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大亮,薛靈便整裝待發。昨夜已和白良偔、虞秋唐簡單商議上山路線,順帶按父親的意思揣摩了一番白良偔,覺得這位前輩不僅修為極高,而且城府很深,回答問題滴水不露,不愧是極無影最信任的人。本想第二日置辦好上山用具,因為山中玄機頗多若是沒有薛靈帶路,只怕會深陷其中,人員也是減了又減,只允許每隊人馬限制在三到四人。誰知今晨天還未亮,薛靈被一陣急促敲門聲驚醒,暗衛取來秘書,薛靈讀完後大驚,連夜安排人馬探子先行上山探路,信寫得極為倉促,內容卻十分淺顯易見:不明黑衣人包圍山莊,速歸。
此次下山,師父曾暗示他向北宮帝落借兵,細問之下,原來是師父料到龍圖遺蹟的訊息恐怕早已洩露,山莊外雖有玄機保護,但若是遇到高手,也無法阻擋。卻沒想到他才下山不久,師父預料的事就發生了,這下可是急壞了他,當年就是因為這龍圖出現家裡,害得母親去世,全莊兩百多口人只有七八十人逃出來。午夜夢迴,當年的慘狀仍記憶猶新,何況這一次圍困,師父父親都已年邁,怎麼能夠抵擋?越是這麼想,他就再也坐不住,匆匆給白閣主留書一封,天一亮就召集人馬,帶著向樸帝落借來的那三十多位高手向著山上進發。
白良偔看到信時,薛靈已離開約莫一個時辰,想追問也無計可施。頭疼他將那麼一個難伺候的姑娘丟給自己照料,也揣摩究竟山莊發生了什麼大事,居然讓他不告而別,還帶走城中三十多位高手。信中明確說道,阻止冷冰卿上山,等訊息。
白良偔怕說不明白,等冷冰卿一醒就把信函交給了她,然後不再多做解釋。
"山上發生什麼了?為什麼阻止我上山?"
"應該是仇家找上門去了,莊內之事,我們外人不便插手。"
"那水兒呢,她豈不是被卷進去了?我就說莊主就該放她們下山,這下可好了..."
虞秋唐在一邊頭疼,昨晚上就領教了她的難纏之處,帶著她遊覽帝落城,真是苦不堪言...
"喂,虞秋唐?"冷冰卿叫道。
虞秋唐回過神:"是。"
"快點準備,咱們上山去。"
這...
"盤陀山莊不是隸屬北宮帝落麼?既然山莊都被仇家盯上了,也不能不管不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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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唐解釋道:"盤陀山莊雖隸屬帝落城管轄,但因常年不與外界來往,鮮有人知其所在。再加上山中布有玄機,慕名拜訪的人都不得召見,當年山莊因莊主的一招明舒劍法享譽江湖,但因為常年閉門謝客,也漸漸就在江湖上沒落了。這仇家從何談起?或許是莊主故布疑陣,不想我們前去拜訪..."
"我不管,今天就上山,你倒是走不走?"
"走。"白良偔出乎意料地應允道:"郡主說得對,不能應為事關他們私事就不管不顧,若是因為害怕扯進去就退卻,也實為不妥,不如我們也跟去看看。"
嘴上雖這麼說,但心裡想的卻是龍圖,虞秋唐說的對,這盤陀山莊多年隱匿,怎麼會結仇?而且這仇家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水幻帶著龍圖遺蹟逃到這裡仇家酒出現了呢...
事不宜遲,他們也即可準備啟程了。
另一邊,隱觴水幻也終於走出了那條密道。早晨陽光灑在身上,但還是抵擋不住初冬的寒氣。"阿提..."水幻搓了搓手,埋怨道:"這條道這麼長,早知道就在裡面歇一晚了,看樣子我們是走走停停一夜呃。"
隱觴淡淡吐露道:"那昨晚是誰嚷嚷著走不動了,後面呼呼大睡?"
呃...
水幻解釋道:"走了那麼久就不許休息一下嗎?"
隱觴沒好氣道:"那算是走了一夜麼?"
"..."
算了,每次鬥嘴都贏不了他。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水幻悶悶道:"我餓了。"
隱觴檢視了一下周圍地勢,在背風處支起火堆,叮囑道:"你待著別亂跑,這裡地勢我不太熟悉,別走丟了。順便看看我們的方位,下山路在東邊,你可不要辨錯了方向。"
"嗯。"
不出一會,他便匆忙趕回來,手裡拎著兩隻野兔。
"渴了吧?"他細心地將水囊接下來遞給她,水幻擰開,小小地嘬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這是什麼?"
"酒啊。"
"荒山野嶺的哪來的酒?"
"這你就不懂了吧。"隱觴悠然自得地飲了一口:"這可是我自己在山莊沒事幹釀著玩的,雖然比起莊主的桂花釀味道差了些,但還不錯。"
水幻諷刺道:"這是我喝過最難喝的東西..."
隱觴不理她,開始忙著準備他們的午餐。
水幻閒著無聊,就纏著跟他說話。
"喂,隱觴,你的功夫不賴,烤山雞也很好吃,不知道這兔子會不會也一樣呢?"
隱觴驕傲道:"飽你口福。"
"你還有什麼不會啊?"
"什麼意思?"
"又會武功,文采也不錯,勉勉強強在我之下,廚藝也好,所以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隱觴停下手裡的動作,無奈地看著她,什麼叫做勉勉強強在她之下,看著她眼神流轉的狡黠,一時居然不知說些什麼好。
是啊,他還有什麼沒有學會呢?
見他又不理自己了,水幻不禁有些失落,忽然想起了那口難以下嚥的酒,笑道:"哈哈,我知道你不會什麼了。"
"什麼?"
水幻直指他腰間的酒囊道:"你不會釀酒,跟莊主的桂花釀比起來差遠了,你從小在山莊裡長大,居然連這個都沒學會,真笨!"
隱觴聽到這裡,原本隨和的表情忽然一變,水幻只覺得眼前的人周身氣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就像是烏雲忽然遮了過來,壓抑得緊。"喂,你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