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張一倚靠在安保部大門外，微微皺眉。
這男人永遠保持著冷靜淡漠，能讓他說出這種話，已經足以說明剛才的情況之詭異——
那被俘虜的頭目姑娘甦醒後不知哪來的力氣，飛起一腳踢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趙光明。
速度不像人，力量也不像人。
差點，就差那麼一點，老趙下半輩子的幸福就交代了。
好在老趙本人心裡沒什麼波瀾。
高手不會被自己的成名技打傷，老趙也不可能被撩陰腿擊中。
他隨意躲開，順便挑斷了對方的手腳筋。
女孩的反擊僅僅是超過了普通人的範疇，這並不值得驚訝。
他們好奇的是，這奄奄一息的姑娘是怎麼做到那種凌厲反擊的。
就像有人強行把自己的意志與體魄烙印在她身上，讓她替自己完成骯髒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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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什麼邪教，這些狗腿子從來都不消停。”
老趙蹲在地上，叼著煙回應。
他們沒接著審那個女孩。
只要靠近就瘋狂掙扎，用頭去撞地面，仰頭發出不像人類的嘶吼，順便嘗試著用自己剩下不多的牙齒咬舌自盡。
那是唯一的活口，弄死可就沒線索了。
“讓王錦去吧，他精通審訊。”
張一想了想，語氣嚴肅認真。
“精通審訊…你怎麼知道的？”
老趙抬頭看了看張一，面色古怪。
“這裡。”
張一遞過手機，論壇頁面停留在洋洋灑灑幾萬字的短篇小說。
不知道哪個人才寫的，她用第一人稱詳盡描述了自己被王錦囚禁在地下室的日子…嗯，頭像是個紅色的喜字。
這段描述無比真實，又充斥著大量的內心獨白，細膩的感情讓人不禁讚歎——
玩的真變態啊。
趙光明清楚這是王錦那些狂熱女粉絲虛構出來的，至少也進行了藝術加工。
而張一是個老實人，他把這東西當報告研究，認真學習了其中的手法，並且感覺受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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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導致他對王錦多了幾分莫名其妙的感激與信任。
看著這個逐漸奇怪起來的搭檔，老趙撓了撓頭，決定說點什麼。
可王錦已經溜達過來了。
——
女孩很堅強。
被打落牙齒她沒有招，挑斷手腳筋也沒有招。
他們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這女孩更是在被抓的第一時間解決所有同伴，以免他們熬不住刑罰。
而這樣一個姑娘，在王錦把盤子放到面前時表現出了極度的恐懼。
她看著盤子裡那絕對不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
焦黑的外表，充滿褻瀆意味的絨毛，以及令人聞之欲嘔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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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讓她恍惚中看到了自己的神明。
回過神來，她發現那盤菜正往自己嘴邊湊。
她嘗試著咬緊牙關…可她沒有牙。
吃了一口，她悲憤地蹭開衣服，試圖用自己青澀的身體誘惑王錦，免掉這次酷刑。
第二口下肚，她開始哭泣，開始呼喚自己母親的名字，心中滿是悔意。
第三口吃下去之後，她招了。
條件是給她個痛快，否則她的餘生將永遠被這場噩夢摧殘，組織也不會放過她。
王錦聳了聳肩，迎著張一和趙光明驚愕的目光走出保安亭，豎了個大拇指。
這團黑乎乎的東西確實是胡小北的菜，不過是去久春之前的。
小狐狸早上一直沒露面，其實是在整理自己的屋子。
於是她發現了這盤被遺忘在微波爐裡幾個月的…嗯，魚湯。
據她自己說是魚湯，可王錦分明在裡面看見了什麼東西的手掌。
魚是沒有手掌的。
發黴長毛，再加上鯽魚燉雞爪這種奇妙的搭配，讓這道菜看起來極其不詳。
老趙跟張一甚至沒敢跟著進屋。
“好了。”
王錦把菜倒進垃圾桶，指了指屋裡。
“臥槽…”老趙被嗆的滿臉淚水，看到那盤東西終於消失才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把那玩意兒給吃了。”
“這玩意兒…吃下去會死人的。”
王錦回應著，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順道一提，這次審問讓張一對王錦多了點恐懼。
——
女孩已經沒了氣息。
王錦給了她痛快，用微量的死之夢氣息讓她陷入了長眠。
這文靜的姑娘此刻像是凋零的水仙花，靜靜躺在那裡。
老趙不知從哪扯了塊布，試圖把衣衫不整的姑娘蓋起來。
不過被王錦暫時制止了。
“喏，看這裡。”
王錦伸手翻動著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讓她翻了個身。
從這邪教徒試圖扯開衣服誘惑他開始，王錦就發現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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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孩的後背上，有個很大的灰色火焰狀圖案。
女孩自稱來自“伊裡德希姆”的組織，他們信奉著一位被囚禁的神明。
據說若干年後，會有一個身上帶著灰色火焰印記的人將他們的神明釋放。
所以他們身上都有類似的刺青，並且深信這東西能給他們力量。
如今時局動蕩，伊裡德希姆找到了契機，準備一步步解開神明身上的束縛。
由於女孩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明顯的興奮與嚮往，王錦並沒有把這些情報當真。
一個隨時會被拋棄的普通人，在邪教中的地位必然不高。
她甚至說不清那被囚禁的神明姓甚名誰，又到底在哪。
反倒是這些洗腦言論背的滾瓜爛熟，放著大好前程不走，白白把性命搭了進去。
“愚蠢。”
張一眯了眯眼睛，轉身回到工位上不再摻和。
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沒有人情味的地方。
王錦跟趙光明早已經習慣，他們正皺眉思考著這個奇怪的邪教。
“伊裡德希姆…好難記的名字，應該是外國的。”
老趙摸著下巴，低聲嘀咕。
他對這些東西不太瞭解，畢竟這世界上邪教多了去了。
總有這麼一批人想要站在同胞的對立面，外星人來了信奉外星人，古神來了信奉古神。
就連那群宅男吸血鬼都有自己的信奉者，捐錢給他們買血腸，甚至願意幫忙捕獵。
不過這個伊什麼玩意，絕對是邪教裡最囂張的那一批。
或許他們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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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反擊時表現出的力量總有些蹊蹺。
“伊裡德希姆啊，我知道。”
保安亭大門被推開。
明明是即將入夏的時節，卻有幾片莫名其妙的雪花飄進屋子。
“呦呵，好久不見。”
悶雷一樣的大嗓門響起。
藍眼睛壯漢熱切地跟幾人打招呼，絲毫不顧忌地上還有具屍體。
緊跟著，又是差點把人勒死的熊抱。
“老雷。”
王錦掙脫後笑著捶了捶他的肩膀，只覺得捶在了冰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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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自然現象研究所的未來所長，自然是位合格的神秘學家。
他比剛才那群開會的大佬來的晚些，似乎做了點收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