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睜開眼睛。”
嚴瀟說道。
秦滿江心中還在躁動，雖然沒有看到嚴瀟，但他卻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不過，只是嗅覺的話，倒是還能忍耐。
嚴瀟撤開了手，引著秦滿江上了車，他則去到駕駛座，疾馳而去。
感受到車輛已經啟動了，秦滿江問道：“要去哪裡？”
“甩掉尾巴。”嚴瀟冷靜地說道。
“尾巴？”秦滿江想睜開眼睛向後看一眼，又生生忍住了。
“你發現跟蹤我的人了嗎？”秦滿江問道。
他倒是猜到了一些，可能是空暗地裡派了人來看著他。
“算上我，四個，三男一女，”嚴瀟說道，“其中有一男一女共同行動。”
這麼多人在盯著我？！
秦滿江呆住了，到底都是誰啊？
“能形容一下那幾個人的特徵嗎？”秦滿江問道。
“女人撐著傘，顯眼。同伴男人有犬齒。”
是花？那個男的是誰，骨嗎？
“還有一個男人，獨行，白色高領毛衣，異色童。”
等等……異色童？
秦滿江接觸的人當中，只有一個是異色童，林。
林是把遺物手機交給他的那位博士的助手。
林在盯著我？
是受了博士的指示嗎……
“還有我，”嚴瀟說道，“你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可以嗎？
萬一我又控制不住了怎麼辦？
秦滿江雖然相信嚴瀟，但他正開著車，萬一自己不受控制地撲向了他，到時候可能會車毀人亡。
他小心翼翼地半眯著眼睛，試探著一點點睜開，看向一旁的嚴瀟時，他的面容逐漸清晰。
“原來你戴了面具。”
看到那張戴著純白色面具的臉，秦滿江松了一口氣。
與其讓他一直閉著眼睛，還是嚴瀟戴上面具稍微方便一點。
不過……這種“物理手段”竟然可以削弱他的食慾，倒是讓秦滿江有些沒想到。
雖然他聞到了身邊的“香味”，但看不到那張臉，秦滿江竟然能夠忍住。
這麼說，他和空他們的食慾，有本質上的不同。
自己果然只有熟人和非熟人的區別，看不到臉的時候，即便是熟人在身邊，食慾也能忍耐。
而空他們則是普通人和靈童擁有者的區別，就算看不到臉，但靈童擁有者對他們的吸引力卻是無法阻擋的。
這個發現倒是讓秦滿江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麼說，他的未來並不和空那些人一樣。
“甩掉了嗎？”秦滿江問道。
“不知道，就這樣談吧。”嚴瀟看了一眼後視鏡，面色平靜。
秦滿江早就憋著一肚子問題想問了。
可還沒等他問出口，嚴瀟就先一步說道：“昨夜你離開後，今天早上他們來看你，發現你失蹤的訊息，電話關機，人找不到，聶雲真準備發動童界所有成員的現實關係找你，這時候，他出現了。”
秦滿江心中咯噔一下。
他……
嚴瀟指的，是現在正偽裝成自己，正在和大家暢聊的人吧。
“他頂替了你的身份，給他們道歉了，約定來清童酒吧賠罪。”
“你剛才看到的，就是那一幕。”
嚴瀟簡單地說明了上午發生的事。
秦滿江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側頭看著嚴瀟那張白色面具，問：“你怎麼發現的他不是我？”
“包紮方式不一樣，”嚴瀟冷冷地說，“你脖子上的傷口是我包紮的，有人完美地複製了一個你，脖子上的包紮偽裝也很完美，但那不是我的手法。”
也就是說，你是知道自己的包紮方式很粗糙，並不完美咯？
秦滿江忍不住在心底說了一句。
“所以，我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假貨，但我想看看他要幹什麼，”嚴瀟繼續說道。
“然後呢？你是怎麼找到的我？還能一直跟著我。”
秦滿江問。
“我沒有找，我只是一直在清童酒吧外等。”嚴瀟平靜地說。
就……單純地一直等？
用這種笨辦法嗎……
不過，如果他是最先到達清童酒吧附近的人，只要提前隱藏在暗處等待觀察，倒是的確更容易發現跟著秦滿江來的人，難怪嚴瀟可以發現花和她的同伴，還有林。
“你為什麼認為我一定會來清童酒吧，萬一我不來呢？”秦滿江有些不理解嚴瀟的執著。
“那裡是你和我們現實中唯一有交集的地方，也有大量你的生活痕跡，以我對你的瞭解，不管你要做什麼，在離開前都可能會去看一眼。”
“除非你已經死了。”嚴瀟簡單地說道。
“萬一我不是今天來呢。”秦滿江問。
“等。”
“那要等多久，也許我隨時都會出現，你這個辦法太笨了。”秦滿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嚴瀟也不說話，只是側頭看了他一眼，目光的意思很明顯：這不是等到了嗎？
“坐好。”
嚴瀟忽然一個急轉彎，勐地踩下油門，車輛急馳而去，在秦滿江瞪大的雙眼中，飛快地在城市的車輛中穿行。
太快了，這傢伙車技這麼好？
一陣堪稱特技的狂飆後，車在江邊的步道旁停了下來。
“甩……甩掉了？”
嚴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那你開這麼快做什麼？”
“我要去洗手間。”
“……”
嚴瀟果然去了江邊的公共衛生間。
秦滿江一臉無語地等著，不過，他倒是明白了嚴瀟為什麼會把車開來這地方，伏城這條江只是支流，但它貫穿城市東西，兩岸平坦廣闊，根本藏不住什麼人。
他根本沒有刻意去尋找有沒有跟蹤者，都能一眼掃個大概。
很快，嚴瀟出來了。
他下巴朝江邊的長椅一點，示意秦滿江過去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江邊長椅，坐下。
“你的身上，江渡還在嗎？”
嚴瀟坐下後，出聲問道。
秦滿江搖搖頭：“不知道，我試著叫過他，沒有回應，而且……自從手術醒來後就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了。”
“你有什麼想法？”秦滿江看著嚴瀟，既然嚴瀟忽然提起這件事，也許他是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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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瀟沒有隱瞞，他看著平靜的江面，說：“我懷疑，現在偽裝成你的人，就是江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