況。

平遠市長途汽車站分南北兩個站,北站主要是省際長途,南站是省內長途。現在張為康就站在南站的售票大廳裡看著外面的情況。

整個廣場上按照不同的地區分割成了不同的區域,每一個地區的提示牌前,都排著長長的隊伍,而且還都是三四排,現在正是春運最緊張的幾天,車站取消了定時發車制度,而是採用流水發車,車來了滿了人就走。到站的車剛剛停穩,長長的等待隊伍就像潮水一樣往前湧,前面的人死命的往車上擠,後面的人不明所以也跟著往前,看著排好的隊伍早就變了形,一趟車只能裝四五十人,沒擠上車的大隊人馬又在管理員的維持下排好隊伍繼續等待下一輛。

潘筱晨站在張為康的身邊愁容滿面,要是照這種情況,今天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她跺著腳,著急得看了張為康一眼,說:“咱趕緊排隊去吧!”

張為康卻笑著說:“我看你今天是走不了啦,要不後天你跟我回我家吧!去我們那裡的車一點都不擠!”

潘筱晨憤怒的看了他一眼,拖著包就往外面走,張為康趕緊背起包跟在了後面。潘筱晨在隊伍的最後面把包重重的往地上一放,繃著臉沒好氣地對張為康說:“今天我上不了車,你不許走!”

張為康笑著答應了一聲,好整以暇的手搭涼棚往前面看,“哎呀,不到汽車站,還真看不出中國人多來!這麼些人,我看最早也得等到明天早上!”

潘筱晨陰沉著臉,沒說話。張為康看她是真著急了,才對她說:“放心吧!一會兒你在一邊看我的,看見我擠上去了,你就過去把包給我,然後你再上去!”

張為康其實心裡早就有了計較,他發現車開過來的時候,人一往前湧,根本就沒人在乎你是不是排隊了!關鍵就要看你能不能擠得上去了,對於擠車,張為康可是很有經驗,原先上學或者回家,都是擠火車,人一點也不比現在少,張為康每次都幫著女同學或者女老鄉揹著幾個包往上擠,從來沒有失手過。就有一次人太多了,沒辦法從車窗裡爬進去的!實在不行,這次也爬車窗,再說了擠汽車不像擠火車,擠不上去就走不了啦,擠不上汽車大不了再擠下一輛嗎?所以張為康胸有成竹。

眼看著一輛開往潘筱晨地區的車進了站,張為康就在旁邊做好了準備。車還沒停穩,張為康“噌”的就躥了過去,插進了前面的人群。

潘筱晨嚇了一跳,她沒想到看起來挺文靜帶書生氣的張為康動作這麼迅速,這麼快就擠到了人群中間。這也是一閃念的功夫,緊接著她就為張為康的處境擔心了起來。處在人群正中央的張為康顯然沒有什麼優勢,周圍的男男女女看起來都那麼的強壯,個子不高的張為康好像一隻粽子被周圍的人擠得奇形怪狀,如果不是他的大腦袋特別顯眼,潘筱晨幾乎就快找不到他了,不一會兒張為康被擠得成了背對著車門,這怎麼能擠得進去呢?

潘筱晨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替他使勁。

張為康努力了半天,發現被人擠了出來,他趕緊跑到了車門的側面,貼著車身往車門擠。

眼看著就到了車門,潘筱晨不由得興奮的握緊了拳頭,可是突然張為康憋得通紅的臉不見了,潘筱晨的心突然一下子揪了起來,不會是摔倒了吧。她連地上的包也沒管,趕緊就跑了過去,死命的扯著旁邊的人,一邊大聲喊著:“別擠了……有人在地上呢!張為康,張為康……”潘筱晨的聲音帶著哭腔。被她拉出來的人罵她:“神經病啊?滾!”

突然她覺得有人抓住了自己的髮辮往上提,更著急了,大聲地罵道:“誰啊!有毛病啊!”抬頭一看,是張為康一臉著急的從車窗裡伸出手來揪著自己的頭髮,她驚喜地喊了起來,“你已經上去了,我以為……”

“你以為啥?你往裡擠啥!趕緊把包拿過來啊!”張為康朝她吼道。

幸好自己的包還在原處,潘筱晨連拉帶拖的把包弄了過來,從車窗裡遞給了張為康。車下的人還在拼命的往上擠。車站女管理員旁邊站著,無奈的說:“都擠什麼呀擠,好好的排隊上車多好啊!越擠越慢!這些人真是!”她也沒辦法,每年都是這樣,想管都管不了。

潘筱晨在車下看著正在從車窗裡伸頭看熱鬧的張為康,心裡的暢快無以言表,心想幸好他沒事!

原來張為康一看快到車門了,阻力越來越大,就矮了矮身從眾人的下半身附近找到了突破口,上了車一看,這些人擠了半天,這會兒才上去幾個人。張為康挑了個靠窗的好位置坐下了,開啟車窗本來想給潘筱晨打招呼讓她過來呢!沒想到卻發現她正在車窗低下瘋了似的邊喊著他的名字邊往外拉人呢!

張為康感動得不輕,他沒想到平時沉靜寡言、身材纖細的潘筱晨有這麼大的勁頭,連自己這麼近叫她都聽不見,他只好伸手揪住了她的馬尾刷。

等後來擠上來的人發現已經沒有了空座,只好下車的時候,門口才算恢復了平靜。司機師傅的大嗓門喊了一句,“10分鐘後開車!”

上車來的潘筱晨看著張為康的眼裡有了點異樣,感激,害羞有或者是剛才的驚心動魄心情稍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張為康站起來讓她進來坐下,然後告訴她兩個大包放在了行李架上,小包自己隨身帶好。潘筱晨垂著眼睛不敢看他,只是微微點著頭,直到張為康說,到家給我打個傳呼。她才意識到張為康該走了,這才抬起頭看著他,低低說了一句:“你回家的時候也小心點!”張為康微笑著看了她一眼。

潘筱晨開啟車窗,看著張為康正和自己揮手再見,眼睛裡有點迷離。張為康看著有點發呆的潘筱晨,大聲地說:“關死窗戶吧!冷!”

張為康確實感覺有點冷了,剛才的劇烈運動讓他有點微微的冒汗,現在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趕緊裹了裹衣服,小跑著出了汽車站大門。

送走了潘筱晨,看著一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流,張為康突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就越發的想念起楊敏來,馬上就要回家了,怎麼也得見她一面啊!正想著,口袋裡的傳呼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正是楊敏發過來的:晚上到宿舍找你,等我。真是心有靈犀啊!張為康一下子高興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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