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的時候,韓秀麗才從木可兒家走過來,走到酒吧街的斜對面,能依稀看到戀空酒吧的大門,王小飛隔著馬路向她招了招手,她似乎看到了他,向他的方向慢慢走來。
一輛雙層巴士慢得像一頭笨重的大象一樣緩緩開過,玻璃上印上一串兒光斑,等光斑閃過眼睛的時候,韓秀麗就不見了,過了一會兒,王小飛發現她又回到了原地。他使勁地向她揮手,天氣很熱,韓秀麗只穿著一件輕薄的白色裙子,肩上搭了件淺粉色的絲巾,在風中,她的身子有些凝重了起來。
王小飛擔心的喊了起來“韓秀麗,趕緊過來”
她就站在馬路的黃線上,像是被兩堵牆夾在了中間,無助地望著不遠處的王小飛。各種各樣的車在路上川流不息,掠過韓秀麗的身前時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韓秀麗的身影也彷彿被它們衝得有些散亂。
王小飛站在馬路牙子上,對她使勁地揮舞拳頭,韓秀麗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些夏日燥熱的空氣。她一隻腳向前跨了半步,似乎要做一個衝刺的動作。
而眼看著她的王小飛擔心的手心幾乎要出水了,他大聲喊“跑呀!韓秀麗”
韓秀麗跑了起來,她的動作輕快得讓人難以置信,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她就跑到了王小飛的身邊,而於此同事,王小飛聽到了一個刺耳的剎車聲,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一輛中巴停在哪裡,司機從車裡出來,嘴哆哆嗦嗦地問“怎麼樣?去醫院吧?”忙著要去扶起韓秀麗。
坐在地上的韓秀麗忽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火,她尖聲大叫起來“不要碰我?滾!不要讓這個傢伙碰我,讓他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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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愣住了,攤開雙手求助一樣地望著王小飛。
王小飛回過神來,輕聲對司機喊“你走吧,快走吧!”
韓秀麗低聲對他說“你扶我到路邊去坐坐吧!”
王小飛就扶著她走到人行道上坐下,盛夏的空氣熱熱的還有些潮溼,地上彷彿有一層亮晶晶的反光,被來往的人群踩踏著。
“我不明白,為什麼木可兒要背叛戀空,背叛朋友們”韓秀麗目不轉睛盯著地面,嘴裡嘟囔著“我就是想不明白!”
王小飛忽然發現韓秀麗額頭上冒出了汗珠,忍不住關切地問“你疼麼?”
韓秀麗一把把他的手推開,生硬地說“我不疼”
“我這就去找木可兒,問個清楚!”王小飛就猛地站起來,韓秀麗就一把揪住他。
韓秀麗搖了搖頭,她拽緊王小飛的衣服的手劇烈地抖動了起來,幾乎是從她的牙縫裡出來的那幾個字“其實,木可兒也有她自己的苦衷吧!算了”
王小飛一把把韓秀麗拉了起來,一邊把她往戀空酒吧拉,一邊沉聲道“你總是這樣好心對別人,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苦水都往自己的肚子裡倒呢?”說完,他嘆了一口氣“你知道麼?我真的很心疼!”
“王小飛,還有你呀,還有戀空的大家啊,我還難受什麼呢?”韓秀麗笑了,用力向前走了幾步回頭“馬上就要比賽了,大家還需要加油的!”
白芸在結束了上海的巡演回到北京的時候,第一時間拉住豪哥陪她去街上走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芸發現自己特別喜歡走路,不去逛任何的商店,只是單純的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她覺得人生有時候就和這走路一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一定要有方向和目標,因為即使原本以為他就是自己的目標,認定他將會是自己的終點,卻也想不到一切終點和目標居然會那麼輕易的隨著他的冷漠而灰飛煙滅了。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吧”豪哥說得那麼的輕鬆。
“為什麼?”
“我大概是愛上了別人”他很平靜,平靜得和他身上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色襯衫一樣。
“愛上了誰呢?”白芸質問他。
“反正不愛你了!長痛不如短痛”他狠狠得一字一句說道,別過頭去,他說這句話時,白芸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輕輕地抽離,升到半空,又化作利器,然後再狠狠地刺入自己的身體裡。但她卻還是笑了,吃吃地笑著,就像是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一樣沒完沒了地笑著。愛上了別人,多麼可笑的詞啊,他竟然可以把拋棄美化得那麼淋漓盡致。
“哈,又到了岔路口!”白芸停下腳步來。
“我很累了!”身後的豪哥伸手不斷的打著哈欠,默默跟在白芸三步遠的地方慢吞吞的走著,見到她停下來,也跟著不走了。
“是麼?”白芸的目光從他百無聊賴的表情上掠過。豪哥今天穿著件淺灰色的T恤,雖然只是簡單樸實的式樣,但是穿在他身上卻很有型。衣服下他的肩胛骨像暗礁一樣微微突出。那個肩膀,看起來似乎很值得依賴。所以自己好像每次要哭泣的時候,都會去找他。
“當然啊!怎麼你也累了?”豪哥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她的眼睛裡還有些懷疑,那就讓她隨便看咯,豪哥索性把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微斜著肩,額前的劉海略顯凌亂的垂下來,臉上是溫暖的笑。
“我是不是很自私?”白芸眼神黯淡,是的,對豪哥來說自己真的很自私。
“你在說什麼啊?”豪哥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覺得自己很壞,因為你對我那麼的好!”
“是麼?你覺得我對你很好呀!”他伸手刮刮她可愛的鼻子,豪哥終於明白她想說什麼了,他故意的把話題岔開,因為他不想聽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阿豪!我覺得.......”
“好了,我終於弄清楚你喜歡吃什麼味道的了!”他又一次打斷她,伸手掏摸著自己的口袋,又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到她手裡。“是蘋果味道的,對麼?沒有時間吃蘋果,可以有時間吃一根棒棒糖吧!”
“我覺得,覺得自己很自私,這對你不公平!”白芸沒有回答他,繼續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一直使勁捏住手心中的糖果。
“我不要聽了,好不好!”即使是心中早已瞭然她的意思,心臟也仍舊在她親口說明意思的瞬間。不可抑制地顫抖一下。“呵,你知道我一直很笨的,但是這樣也好,這樣,就弄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如果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好,那麼對那個人好就是一種幸福和快樂了,難道,你忍心把他的這份小小的要求也剝奪了麼?”豪哥的眼神柔柔的,忍不住又一次把抬手,放在白芸的頭髮上,白芸低頭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有溫暖的熱氣的從她的頭皮一直滲進去,就這麼滲進去。臉同時紅潤了起來,更多的是內疚抑或是感動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