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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罵街得帶個幫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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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無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太瞭解京都那些紈絝是何種嘴臉,長久的太平日子和文官士子們不遺餘力的粉飾太平,讓他們始終以為雍州這道城牆是堅不可破的倚仗,甚至還有不少年紀小一些的讀書人,則壓根不信漠北真有茹毛飲血、窮兇極惡的妖族,自作聰明地以為都是雍州都督用來愚民欺君的斂財手段罷了。

縱然現在北有妖族侵襲、南有兇獸逼近,中間還有謝逸塵近五十萬大軍虎視眈眈,京都裡照舊夜夜笙歌紙醉金迷,除了多寫出幾首辭藻不錯的詩詞文章,陳無雙打死都不信那些豪門子弟或者所謂風流才子真有憂國之心,司天監下手最黑的嫡傳弟子不在京都,以往對他有所忌憚而行事稍有收斂的貨色,憋了這麼些年終於盼到瞎子少年出京,恨不得把渾身力氣不使到街上就使在床上,只要不耽誤自己欺男霸女,誰有閒心去管城牆底下死了多少人?

老漢低聲道:“大都督不肯殺我,我就回身跳了江。剛開春不久的水裡寒意刺骨,邊軍裡的兄弟十有七八是不會水的旱鴨子,想救也救不了我,大都督想親自跳下水撈我,卻被那變了臉稱兄道弟的王八蛋扯住。老漢一生兩次生死大劫都應在水裡,這興許是命,最終救了我的,便是玉龍衛。”

原來如此,陳無雙勾起嘴角,總算明白了瞎眼老漢為何前倨後恭,開始對他沒有好臉色,是因為年輕鎮國公在京都的名聲奇差,以為跟當年逼他險些墜江身亡的紈絝是一類人,挑眉好奇道:“單統領恩仇分明,是條好漢!只是您老後來進玉龍衛任職,那位方都督知不知情?”

摔碎了酒碗,單正康索性捧著罈子喝酒,語氣很沉,“大都督怎麼會不知道。我被玉龍衛從江裡救回司天監,遠遠看過那幢觀星樓,見過如今老公爺陳伯庸的父親,他跟我說如果想為自己出一口氣,就送我一柄好刀一張硬弓,不管我最終能不能殺了那王八蛋,大都督都會受牽連,如果想替被這些紈絝惡棍欺負久了的百姓出一口氣,就先得忍個十年八年,爬的位置越高,以後能做的事情就越多。所以,我答應進了玉龍衛,這些事情大都督都心知肚明。”

陳無雙點點頭,看來那位姓方的都督跟司天監交情不淺。

“回了雍州沒過多久,大都督就因戰功卓著,回京升任兵部尚書,再不久,就病逝了。老漢一直在雍州,靠著百步穿楊的箭術射死過不少雜碎,直到碰上一回惡戰,射出去的箭被一個能比擬四境修士的雜碎抓住,反手扔回來刺瞎了眼,才拿著朝廷給的銀子開了這麼間棺材鋪,往京裡傳遞訊息倒是更便利了一些。”

老漢指著自己右眼窩處的猙獰疤痕自嘲一笑,“少了一隻眼睛,升官做了副統領,按邊軍中的規制,應該是從五品的偏將副營官吧,知足了。邊軍中最服氣有本事殺雜碎的好漢,因此老漢當年在城牆上也算有些名氣,有了這間鋪子,每到營中發餉銀的時候都有不少袍澤來看我,喝一壺酒說幾句話,如今謝逸塵麾下撥雲營的營官,就是以前跟老朽最相交莫逆的兄弟家獨子,他爹的後事是我一手操辦的,死之前說以後我就是他爹,公子啊,話是這麼說,不知道老漢說話還管不管用。”

少年心中頓時一凜,瞎眼老漢所謂的第二件事,根本不是有事情要託付給他辦,而是在認可他觀星樓主的身份後,雙手奉送一份了不起的厚禮!

死戰不退的撥雲營是公認的大周第一營,也必然會是謝逸塵最信重的一支勁旅,如果真能跟其營官取得聯系裡應外合,那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老漢放下酒罈,從不合適的白衣袖子裡,慢慢摸出一塊上了年頭卻毫無鏽跡的黝黑鐵片,鐵片只比銅錢稍微大些,立春一眼就認出是精銳邊軍鎖子鐵甲上的一部分,是不太規整的半圓形,一面用刀尖之類的尖銳利器歪歪扭扭刻著幾個字,逢凶化吉。

“我有六七成把握,他見著這枚鐵片或許會聽從司天監差遣,公子拿去,有機會的話不妨替老漢試一試好不好用。”老漢拉著陳無雙的手,把那枚鐵片放在他掌心,蜷起手指,就是一個無往不利的拳頭。

陳無雙沉默了很久,突然想起佛家弟子所信奉的因果之說,種善因結善果,司天監在流香江救起一個寧折不彎的邊軍小卒,幾十年裡得到的回報實在太多太多,這筆買賣做的,堪稱一本萬利前無古人,鄭重把那枚鐵片小心翼翼收進儲物玉佩,站起來長出口氣躬身一禮,老漢坦然受之。

立春跟大寒慌忙緊跟著站起,同時向這位為司天監付出大半生的老漢行禮。

“單統領,現在玉龍衛都在雍州,您老既然已經卸任,不如回京都鎮國公府養老,或者,我在雲州新建了一座百花山莊,那裡也有觀星樓。”陳無雙這句話說得真真切切發自肺腑,他是真不忍心讓這春蠶到死絲方盡的副統領,守著一屋棺木老死在苦寒之地。

老漢搖搖頭,“老朽是雍州人,爹孃祖宗的墳都在城外,還有不少無兒無女的老兄弟也埋在城外荒郊,逢年過節,總得有人拎著酒菜去給他們上上墳,怎麼能走啊。立春吶,我不信漠北那些雜碎真能攻破老公爺跟公子親自鎮守的城牆,我要是死了,這間鋪子你就操操心,找個能信得過的人接手了吧,玉龍衛在雍州不能沒有個落腳的地方,這裡不扎眼。”

立春重重點頭,“這幾天我就讓人來跟您老學打棺材的手藝。”

陳無雙嘆了口氣欲言又止,仰頭喝盡碗中酒,拱拱手算是告別,一聲不吭轉身穿過那道窄門,穿過兩口棺材中間僅容一人的逼仄縫隙,推開門朝著城牆方向悵然而去。大寒惋惜地看了眼石桌上還沒吃完的羊肉,公子爺想來是不餓,他可確實只吃了個六分飽,出門一看,黑虎已經躍上了房頂悄悄跟著樓主大人,只好不情不願騰身躍起也上了一旁房頂,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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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到最後的二十四劍侍之首似笑非笑,端起酒碗一口氣喝光,輕聲問道:“前輩覺得,咱們新的樓主大人怎麼樣?”

老漢笑著搖頭,感嘆道:“我老眼昏花,看不出他成器不成器。不過,司天監的確該是天下人的司天監,這話聽著大逆不道,卻極有道理。走吧走吧,桌上的羊肉老漢還一口沒吃,過幾日你讓人來學木匠手藝,記得囑咐他帶幾個包子來,上回谷雨姑娘剩下的那個,很好吃。”

立春嗯了一聲,快要走出窄門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前輩,好好活著。”剛拿起筷子的老漢輕輕捶了兩下胸膛,把燙熟的羊肉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硬朗著呢。”

追出門去,陳無雙並沒有走得太遠,立春落後半步跟在身側,習慣性地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猶豫著道:“公子其實不該在雍州停留太長時間。”對漠北妖族習性有所瞭解的他覺得,眼下已經快到五月,天氣逐漸熱起來,那些雜碎有了收成以後就不會再冒著被修士斬殺的風險來攻城,遼闊漠北說是有上千萬妖族,實際上妖族的壽命大多只有短短三十四年,除去老弱病殘,真正有能力仗著悍勇來攻城的百中無一,黑鐵山崖能湊夠十幾萬妖族大軍都不太容易。

從各地趕來相助的修士越來越多,少一個陳無雙不會對大局有太大的影響,立春更希望他能回京名正言順的承襲鎮國公爵位登上觀星樓七層,去南疆幫著身單影只的二爺抵禦兇獸也好,按瞎眼老漢的意思去涼州策反撥雲營也好,這兩頭只要有一頭做成,朝堂和江湖就都能騰出手來,投入更多的力量應對漠北妖族和黑鐵山崖。

陳無雙來雍州的本意是要替穀雨報仇,可現在黑鐵山崖所展露出來的實力越來越多,還有一個疑似踏足十二品境界的神秘修士沒有現身,要想畢其功於一役絕無可能,黑鐵山崖一日不除,城牆底下就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立春的話沒錯,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陳伯庸也是更希望他離開北境,這裡誰都能死,只有新任觀星樓主死不得。

年輕鎮國公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側耳分辨著一旁屋頂上大寒跟黑虎的腳步一輕一重的腳步聲,“是該挑個日子回京一趟,老虎打盹的時候,有些膽大的就以為它不吃人了。三師叔古板,四師叔的性子又太軟,朝堂上興許有人等著看司天監的笑話,也罷,就讓他們先笑著。立春,你說說,景禎皇帝目前會在想什麼?”

立春聞言一窒,他從來沒見過高坐龍椅的九五之尊,倒是曾見過陛下身邊的內廷首領老太監平公公一回,正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突然想起剛才桌上樓主大人跟單老漢說要爭一爭,旋即拍了拍腰間佩劍,“陛下能怎麼想,無非是覺得咱們司天監是他手裡的一柄劍而已。”

陳無雙不置可否,唏噓道:“名劍有靈啊。”

“公子是說···”立春皺起眉,心裡隱約明白又不敢承認自己明白。

“我猜,景禎皇帝現在一定是在想,一柄已經用著不太順手的劍,留著心慌扔了可惜,不如就讓

它跟強敵同歸於盡,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從師伯帶著一萬玉龍衛接管城牆,再到三月十三那場損失極大的慘勝,朝堂上可有派人來慰問犒賞?可有調集其他兵力來支援?據我所知,不說天策大將軍郭奉平從青州、燕州等地調去涼州跟謝逸塵對峙的大軍,景禎皇帝也還有其餘力量可以用,妖族真要打進來,毀了的是他李家的江山,你說他憑什麼能沉得住氣?”

立春皺起眉頭垂首不語。

陳無雙揹著雙手走得不急不緩,那塊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的儲物玉佩在腰間一晃一晃,裡面有劍有酒,這就能算是半個江湖了,一語道破道:“無非是想看看咱們司天監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底蘊,鎮國公府上就有陛下派來的密探潛伏,師伯知道三師叔也知道,君君臣臣心照不宣裝作一團和氣,爾虞我詐嘛,不能說是骯髒,只是城府極深的景禎皇帝或許沒有意識到,他根本就把陳家對大周的一片赤誠之心看做是一筆買賣了,這樣也好,各取所需,真到了不得不翻臉的時候,就不至於有什麼心理上的負擔了。”

立春能被指派到雍州邊軍中紮根潛伏,心機自然也是二十四劍侍中的上上之選,陳無雙只簡單說兩句,立即就能心有所悟,苦笑道:“皇家信不過司天監。”

年輕鎮國公卻很坦然,沒有憤懣更不覺得替陳家委屈,只是說道:“戲文裡都說天家無情,你以為歷任觀星樓主為何會受封世襲罔替一等鎮國公之爵位?那身蟒袍說白了就是一套好看的枷鎖,陳家先祖嘔心瀝血以十四件異寶布成大陣,替大周鎮壓氣運保證國祚綿長,自己不光沒得著什麼實際好處,太祖皇帝反而會更忌憚說不上功高震主的陳家,在帝王看來,有人能身懷佈下這等震古爍今大陣的本事,自然就有毀去大陣的手段,換了你,你能睡得安穩?”

“所以啊,陳家其實是跟康樂侯許家走的一條路子,都是功成名就之後選擇激流勇退,許家還好些,無非是些鞍前馬後衝鋒陷陣的軍功,把燙手的軍權交出去,就換了個富可敵國的世襲侯爺。立春吶,你想想,越秀劍閣的靖南公跟白馬禪寺的國師是另外一碼事,整個大周除了咱們司天監跟康樂侯許家,還有哪個門庭是從太祖時候一直平安承襲到今天的?一千三百六十多年,時間太久了,滄海都夠成桑田。”

立春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聽到這裡抬頭看了眼臉上雲淡風輕的陳無雙,心裡第二次開始佩服這個年紀比他還小了幾歲的少年,第一次是他身穿蟒袍仗劍躍下城牆,這次尤為更甚。

要不是跟單老頭一番長談之後心裡總覺得有東西堵著,陳無雙也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給立春聽,他更希望跟去找陳仲平、常半仙,再不濟白馬禪寺那個佛前一套、佛後一套的空法老和尚也行,閱人如讀書,當然是年紀越大的人讀起來越有意思,跟林霜凝就只能聊陣法和酒,跟唐見虎就只能聊兇獸和劍,寡淡無味。

“陳家先祖經辦的隱秘事情太多,要像許家一樣全身而退安享富貴太難了,想要讓皇家放心就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了卻君王天下事之後立刻全家找個合適的急病暴斃,死人不會多嘴多舌更不會有狼子野心。另一個辦法則麻煩了些,主動請封鎮國公,得了公爵封賞按規矩就不能再插手國事涉及朝政,反正觀星樓主這個不像官銜的官銜無品無級,再守住周天星盤代代相傳當做能免死的丹書鐵券,還得立下祖訓世代對大周皇家忠心不二,好在,司天監做到了。”

立春默然不語,陳無雙接下來的話越說越難聽,憤憤吐了口唾沫道:“朝堂上其實很多人都一清二楚,驢糞蛋兒表面光,司天監看起來聲名煊赫,其實就是一條看家護院的狗,一條拴在保和殿門外齜牙咧嘴望向江湖的狗!如今這條狗老了,有心殺了燉肉又怕天下人指著脊樑骨罵,那就一腳把它踹出去,丟到外面跟想要闖進家裡的野狗撕咬,可惜···”

陳無雙停下腳步微微仰著臉深呼吸一口氣,把心裡怒火壓回去,輕聲道:“可惜,公子爺不是陳家血脈,也就不用聽陳家先祖定下的祖訓。我想回京罵人了,十天以後要是還活著,讓大寒跟我回京吧,師父不在,罵街這種事總得身邊帶著個幫腔的壯壯聲勢。”

立春偏頭瞥了房頂一眼,黑虎駐足等著陳無雙,笑呵呵的大寒正要伸手去摸它頭顱,卻被兇獸細微一聲不悅悶吼嚇得立即縮回手去,不由搖了搖頭,喃喃道:“真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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