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退兵了。
大白天的，唐辰卻窩在屋裡睡大覺。
軍政上的事情，他全交給了傅海山去處理。
反正傅海山資歷最老，處理這些事情，他自有經驗。
“大人！”
唐辰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沉著臉看著面前的傅海山。
進來也不先敲門，這老頭也太沒禮貌了吧，好歹自己也是他上司。
“什麼事？”唐辰披上衣服，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湯若望到了。”
唐辰點了點頭，“他舟車勞頓，先安排他休息一兩日。”
傅海山說道：“已經安排了。”
唐辰沒好氣的又瞪了他一眼，“還有別的事嗎？”
“大人智勇退敵，還為袁公、毛公立祠，真是讓我等佩服。”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馬屁拍的也太沒技術了吧。
唐辰說道：“有事你就直接說。”
傅海山笑了一笑，在旁邊坐了下來，緩緩說道：“聽聞大人有一物，名為鴉片，吃了可讓人精神振奮，體力倍增。”
這肯定是聽吳三桂說的了，唐辰點了點頭，“確實有這個東西。”
“不瞞大人，我多年征戰沙場，衝鋒打仗從沒含湖過，不過近來感覺上了年紀，終究不如年輕時候，為了日後還能繼續身先士卒，奮勇殺敵，斗膽向大人討些鴉片。”
唐辰擺了擺手，“那是我祖傳之物，先前全部都給吳三桂了，現在一點也沒有，你回去吧。”
傅海山不依不饒，起身拱手道：“大人既然有此等良藥，不如將研製之法告知我等，大加研製，讓軍中將士都服用，戰場之上必定人人奮勇。”
搞了半天，這老頭是受了吳三桂的囑咐，來跟自己要鴉片製做方法的。
看來吳三桂已經成癮了，手中的鴉片應該也快用完了。
唐辰冷笑一聲，也起身，說道：“實不相瞞，這藥方，我還真不知，先前給吳三桂的，都是家中僅存的了，你看我自打來到這裡，也從未拿出過此物吧。”
傅海山剛要開口，只聽得門外陸七遠遠跑了過來，“大人，出事了！”
唐辰忙走到門口：“什麼事？”
“城西的祠堂，被人給砸了。”
城西，袁崇煥的祠堂？
誰人，膽子倒還真不小。
唐辰也不理會屋裡的傅海山，徑直就跟陸七走了出去。
傅海山先是在唐辰屋裡搜尋了一會，沒找到自己要的東西，才往城西去了。
來到現場，已是一片廢墟。
才建好不久的袁崇煥祠堂，已經被人砸得稀巴爛。
“是什麼人幹的？”唐辰扭頭問陸七。
“據看見的百姓說，是馬炯連夜帶人來砸的。”
這時傅海山也趕到了，看著滿地的殘磚破瓦，不由大怒：“好你個馬炯，來人，隨我去找馬炯算賬！”
一聲吆喝完，便帶著十數名軍士，氣沖沖的趕去馬府。
唐辰原地愣了愣，看著陸七道：“沒想到傅大人竟比我還急。”
陸七答道：“傅大人以前追隨過袁崇煥督師，先前大人為袁督師建祠堂時，他便有些感激，私下也跟我說過一些，看得出他對袁督師頗有感情，現在祠堂被人砸了，他當然生氣，咱們要不要去幫他？”
唐辰搖頭道：“馬家乃是遼東望族，咱們人生地不熟，這事情，就讓傅大人去處理吧，我先回去補個覺，有什麼訊息你再來通知我。”
陸七看著走遠的唐辰，又看了看地上的廢墟，心中一陣疑惑，這祠堂，還要重建嗎？
外面寒冷，進了屋才稍稍暖和了些，這種天氣，最適合睡覺。
草草看了一眼，便知道先前傅海山在自己屋裡搜尋過，唐辰澹澹一笑，倒頭便睡。
雖說躺在床上，其實他是睡不著的，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只不過時機未到。
一邊躺著，一邊盤算著心中的計劃。
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陣，時間也過了許久。
陸七終於來了。
“大人，馬炯帶著家兵，跟傅大人打起來了。”
唐辰緩緩起身，揉了揉眼睛問道：“情況怎麼樣，可有傷亡？”
“大人，你就一點不急嗎？”陸七很是焦急，“馬家那些家兵個個都是全副武裝，人數還不少，傅大人帶去的十多個人抵擋不住，挨了一頓揍，後來軍中將士聽說了，便去了不少，此時正跟馬家那些人對峙著呢。”
唐辰問道：“馬府有多少家兵？”
“有好幾百呢！”陸七答到。
“才幾百人，不急，咱們軍士好幾萬呢，等著傅大人收拾他們一頓再說。”
陸七跺腳道：“大人，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若是事情鬧大了，只怕會弄出人命。”
“看看你，急什麼。”唐辰走過去泡了一壺茶，“來，陪我先喝幾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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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七哪有心思喝茶，在一旁幹坐著，看著唐辰慢慢悠悠的品茶。
“不行，我得再去看看。”沒坐一會，陸七便起身。
見唐辰沒反應，他這才又出去了。
唐辰卻很是愜意的品著茶，欣賞著屋外的精緻。
黃雞催曉丑時鳴，白日催年酉前沒。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很早。
不過才酉時，雞已開始歸巢，飛鳥也回到了叢林裡的窩。
唐辰抬眼望去，落日時粉色的天際，真是美絕了。
餘暉下，陸七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眼前。
這次真是不好了。
傅海山先前帶著十多個人去找馬炯算賬，沒想到馬炯也不是個好惹主，傅海山沒討到便宜，跟十多個士兵還被揍得鼻青臉腫。
當兵的豈能受這種氣，傅海山又是在軍中頗有威望之人，豈能善罷甘休。
雙方一陣武鬥，便搞出了人命來。
死的，是傅海山手下的士兵。
自打孫承宗提出“以遼人治遼”的策略後，遼東士兵多為本地人。
本地人當士兵，對待老百姓自然也不會太過分，即便真的發生了衝突，也不至於下死手。
倒是馬炯這個富三代，跟手下一群人平日耀武揚威，目中無人，下手也沒輕沒重。
唐辰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拍了拍手，對陸七說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