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抬頭仰望著不斷塌陷的天空,目瞪口呆。
在此之前要是有人告訴他天塌了,他一定會嗤之以鼻,不料今日竟有幸親眼......不,是親身體驗如此情景。
嗯,怎麼形容這等奇景呢......用個比喻句來形容吧。
若是把大氣層比作一個大氣球,那麼眼前的場景就如同有人用手指輕輕戳進氣球,引起小面積下陷。之後,將此景放大無數倍,黑漆漆的雲層被氣壓擠開,入目的是一片白幕和狂暴得猶如十五級強臺風而且肉眼可見的氣流。
轟隆隆——
被擠開的雲層相互碰撞,凝聚出一道道紫色閃電,絡繹不絕,一時間天地彷彿提前進入世界末日,各種異象層出不窮。
光是稍稍波及就有這樣的威力,更別提中央地帶。
在那兒,高山不再,流水斷流,無數花草樹木瞬間灰飛煙滅,從高處往下看,原有地勢好比精心建設的沙堡叫人一巴掌拍散,化為平得不能再平的飛機場。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塵埃落定。
一名士兵晃了晃發暈的腦袋,抬頭張望四周,頓時變為遭逼狀態。
作為最後防線的鐵牆如今是一張長方形鐵餅,該有的房子沒了,山也沒了,連夥伴都讓氣流吹得七零八落,恐怕短時間內無法組織在一起。
這世界怎麼會有這般可怕的人?
士兵心泛絕望:這樣的怪物,凡人怎麼對抗得了!
咚咚咚——
哪裡來的擂鼓聲?
士兵下意識看向聲源處,只見一條長線波濤洶湧而來。
那是由狼騎兵形成的潮汐啊!
“敵,敵襲!”
士兵放聲大吼,發揮自己那微末之力來警示同伴們。
可是沒用吶,被吹散的同夥們像是一隻只小綿羊,無法在狼騎兵面前做出絲毫抵抗。
完了,一切都完了。
士兵眼眶含著淚水,無力地放下兵器,準備引頸受戮。
“小輩,為何傻傻站在那裡?”陡然,耳旁響起一聲沉重且熟悉的聲音。
士兵扭頭一看,是孫榮!
“榮,榮大將軍!”
“如果還能動的話就逃吧,逃得越遠越好。”孫榮越過士兵,一雙虎目直視著愈發接近的狼騎兵:“幽茗關已經完了。”
“那,那將軍你呢,不逃嗎?”士兵呆呆的問。
“我?”孫榮忽然笑了,笑得豪邁,笑得坦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將軍為何發笑?”士兵似是被孫榮的氣質感染,暫時忘記了身處環境:“這個問題難道很好笑嗎?”
“不,某只是想笑,所以就笑了......況且”。
孫榮右手平伸,從虛空抽出一杆二丈蛇矛重重跺在地上,激起一層灰塵:“為將者,身居沙場而死戰無悔!怎可逃!怎能逃!”
“將軍......”士兵啞然,默默盯著孫榮的背影,猛地有了一種衝動:“將,將軍,我想和您並肩作戰。”
“嗯。”孫榮沒有反對,因為狼騎兵近了,近在眼前。
刷——
二丈蛇矛一揮,數只狼騎兵跟紙糊一樣,立刻裂成兩半。
喝——
孫榮大喝一聲,宛如一把利刃插進了敵軍:“來吧,讓孫某掂量掂量爾等斤兩!”
他很清楚,那些狼騎兵只是消耗品,唯有插入內部,才有機會給敵人帶來打擊。
雲層上方,六大家主忌憚地掃了眼身在遠處的林莫初,一面觀戰一面議論。
“老沙,你能做到那種程度嗎?”雲河問風沙說。
“這......應該能吧,但是不像他那麼輕鬆。”風沙一臉蛋疼。
“該死,這是從哪裡冒出的角色,為何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齊仇恨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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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說會不會是菜牙子那家夥暗藏的底牌?”九欣兒猜疑道。
“呵呵,不大可能。他若能駕駛得了這些人,還用得著對我們如此低聲下氣?”趙子束冷笑道。
“正是這個理。”燕柳附和趙子束的話。
“咦,你們看,那個人不是孫榮嗎?”這時,風沙輕呼一聲。
“哦,確實,可惜陷入了重重包圍。”燕柳假惺惺的拂袖嘆氣道:“怕是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呵呵,不過如此罷而。”齊仇臉上浮起一絲快意,顯然和孫榮有些恩怨,樂得看仇人步入絕境。
......
另一邊,墨黑帶著墨小雨和小白離戰場遠遠的,剛才那場氣流風暴對他影響不大。
“阿黑,我們救救那些人吧。”墨小雨指著頑強抵抗卻不斷被弒的士兵們說。
先前,跟在孫榮身邊的士兵為了替他擋下致命一擊而壯烈犧牲,使得孫榮化悲憤為力量,越戰越勇。
“......”墨黑張了張嘴,感性告訴他應該答應小雨這小小要求,可理性冒出來說那不合理。
“我救不了。”最終,理性以微小差距勝過感性,墨黑第一次拒絕了墨小雨的要求。
他有能力救,然而不想救。
“我們離開這裡吧。”隨後,墨黑提議說。
“嗯。”墨小雨點點頭。
旋即,墨黑騎著小白、抱著墨小雨往遠方樹林奔去。
一路漸漸遠去,見墨小雨心情低落的模樣,墨黑心底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想要回去救下那些士兵,讓她綻放笑顏。
嘶——
墨黑狠狠咬了下舌頭,用疼痛恢復一絲理智,強行壓制下莫名衝動,同時暗暗心驚著:
這不像是以前的我啊!
為什麼現在一副鬼迷了的樣子。
這樣的情感,未免太不合理了!
小雨......你真是葬老闆佈下的陰謀嗎......
“阿黑,你怎麼了?”墨小雨問道,令墨黑回過神來。
“哦哦,沒事。”墨黑拍了拍腦袋,感覺一腦子糊漿。
“嗯。”墨小雨反身抱住墨黑,將頭深深埋進他的懷裡:“小雨是不是太任性了,一直只知道提要求,對不起呢,阿黑。”
“......”墨黑沉默著。
小雨是察覺到我的疑心嗎?
或者說......一切都是葬老闆的安排!
一念至此,他遽然心寒:‘或許,我該一個人靜靜,理清一下思路。’
“小雨,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離開一下,你和小白先走吧。”下了決定,墨黑拍拍墨小雨的後背,溫和道:“我很快就會追上。”
“嗯。”
墨小雨抬頭與墨黑對視,身子倏地一僵——那種眼神......好像在看陌生人一般。
“為什麼.....阿黑。”墨小雨緊緊抓住墨黑的衣袖,小臉一點點褪去血色:“阿黑要離開小雨嗎?是小雨做錯了什麼。”
“......”
看著墨小雨無助的樣子,墨黑頓感無限憐惜。下一秒,憐惜盡數變為莫名的煩躁,不是對她,是對自己。
“我,我只是有些迷茫,想一個人靜靜。”墨黑說。
“......小雨很乖的,待在阿黑身邊不會發出一點聲音,所以不要離開小雨好嗎。”
“......”
‘煩躁啊,為什麼會如此煩躁,我好像忘記一些事情,卻又想不起來,該死!’
墨黑指揮著小白停下來,跳了下去:“我說了,是一個人。”
“等等,阿黑。”墨小雨伸出小拇指,一條紅線在空中凝聚,延伸至墨黑面前:“這是我們的羈絆,可以連上它嗎?”
墨黑看了看紅線,又瞧了瞧墨小雨一臉希翼的模樣,抬手想要結果紅線。
忽然,廖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動作一滯,臉上升起一抹厭惡:“不需要,這種多餘的東西。”
他的厭惡是針對於自己,可墨小雨誤會了。
“阿黑,你討厭小雨了嗎.......”滴答,淚水劃過她的臉龐。
她哭了。
‘好煩,好煩,好煩!!!’
“沒有。”因為煩躁,墨黑臉色變得不自然,瞧著有一絲絲猙獰。
“那可以,可以不要離開小雨,小雨的家人啊......”墨小雨梨花帶淚,哀求道。
‘該死,答應下來,答應下來,不要讓她哭啊!!!’
“我,我要一個人靜靜。”墨黑一把甩開紅線,捂著腦袋朝森林深處狂奔。
“阿黑......”墨小雨呆呆望著墨黑的身影,無聲喃喃
驀然,她臉上出現一抹潮紅,嘴角溢位了鮮血。
心......好痛......
好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