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番外：幫派大小姐x伊頓公子哥
於是全倫敦的街頭幫派都在討論她和福爾摩斯家的大少爺因緣相識這件事。
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領著父母親自向麥基·泰晤士道謝, 這什麼意思？意思在於伯莎出手不僅救了一名翩翩公子, 間接幫父親半腳邁進了政治圈。
對此麥基·泰晤士大為開懷。
——至於瑪德琳？萊尼小子因為她才做了傻事，鬧大後瑪德琳的父母生怕被連累, 也把她恨恨罵了一頓。於是少女還沒來得及開始的暗戀就這麼光速結束了, 瑪德琳直接將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和萊尼劃到同一行列中, 是麻煩的代名詞, 離得越遠越好。
當然了，對於伯莎來說, 最大的驚喜不是在於父親的獎勵, 而是邁克羅夫特顯然也記得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可以說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做了一輩子的幕後黑影，他本人就幾乎是“陰謀”的代名詞。結果這樣的人物, 竟然栽到了一名街頭混混手裡。
伯莎毫不客氣地嘲笑了他整整半個月。
但她的得意忘形只維持到下一次放假回家。
兩個家族因為後代而交好，邁克羅夫特也並不在乎伯莎幫派出身的事實，大大方方地登門拜訪伯莎, 然後——
即將從伊頓公學畢業的天才少年, 拿著十三歲中學生的社會調查報告，沉默許久, 他斟酌語句開口：“恕我直言，伯莎，你的報告水準可謂……標準。”
伯莎挑了挑眉：“有話直說。”
邁克羅夫特：“非常符合一名十三歲中學生的水平。”
伯莎：“……”
但關鍵在於, 伯莎又不是真的只有十三歲！橫豎就是說自己寫的差嘛！
“不僅如此。”
雖則邁克羅夫特已然在伯莎的面孔中精準讀出“你說這話我很不高興”的含義，但機會難得, 他仍然抓住了這個話題, 一本正經地闡述：“泰晤士先生為我展示了一下你的成績, 他認為你目前尚且存在提升的空間。”
伯莎：“…………”
其實伯莎在校成績不差，只是算不上頂尖罷了。
主要是伯莎也沒心情和一群真實的十三四歲小姑娘爭第一名——有必要嗎？保證成績基本優秀，再拿幾個特長獎項，她就能在幾年後讀上一個還算不錯的大學。這對於一名將會繼承家業的大小姐來說完全合格。
再說了，她的家業是街頭幫派，又不是什麼跨國公司，伯莎不需要讀牛津劍橋，她的父親麥基·泰晤士還是高中肄業呢！
只是這樣的成績，對於邁克羅夫特來說實在是不夠看。
“能看出來，伯莎，”他語重心長，“泰晤士先生對你擁有很大的期望。”
“是啊。”
伯莎嘲諷地一勾嘴角：“不過我還以為，初中生的社會報告和幫派事務沒什麼關係來著。”
邁克羅夫特：“但你的成績和你的未來有關。”
伯莎非常、非常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今日在家，伯莎穿著很是簡單的運動t恤和短褲，一雙對於十三歲姑娘來說依然長到過分的腿毫無形象地踩在椅子上，她大大咧咧的模樣與端坐在自己對面、依然是穿戴整齊又脊背挺直的少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要是這還聽不出來邁克羅夫特的潛臺詞，伯莎真是白和他過了一輩子。
“邁克，”她瞪大眼睛，“你堂堂劍橋預備生，不是打算把大好的暑假浪費在為我補課上面吧？”
“為什麼不？”
邁克羅夫特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泰晤士先生還說要付我課程費用呢。”
伯莎扶住了額頭。
“你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嗎？！”
她難以置信地開口：“你們貴族公子哥兒的社交呢？什麼稀奇古怪的研究專案呢？你父母肯定要帶你融入社交圈吧，不忙嗎？”
邁克羅夫特揚起了一抹溫和的笑容。
“我親愛的伯莎。”
他還是那副感嘆般的口吻，過去的邁克羅夫特總喜歡這麼說話，但隨著他從成熟穩重的中年男性變成意氣風發的名校少年，哪怕他再怎麼認真，語氣裡也帶上了幾分揶揄意味：“成年人有自己的私人時間，除卻社交和學習外，我完全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閒暇時光。”
目前還未成年的伯莎：“……”
邁克羅夫特笑著看向眼前滿臉不服氣的小姑娘：“我覺得就從這篇社會報告改起，如何？”
——以為你就自己得勝了嗎！
伯莎豈是這麼容易認輸的人。
坐在對面的姑娘送給邁克羅夫特一個燦爛的笑臉。平心而論，哪怕如今的伯莎·泰晤士年僅十三歲，也依然擁有著令人驚嘆的美貌。她比同齡姑娘高出一大截，凌厲眉眼和深邃五官使得伯莎顯得比真實年齡要成熟很多。
不難推斷，像她這樣從外表到性格都極其放肆囂張的姑娘，一定是女校當中的風雲人物，也一定是相當不好惹的物件。
這這位不好惹的姑娘，暗金色的雙眼微微一眯，流露出幾分惡魔般的狡猾。
“是呀，”她拉長尾音，“你成年了呢，邁克。”
“確實如此。”
“但我還沒有。”
伯莎雙手託腮，她聲線中童音未泯，可緊接著道出來的話卻極其可怕：“倘若今日之後你我之間傳出點什麼‘事情’，會有怎樣的後果？”
“噢。”
邁克羅夫特微微嘆息一聲：“出言威脅，那麼你想就此威脅我什麼呢，泰晤士小姐？”
伯莎：“反正我爸付你錢，你幫我把社會報告改了。”
邁克羅夫特忍俊不禁。
擁有十三歲的身體，難道她還真十三歲不成？！拿這種事情出口要挾，其目的在於勒索一名預備大學生幫忙寫社會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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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更孩子氣一些嗎。
“為了一份社會報告，”邁克羅夫特平靜道，“毀了兩個家族剛剛建立起的友誼，是否不太華划算，小姐？”
“那……”
一計不成，還有第二計。
伯莎絲毫不退縮，只是掛著笑容：“你不幫我改，我就把頭髮剪掉。”
邁克羅夫特：“……”
伯莎故意摸了摸自己厚重的披肩發，裝腔作勢說：“我早就想剪掉試試看啦。原來是女人必須要留長髮，實在是沒辦法，現在都二十一世紀啦，自然要剪短些試試看才好。我看艾瑪·沃森剪過的寸頭就很好。”
邁克羅夫特：“…………”
伯莎：“也許娜塔莉·多默的陰陽頭也不錯？”
邁克羅夫特深深吸了口氣。
——看吧，就知道這管用。
雖然現在伯莎·泰晤士和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並非是情侶關係，但她實在是太瞭解他了。威脅？不存在的，這天底下有誰能威脅的到大魔王。
但大魔王也有軟肋，軟肋在於事態超乎他的控制。
邁克羅夫特早已習慣伯莎長髮的模樣，要他立刻接受一個假小子伯莎還不如再去萊尼家的車庫待幾天——天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喜歡自己妻子黑髮披肩的模樣。
明面上看不出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態度變化，他還是那副無懈可擊的禮貌笑容，但咬死不動的話鋒一轉：“或許此事還有的商量。”
伯莎得意洋洋。
“社會報告——我可以幫你做一定程度的訂正，”邁克羅夫特說，“但作為交易，我希望你的綜合成績能看到明顯的進步，伯莎。”
小意思。
她是真的需要邁克羅夫特幫自己寫作業嗎？當然不是，伯莎社會報告寫的不好，充其量就是不想在中學生作業這方面認真。她出言“要挾”，其實就是想看這男人——現在是少年了，低頭退讓的樣子。
多少年來，這幅無可奈何的讓步模樣，只有伯莎見過，也只屬於伯莎一人。
即使變年輕了，即使更換了時代。嚴謹合身的正裝三件套與銀色手杖變成了少年人的開襟毛衣和智能手機，邁克羅夫特依然是那個邁克羅夫特，那雙銳利的淺色眼睛和將一切掌握於胸的神態從未變過。
得逞的伯莎漸漸收起眼底的戲謔，她端詳少年片刻，而後輕聲開口：“邁克，我好想你。”
邁克羅夫特一笑。
面對突如其來的真心話，他送還給伯莎一個非常受用的表情。
“這……確實是個驚喜。”
做出回應之前邁克羅夫特微妙地頓了頓，似乎是在整理措辭：“即使我不篤信任何神明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送給我最好的一份禮物。”
“是啊，”伯莎惡劣開口，“看來上帝的旨意是你永遠也甩不開我了。”
“這是我的榮幸，小姐。”邁克羅夫特欣然回應。
剛剛你來我往的架勢立刻緩和下來，邁克羅夫特滿意地看著伯莎放鬆下來的姿態——就像是被擼舒服的花豹，懶洋洋、呼嚕嚕，加之現在伯莎不過十三歲，竟然還帶著幾分無害。
邁克羅夫特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少年把社會報告放到了一遍。
“好，既然你我已經達成了一致。”
他從書桌的另外一堆教科書中抽出了另外一份作業：“我們再來討論一下你的數學成績，伯莎。”
伯莎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