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隨便換個人，對於普京的這個問題都會當做聊天處理。
不過梁遠實在是太熟悉身邊這位到底是做什麼的了，不是性格上的熟悉，而是人生軌跡上的熟悉，甚至比當事人本人自己還熟悉。
最起碼，弗拉基米爾同志自己還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離婚，會喜歡那朵嬌豔的俄羅斯體操之花。
克格勃這種大名鼎鼎的機構梁遠兩世為人早就聞名已久，別說上輩子，就算這輩子梁遠也少有和克格勃單獨直面打交道的經歷，現在難得在安全環境下遇到了一個克格勃歷史上最大牌的間諜，打死普京也想不到，身邊的少年已經自動進入了克格勃遠東二處友情贊助的梁土豪反間諜之旅。
這是克格勃的專業話術麼？
雖然聽不出來哪裡厲害但感覺好高階啊，難道這就要開啟間諜模式了？
還真有點小緊張啊，嗯～007遇到這種情況是怎麼處理來著？
呃，可007從來沒開過伏爾加這種破爛啊，真影響情緒啊！
一瞬間，梁土豪的心思百轉千折，最終還是條件反射般的刨了個坑。
愛誰掉進去就誰掉進去，就算弗拉基米爾同志掉進去，日後也不會因為掉坑這點事兒立志發動第三次世界大戰不是。
“是啊，好像是遇到難題了，我聽小叔開會時說過，貿易盧布和非貿易盧布的問題不解決，超級市場進入莫斯科的日程遙遙無期，弗拉基米爾，你的國家為什麼要同時執行兩種不同的法定貨幣呢，難道這也是建設共產主義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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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普京來說，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簡直就像天上掉玉米一樣，居然這麼簡單就聽到計劃死掉的癥結了，怎麼看怎麼都好像有點假呢。
先不管假不假，有沒有鉤子，再次也好過在廣闊的東北平原上瞎蒙。
還有個可能，或者自己當年想多了，什麼氣質特異、寵辱不驚都是幻覺，身邊這少年其實就是個純粹的吃貨，要不這種訊息怎麼能隨口就說出來了呢。
源自克格勃的強大意志，將情緒中不必要的好奇，疑惑，猶豫通通鎮壓在靈魂深處，沒有扭頭觀察少年的表情，普京為了保持著閒聊的節奏不變，足足三秒鐘都沒有回話。
當然，這話也不好回，普京總不能說攔路打劫這招有點落伍了，只能用非貿易盧布這種不可抗拒的收費方式補貼家用。
某人也很好的保持了閒聊的節奏，三秒一過，又開口續上了話題。
“不過，我在小叔的辦公室裡還看過一份備份規劃，好像和海參崴（注1）相關，不過小叔現在不在外貿方面工作了，很久沒聽小叔談過這方面的話題了。”
“弗拉基米爾，你和小叔關係不錯，可以直接打電話問問嘛。”
某人半遮半掩的露了一點點，然後就把黑鍋扔到了梁海平身上。
關於豐遠物貿赴蘇一事，梁遠就是最大的障礙，不過梁遠也沒瞎說，非貿易盧布這事兒也屬實是難關之一。
現在互經會裡貿易盧布兌非貿易盧布的比例在1:2.2左右，比如說，遠嘉在蘇聯境內把一罐糖以2.2盧布的價格賣給了蘇聯人民，但是和蘇聯資金部門結算時，這2.2盧布屬於非貿易盧布，非貿易盧布不能兌換成國際貨幣，如果想換國際貨幣，這2.2盧布只能換成1盧布的貿易盧布，然後才能參考匯率兌成國際貨幣，這相當於應得的財富直接縮水一半。
當然，鑑於目前輕工產業的高利潤，豐遠到是能承受2.2兌1的比例，問題在於共和國不是互經會的正式成員，在蘇聯國內不享受2.2兌1這個待遇，只能參考互經會剛成立時非貿易盧布和貿易盧布8:1這個比例，除了販毒和軍火沒有什麼買賣能達到如此暴利，穿越來的也照樣扛不住這種明搶。
梁遠雖然有給老毛子續命的打算，不過至少也得維持在薄利才成，每月蘇聯的輕工物資缺口都是以十億級別美元為統計單位的，不賺錢是絕對沒辦法堅持下去的。
剛開始那會兒梁遠還努力找關係推進過事情進展，不過那會兒老毛子不太上心，談的有一搭沒一搭的，等老毛子發現事情的好處了，又被奇葩的雙盧布政策卡住，再加上遠嘉遇到了收購怡和這一大攤子事精力都放在了本土和歐洲，梁遠索性袖手看著老毛子作死。
畢竟就算是有心幫忙，也得求助物件先把手伸出來不是。
梁遠看著代表團名單裡，普京掛著蘇維埃經濟學家的名頭，聯想著豐遠物貿在東德的待遇和發展過程，雙方已經卡了好久的談判，很可能是普京訪華的目的之一。
鑑於某人剛剛把注意打到了太平洋艦隊頭上，梁遠決定在談判中稍稍退讓一下，爭取先在海參崴開個口子，種上一粒腐蝕的種子。
在東德，有聯邦德國兜底，梁遠自然敢收廢紙一般的東德馬克，這次在海參崴，有太平洋艦隊兜底，就算賬面上虧點，某人早晚也能找回來。
雖然梁遠把黑鍋丟給了梁海平，但話題的引子也丟了過去，只要普京不玩忽職守，重啟談判順理成章。
就是不知道一旦某人腐蝕太平洋艦隊成功，日後弗拉基米爾同志上臺，該怎麼處理這個相當於自己一手搞出來的局面。
把黑鍋丟出去之後，梁遠放鬆了下來，開始滿嘴跑火車的和普京胡扯，不但得意洋洋的表示自己正在天才的少年班讀書，還拍著普京的肩膀用老朋友的口氣分享了自己的成長秘密，這次之所以跑到機場歡迎蘇聯代表團碰到了普京，純屬是因為自己跟著正在追求中的女孩的腳步來到機場。
“就是獻花的那個，弗拉基米爾，我眼光不懶吧，不過就是好難追，我已經努力很長時間了。”
梁遠給普京難得的好奇心丟了這麼一個摻水的答案。
梁遠知道，隨著遠嘉在網際網路領域展露頭角，無論自己還是兩個丫頭，徹底藏在背後的日子沒幾天了，與其被人翻出來用放大鏡研究，還不如主動跳出來把水攪渾。
比如某人搞出來的那個足以突破天際的三體時空度規就是攪渾水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