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知故終於接受了自己就要當掌櫃,熱情地扶著田慧,“慧姐,我扶你,看著腳下,小心著些——
這事兒冬子哥知曉不?”
楊知故小心翼翼地問道,楊立冬才到了鎮上,就已經知道了,楊立冬與田慧前幾日吵得不可開交。
說來也奇怪,自打和好了以後,田慧胃口大增,就是每日吐得次數也少了。
“怎會!”田慧絲毫不以為意,“我可是跟你說了,我家一向就是我說了算的!你可給我記好了!”田慧呲牙。
楊知故一副受教了的模樣,讓田慧虛榮心極大地被滿足了。
“咳——我有跟冬子哥說過,冬子哥說,這些都是我自己攢的銀子,就由著我自己做主,左右不差我那點兒銀子過活。”田慧說著雲淡風輕的,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楊府可真的是不多的銀子。
楊立冬的俸祿大多都是以糧食多主,也只能算得上吃喝不愁。
“好吧,我不該扯謊的。楊家也並不是外頭見著的那樣子,你也見著了,你冬子哥還是車伕呢。”田慧受不住楊知故眼神的壓力,還是敗下陣來。
不過,不挑地位來說,只說了楊府並不如表面那麼光鮮。
“呵!我還以為你要說啥呢,只要冬子哥不是貪官,自然是缺銀子吶!”楊立冬還以為田慧要說些啥。
他娘早就知道了田慧日子挺拮据的,要不然依著田慧的性子,早就將欠著的十兩銀子給還了。
“我前些日子小賺了一筆,再家商家今日收來的租子,就夠租鋪子的了。不過,卻是半年的租金,那地方的租金貴的嚇人,我這鋪子一年才十兩,他那鋪子一個月就得六兩租金,真是嚇人!”
田慧想起前些日子找的鋪子,那掌櫃的一口咬定不能再低了,兩層的鋪子,又是在東市的,倒是真的挺不錯的,若是能便宜些就好了。
“喏,前頭這間就是了,我跟那掌櫃的約好了,今日讓他們的東家來談。”田慧指了指樓下三間鋪面的,大鋪子。
只是位置有些偏了,但是鋪面夠大,說起來這六兩也不算是太貴。
但田慧手頭拮据,但凡能在東市開得起鋪子的,大多數都是那些大商戶,手裡頭一倆個鋪子還是有的。
這鋪子在街尾,門前不遠處,還有一棵高大的古樹。
“掌櫃的,你家東家可有來了?”田慧一進屋子,熟稔地問道。若不是混得熟了,掌櫃的也不是替田慧說說,去問問東家意思。
楊知故緊隨其後,光是想到以後能在這麼大的鋪子裡當大掌櫃,這心就撲通撲通地跳著。
方掌櫃聞聲轉過頭來,見到是田慧,就露出了笑,“夫人,我還以為你今兒個不來了呢,可是捏了一把汗。我家少東家已經在樓上了,我這就將少東家給您喚下來,你先這邊坐一會兒。”
“麻煩掌櫃的了。我家兄弟能不能在這鋪子裡瞧瞧,他頭一回兒來,正好奇著呢。”田慧早就隨著方掌櫃已經將這鋪子的前前後後早就逛了個遍了。
方掌櫃很是豪爽地應了,“小兄弟,還請自便啊——”這個鋪子裡能用的東西早就搬了空了,之前也是租給別人開了酒樓的,只開了兩年,就倒閉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都是騙人的。
總之虧的很慘,據說前幾個租戶亦是如此。
虧得很慘烈。所以這個鋪子的租金,真的是有待商量。
要不然,東家也不會因為租金的多少而特意跑來跟租戶“談天說地”,“大侃特侃”。
“楊夫人?”
田慧回頭,“方少爺?你就是少東家?難不成這鋪子就是你家的?”
田慧看見方少爺身後跟著的掌櫃的,就知道方少爺就是那個少東家。
“這可真的是太巧了,楊夫人這是要租鋪子嗎?”看見田慧點頭,方少爺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自家這個鋪子說起來真的不咋的,要不是自家也是不死心開了一年,各自酸楚就不用說了,還不夠給衙門裡的孝敬的。
那時候,馮知縣還沒有在南下鎮任職。
田慧點頭,“嗯,閒來無事,想掙點兒小錢。”
“若是楊夫人想開鋪子的話,這間鋪子實在是不大好,這個鋪子,不大好——”方少爺吞吞吐吐道,若是換成了旁人,他定然是不會開口說自己的鋪子不大好。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方少爺就說說這鋪子的租子多少銀子吧?”田慧搖頭拒絕,她能租得起的,也就是只有這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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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大,廚房也大,後院也大,最重要的是還有兩層的!未來這可是高檔的酒樓。
“楊夫人覺得多少合適呢?”方少爺見勸不動,“五兩銀子成不?”
真是上道!
“會不會太虧了?”田慧心裡自然是欣喜的,只是,又不想因為楊立冬的緣故佔了方府的便宜。
方少爺忙不迭地直搖頭,“不虧,你也瞧見了,這都過了初五了,我這鋪子還不曾租出去,實在是不好租呢,我爹早就說了,若是能租出去就成了,總比空在這兒好。”
“那行,能不能先租個半年的?”方少爺哪會不應的道理,如此,等楊知故逛了一圈回來了,這鋪子的事兒也談妥了。
在衙門備了案,正巧,楊立冬也要回府,三人就一道兒說著往家走。
一路上,根本就不用田慧廢話,楊知故就已經將所有的事兒都給楊立冬交了底。
“你說,會不會給你惹了麻煩?”田慧生怕因為自己的行動,而給楊立冬弄了個貪官的帽子。
“你這大腦袋挺費勁兒的,這一天到晚想些啥,若是方府想給我送禮啥的,何必呢,方夫人的表姐夫就是知縣。這說不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誰讓你是個神醫呢!”
若是不出他所料,最遲晚飯前,方府就會把房契也給送過來了。
正愁田慧不盡心醫治方小姐,這可是送上門來的買賣。
“慧娘,你弄這許多石頭回來做啥,咱往後都用石頭吃飯了?這可是越活越回去了——”秦氏是知道田慧一早就收租子去的,可是這人還不曾回來,卻送回來了這麼多的石鍋石碗。
一打聽,還花了好幾輛銀子。
田慧樂不可支,“娘就是想用這石鍋石碗吃飯我還不依呢,我可是等著賺錢的。”
“就這些石頭還能賺錢?”秦氏有些狐疑。
“現在來不及了,晚飯,我就用這石鍋給你們做點兒好吃的,新奇的東西。”田慧已經好久不曾賣弄過了,平日裡的家常菜,田慧早就被福嬸全學了去,不光如此,可是比田慧做的還要好吃些。
所以,田慧早就已經是無用武之地了。
“福嬸,我這鋪子也都租好了,不過夥計卻是沒有,讓娘去挑個好日子,咱擇吉日開張。到時候,都得去給我幫忙呢。
知故,你冬子哥,已經給你找了一家鋪子,讓人家的大掌櫃帶著你,你學幾日,到時候可是靠你了。”田慧還打算請阿土娘夫婦倆也過來幫忙。
“也不知道怎回事兒,這開學都有好些日子了,阿土怎就沒來?過不了一個月就要縣試了——”自打過完年,阿土就沒有來過鎮上。
錢氏一直在楊家村,平日裡對阿土這一家子也算是頗多地照顧。
“阿土娘病了些日子了,阿土他爹要幹活,無暇顧及到阿土娘,阿土那小子又孝順,這不,就留在家裡他娘了。”
秦氏也不曾聽說,“怎會好端端地病倒了?我怎不曾聽說,我記得年裡回村子的時候,不都是好好的嗎?”
“唉,那是好好的,不過,自打初二的時候,阿土他姐回孃家來拜年,頭一年回孃家拜年,也帶了不少的東西來。第一年嘛,總歸是豐盛了不少的。
阿土奶奶,二嬸也都包了紅包。原以為這事兒就是這般過去了。
初四那日,阿土奶奶就上門罵了,說阿土娘教出來的好閨女,這回孃家還弄了假酒來糊弄娘家人,這養了十幾年,就養了一條白眼狼,害得阿土奶奶在自己孃家跟前丟了人!總是就是一堆的不好聽的。
阿土娘哪會相信,自家喝的酒都不成問題,怎就偏生在他奶奶家出了問題,這心裡不服,就又吵了起來。後來不小心扭到了腳,又是被氣得狠了,差點兒沒喘過氣來,暈了過去。
阿土姐聽說了他娘病倒了,這不回來探病,一聽說這來龍去脈也火了,這同樣是一個地兒買的酒,還被人罵了。嫁了人了,阿土姐也不嬌羞了,擼起袖子就又罵上了。
別看當初那鼓鼓囊囊的紅包,其實裡頭也就兩個同伴,裡頭就是用厚厚的帕子包著,兩個同伴。在婆家丟臉丟大發了。
這一鬧,阿土娘稍稍好了一點的身子,又給氣得躺回去了。
後來,這不吵了兩回了,村子裡的早就聽說了。後來可是有不少小娃子都說了,是阿水偷了家裡頭的酒出來喝的,還賺了不少銅板,因為賣給別的小娃兒喝了。
怕家裡人知曉,就給摻了水進去。這不,總是是真相大白了。”
“不過,阿土讓我給帶個信兒,說是過兩日就會回鎮上的,他娘已經好很多了。”楊知故補充了一句。
既然如此,田慧也放了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