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天際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汪塵悄然出了巷子。
他身穿一襲青灰色的道袍，鬚髮花白面容清癯，體型瘦弱彷佛手無縛雞之力。
只是隱隱流露出的練氣高階氣息，讓人不敢小覷。
長街上，人來人往，沿街的店鋪大多已經或者正在開門。
汪塵熟門熟路地穿街過巷，來到了一家茶樓。
這家茶樓提供早點，他找了個位子坐下，點了一壺靈茶和一籠包子。
一邊吃，一邊聽周圍的茶客們談天說地。
這些茶客基本都是附近的街坊，他們的訊息很靈通，萬修城裡發生不少大事小事，都是他們熱衷的談資。
聽夠了市井八卦和江湖傳聞，汪塵就著解膩的靈茶吃完香噴噴熱騰騰的獸肉包子，然後支付餐費離開了茶樓。
這裡的靈茶和包子價格，差不多是東梧寨的兩倍以上。
普通的散修想要在萬修城裡安居，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茶樓的附近，有一座大型的坊市。
汪塵今天是過來擺攤的。
向坊市的管理者支付了一天的租金之後，他很快在角落邊上支起了自己的攤子。
沒辦法，汪塵來得有點晚，好位子都被別人佔走了，
這樣能夠擺攤的坊市，在萬修城裡總共有四座，攤位先到先得，售賣的物品沒有任何限制，但租金相當的昂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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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就要五十下靈！
而在擺攤這件事情上，汪塵也算是經驗豐富。
他沒有像別的攤主那樣大聲吆喝，或者掛起醒目的字幡，而是將自己昨晚煉製出來的符籙，按照品種一一擺好。
然後靠坐在藤椅上，拿出一把鵝毛扇置於膝上，開始閉目養神。
雖然汪塵所在的地方很偏，但前來趕早市的修士數量很多，因此沒過多少時間，就有人出現在了他的攤位前。
“咦？”
來人的目光掃過汪塵的攤位，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些分門別類擺在長桉上的符籙，一張張靈光內蘊，品相近乎完美，哪怕用最挑剔的目光去看，也無法找出毛病來。
在多見魚目混珠的坊市裡，汪塵煉製的符籙簡直就像砂礫中的金子。
光芒根本無法隱藏！
“嘶～”
來人再仔細一看，不由地倒吸了口涼氣：“道友，你這法符的價格高了啊！”
汪塵將用來擺攤陳列貨品的桉幾，劃分出低階、中級和高階三個區域。
低階法符明碼標價二下靈一張，中級五靈，高階高達十靈！
萬修城的物價雖然高，但對應練氣階位的一階法符，價格比起其它地方高得有限。
這主要是因為制符入門容易，學習的成本相對煉丹、煉器、御獸、傀儡等等要低上太多，大量修士兼職制符師，一階法符的產出量極大，自然就壓低了市場價格。
汪塵標出的價格，比市場價高了差不多50%，高階法符還更狠！
這年頭大家賺靈石都不容易，來坊市的多為萬修城的中下層修士。
這樣的價格實在有些勸退。
汪塵沒有回答，直接丟出一塊桃木牌。
上書九個大字：明碼實價恕不還價！
“嗤！”
來人嗤笑一聲，扭頭就走。
汪塵沒有在意，連眼神都懶得給對方一個。
他拿出的這批符籙，全部是都是宗師級別的手筆，真正識貨的人絕不會嫌貴。
什麼叫嗶格？
嗶格就是寧可把東西全部毀掉，也絕不會打折銷售。
愛買買，不買滾，買多買少一個價！
來到汪塵攤位前面的修士一個又一個，真正購買的一個都沒有。
有些人看到價格直接敗退，有的試圖跟汪塵討價還價，得不到回應就罵罵咧咧離開。
也有遲疑的，想買又猶豫不決。
畢竟一張法符三五靈石的價格，普通修士很難吃得消。
結果從早上到中午，汪塵一張符籙都沒賣出去！
汪塵無視了周圍攤主們投來的異樣眼神，他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張紫檀茶几，再擺上寧神香爐和紅泥茶爐，給自己煮了一壺靈茶。
一邊品茶，一邊翻閱道書。
前兩天在城裡四處閒逛的時候，汪塵從一家書店裡購買了不少的書籍。
能讓他看很久了。
雖然汪塵的生意極其慘澹，可他的外型相貌、穿著打扮以及氣質作派，把自己跟周圍那些充滿了市儈氣息的職業攤主區分開來。
儼然淤泥中生長出的一朵青蓮！
到了午後時分，汪塵的買賣總算開張了。
他的第一位顧客是名中年修士，儘管打扮頗為寒酸，但目光犀利氣質彪悍，一看就身經百戰，不是戰修就是獵修。
他拿了五張辟邪符和五張隕火符，留下二十下靈。
有了頭注買賣，汪塵的生意忽然間呈現出良性發展趨勢，到傍晚收攤的時候，他陸陸續續賣出了不少的符籙。
其中包括了一些高階法符。
比如鎮邪符。
收入超過三百下靈！
汪塵的初級制符術早就達到了大圓滿的層次，煉製一階法符的成功率幾乎達到了百分百，加上高售價，因此利潤頗為可觀。
汪塵對此還是挺滿意的。
現在才剛剛開始，等他的招牌打響之後，半年之內賺到三萬靈石根本不是問題。
當然僅僅三萬靈石是不夠的，他還得租用北山的洞府進行修煉。
加上平時的吃穿用度，總之再多的靈石也嫌多。
“項某見過道友。”
正當汪塵收起攤位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名身穿勁裝的漢子出現在他面前，抱拳行禮道：“我家主人想和閣下談談，請跟我來吧。”
這麼快就被盯上了？
汪塵多少有些意外。
他拿出宗師級的制符手藝出來撈靈石，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可能。
可沒想到擺攤的第一天，就有人對他產生了興趣。
“山野閒人自在慣了。”
汪塵不動聲色地回答道：“不喜歡跟別人交際應酬，請回吧。”
說完，他沒有再理睬對方，自顧自地離開了坊市。
沒走出多遠，汪塵就敏銳地覺察到自己的身後跟了條“尾巴”。
他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激發大圓滿級的斂息術，頃刻間消失在在追蹤者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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