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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是個妙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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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在將軍府正廳外的八十餘悍卒不知何時悄然退去。

足可坐下十五六人的大圓桌,擺在塘邊一排絲絛碧垂的柳樹下,一桌上好席面,邋遢老頭常半仙吃得滿嘴是油花,卸去甲冑換了便服的臧成德卻只覺索然無味,美酒入口嘗不出半分醇厚,陳無雙在酒席上表現的越是若無其事,他就越是如坐針氈,神思不屬。

兵部之所以能放心只使五千人馬駐守青槐關,就是因為這座被譽為天下第二的險峻關隘,從地勢上而言與雍州北境那道城牆極為相似,哪怕是來個只會紙上談兵的書生做守將,只要不自大到率兵出關追擊,就是真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所在。

何況,臧成德經營青槐關二十年有餘,手裡攥著的力量絕不止明面上的五千兵卒。

嚴格按照大周律例執行的話,凡身有殘疾、重兵者或是年過五十五,才可報經兵部衙門應允而退役歸田,臧成德仗著花在京都城的銀子鋪天蓋地,細水長流,每年都虛報一些忠心兵士年齡,這些早在兵部花名冊上劃掉姓名的人,就在關外南側山中另起營寨,有三千餘眾。

臧成德先前甚至有自信,如果謝逸塵不使高境界修士強攻的話,他至少可以在十萬大軍的攻勢下支援十天半月,有這麼一段時日做緩衝,進一步可安心坐等朝廷援手,退一步也可收拾細軟帶家眷退避戰亂,功過且先不做構想,總之絕無性命之憂。

平心而論,他對率兵出關沒有多大興趣,即便能跟在郭奉平身後分些澆滅亂賊的功勞,官晉一品多半也就是回京任個兵部侍郎,比起在青槐關天高皇帝遠來,那正三品的絳紫官袍並不勾人,他很清楚朝堂重臣盡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辣角色,以自己少年從軍養成的性子,很難像郭奉平一樣能立足京畿。

因此,陳無雙那句似乎是許諾的“父子兩代守此青槐關”,他確實動了心。

自從上次見過郭奉平,對方雲山霧罩言辭中隱晦透漏出來的意思,讓臧成德一連多日寢食難安,他心裡隱隱有一種尤為強烈的不安,如果那位天策大將軍真在涼州得勝,怕就怕他本人縱然沒有走謝逸塵老路的心思,難免那些奢望從龍之功的桀驁部下,會有將黃袍覆蓋其身的悖逆行止,到那時,臧成德就真正陷入到騎虎難下的尷尬局面了。

起碼,陳無雙還給了他選擇的餘地。

酒過三巡,年輕觀星樓主接過小滿遞來的錦帕擦了擦嘴角,率先站起身來和煦笑道:“蒙將軍盛情款待,我這拖家帶口這麼些人,實在不好意思叨擾過久,就在城中尋個乾淨客棧暫住一夜,明日一早動身回返京都復旨,青山不改,他日還有機會再跟將軍共飲。”

臧成德眼皮一跳,暗自苦笑,年輕人到底耐不住性子,這句話想來是要逼他做決定了。

偏頭去看自家嫡子,卻見恍若未聞的臧平攸正跟許家那位身份貴重的小侯爺交頭接耳,不知在輕聲說笑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臉上神情竟然頗有眉飛色舞的意味,根本沒意識到其父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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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嘆了口氣,剛想斟酌語氣先給個模稜兩可的說法,陳無雙居然拱了拱手,回身就跨上木橋,眾人隨後一一拱手作別,頭也不回就此離去。

落在最後面的許家小侯爺故作老成,抻著肩膀拍了拍臧平攸肩頭,咧嘴狡黠一笑,深深看了臧成德一眼,一路小跑追上抱著黑貓的老道士,腰間那柄長劍隨著步幅晃晃蕩蕩,像是舟上櫓槳。

兩架馬車如來時一樣,繞過影壁,前後駛出懷威將軍府。

對著一桌殘羹冷酒,父子二人各懷心思,良久沉默不語。

“平攸,以你所見,陳無雙此人怎麼樣?”

面帶欣喜笑意的少將軍,明顯還沉浸在某種興奮情緒中難以自拔,這突然開口的一問讓他怔怔一愣,回過神來沉吟片刻,心悅誠服道:“人中龍鳳。”

臧成德扯了扯嘴角,眼神複雜道:“只聽江湖中的傳聞,加上他劍斬謝逸塵的事情,說人中龍鳳倒也不是虛言誇大。只是,你沒聽說過他早年在京都城做下的荒唐事,可謂罄竹難書啊。”

偶爾也會放浪形骸在青槐關作威作福的少將軍不以為然,隨口道:“他畢竟是司天監唯一的嫡傳弟子,有那座觀星樓做靠山,少年心性行事跋扈些,也是人之常情嘛,總歸是沒有殺人放火惹下民怨,斬殺謝逸塵的功績,孩兒以為足以抵了他先前所有劣跡。”

臧成德搖搖頭,意味不明地嘿笑一聲,“司天監嫡傳弟子又如何。大周這一千三百餘年國祚,休說抗旨不尊,你聽過陳家哪一任觀星樓主敢明目張膽撕毀聖旨?敢在京都最繁華的白獅坊,當街斷了天家貴胄的兵刃?敢指使手下,掰去一百七十六個讀書人的門牙?”

一連三問,登時讓臧平攸變了臉色。

且不說前面兩問,自從大周定鼎江山的太祖皇帝直言“治天下當須倚重聖賢文章”以來,便是再昏庸無道的君王,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羞辱讀書人,這他娘壓根就不是膽氣不膽氣的事情。

“父親以為,此人如何?”

臧成德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微微盪漾的水面,“為父倒覺得,陳無雙其實是個挺懂規矩、講道理的人。與人打交道啊,不能揪著錯處不放,那樣做出的評價就有失偏頗,眼裡要能見得別人的長處與好處。”

臧平攸把這句話在嘴裡繁複嚼了幾遍,抬頭道:“許家那位小侯爺說,陳無雙對身邊親近人,向來不吝給予。”

臧成德收回目光,隨手拿起面前見了底的鬥彩孔雀盞把玩,笑道:“許家···那小侯爺在席上跟你竊竊私語多時,為父想聽聽,他都說了些什麼?”

臧平攸深吸一口氣,雙眼中神采奕奕,“也是一個罄竹難書啊。您瞧那姓許的才多大年紀,居然已經踏足三境,據他所言,這般放眼江湖足以自傲的成就都是拜陳無雙所賜,紫霄神雷訣、天香劍訣二者兼與一身,假以時日,這還了得?”

臧成德當然知道他對那兩門當世頂尖的御劍術動了心思,潑涼水道:“你未必就有那種福氣。”

少將軍點頭稱是,卻道:“小侯爺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他說,能學到司天監青冥劍訣的話,孩兒也總比繼承您老掙下的金銀有出息···”

話還沒說完,臧成德霍然起身,臉色大變道:“你說什麼?”

臧平攸明顯嚇了一跳,慌忙站起來道:“孩兒是說···”

臧成德一皺眉頭,揮手打斷道:“別囉裡囉嗦,為父要聽許家小侯爺的原話,一個字都不許差!”

將門家風嚴苛,臧平攸從小到大沒少捱過親老子的巴掌,雖年紀漸長之後感覺到父親對他為人處世還算滿意,但終究敬畏之心極重,見臧成德這般舉動,心裡頓時忐忑起來,下意識咕嚕咽了口唾沫,回想當時許佑乾笑嘻嘻的說辭。

“他···他說,存在將軍府的金銀都是無主之物,今日姓臧,明日或許就姓李姓謝姓郭,學到自己身上的本事則不一樣,誰想搶也搶不走。司天監以往是一貫不收外姓弟子的,當下千載難逢的良機就在孩兒眼前擺著,陳無雙又是個厚待親友的護短敗家脾氣,如果能學到司天監傳承已久的青冥劍訣,怎麼也比守著您百年之後留下的金銀有出息···”

幾句話說得很是流暢,可見不時偷眼去看父親神色變化的少將軍,對此深以為然。

臧成德許久許久沒有再開口出聲,這一站,就是近兩個時辰。

最開始臧平攸還惴惴不安,時間一久,就猜到父親想必正在心裡做權衡決斷,不敢出聲驚擾,只好忍著腰僵腿酸苦捱,在他看來,父親實在沒必要糾結沉思這麼久,連富可敵國的楚州康樂侯都毅然上了那條船,相比許家而言,臧家其實根本不至於陳無雙這般重視。

如果京裡突然意識到郭奉平有不軌跡象,陛下必然不會容忍曾為天策大將軍舊部的懷威將軍再守青槐關,失了這個臧家得以安身立命的大好差事,屆時就算再去跪求乞憐,貴為觀星樓主的陳無雙只怕也不會再高看他臧平攸一眼了。

臧平攸覺得,父子二人守此青槐關,青槐關也不可能就改姓成臧,爵位或許能奢求個世襲罔替,大周開國至今,除超然於九品中正制的觀星樓主之外,還沒有哪個官職可以代代薪火相傳,要不是被譽為文人表率的楊之清有學富五車的真本事,光憑他是前任首輔程公的親傳弟子,保和殿大學士之殊榮輪也輪不到他。

天色近黃昏。

臧成德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慨嘆道:“司天監,正是用人之際啊。”

伸手去提桌上茶壺,發覺觸手冰涼,這位正四品的懷威將軍才意識到天邊晚霞絢爛,自嘲地笑了兩聲,轉身朝正廳走去,“跟我來。”

臧平攸應了聲是,快步搶先進正廳點起燈火,又親力親為煮水泡茶。

深究天下父母心,不外乎是望子成龍,臧成德看著他忙忙碌碌的身影,默然嘆了口氣,既然攢下金銀就是想傳給子嗣花用,那麼何不為他鋪路出一個大好前程,陳無雙此等人物接掌司天監,觀星樓總不會說垮就垮。

等臧平攸雙手捧著一碗熱茶奉上,他才開口問道:“前些日子,你求為父去託人提親,那家姑娘我已讓人詳細問過了,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子,青槐關沒有人在家世上能比得過你,也就不必拘泥於什麼門當戶對。不過,既然是娶正妻,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少的,三媒六證這些讓管家去操持,你不必費心,另有事情交給你去辦。”

少將軍欣喜點頭,“請父親吩咐。”

稍作遲疑,臧成德掀開蓋碗颳去茶末,“找你娘要銀子,去雲州百花山莊左近置辦一處宅院,花錢越多越好、宅子越大越好。咱們臧家要是求世代簪纓,就不能父子二人守此青槐關,你的前程在於由江湖入廟堂,別被這座小小關隘困住。許家小侯爺說得對,為父攢下的金銀,能買幾十年安穩順心,卻不夠去買富貴綿長。”

臧平攸嗯了一聲,問道:“陳無雙說明日一早就動身回京,父親怎麼跟他說?”

下定決心以後,臧成德就多了一種胸有成竹的淡然,笑道:“真正做大生意的人,買賣雙方都講究個袖中議價,陳無雙是個有趣的人,放在明面上談價就落了下乘。等天黑透,你換身衣裳揣著為父的懷威將軍兵符,去找他。”

少將軍悚然一驚,那枚銅鑄的兵符可是臧家滿門的聚寶盆搖錢樹,聽父親的意思,竟然要拱手讓於陳無雙,這由不得他不慎重,慌忙介面道:“父親三思,就算是做生意,也總該有個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拉扯···”

臧成德放下蓋碗擺擺手,“你只管揣著兵符去就是,不出為父所料的話,陳無雙看都不會看一眼,否則咱們父子也不必跟他再談日後的鏡花水月了。你去只為一件事,求他傳你青冥劍訣,他若是爽快答應,下個月為父就去一趟京都城,見見陳家那位禮部右侍郎。”

臧平攸猶豫片刻,問道:“那他···要是不答應呢?”

臧成德緩緩搓著雙手,直到掌心溫熱,才感慨道:“這就是咱們父子比不上他的地方了,事未著手先慮其敗,兵法不能用在跟人打交道上。為父以為,他如果不答應,對你反而是好事,逢春公的天香劍訣與青冥劍訣,終歸是有個高下之分吧。”

臧平攸似懂非懂,還想再問,卻見父親再次端起茶盞,“去吧。先讓府上不起眼的機靈小廝去打聽打聽,看看那位觀星樓主在何處下榻,為父稍晚要回營中做些佈置,免得那些盼軍功盼得紅了眼的東西上躥下跳。”

少將軍只好躬身退出正廳,緩緩踱步半晌,天色徹底黑下來,這才依照父親所言,越過管家去指使人在城中打探,等確定了那兩駕馬車所在,去存放懷威將軍甲冑的書房取出兵符,換了一身暗色衣裳,從側門騎馬出府。

在城中最好的如雲客棧,臧平攸又見到脫去蟒袍的陳無雙。

賓主顛倒寒暄幾句,看年輕觀星樓主臉上始終有淡淡笑意掛著,索性心下一橫,咬牙直言不諱問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公子···可否傳我青冥劍訣?”

湊在燈光前的小滿會心一笑。

陳無雙打趣道:“少將軍孟浪了,青冥劍訣是我司天監從不傳外姓弟子的絕學,你要是學了去,江湖中誰還不知道你跟我之間,有讓人浮想聯翩的交情來往?”

臧平攸楞在當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不知平攸兄以為,比之青冥劍訣,越秀劍閣的一氣化三清之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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