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徐飛見到了在澤市修整一晚，急匆匆趕來的建築商普普。
對方梳著金色大背頭，身高接近一米九，身穿黑西裝，佩戴紅領帶，腳踏一雙亮面黑皮鞋，處處透漏著成功人士的風采。
根據波士頓警局提供的情報。
別看對方三四十歲模樣，其實已經年過半百。
目前主要經營酒店、房地產，另外還有幾家堵場、百貨商城等。
其個人身價高達二十六億美刀，個人資產不低於三億美刀。
相比自家動不動幾十億買原油，相比三通、凱雷、貝恩，動不動幾百億金融大碰撞，這點錢似乎有點不夠看。
但實際上，小徐廠長的個人資產，頂多七千萬紅鈔。
而凱雷投資等於拿別人的錢，幫別人賺錢，順帶自己也賺點，像董事長雷蒙，個人資產不超過一億美刀。
即便貝恩資本的創始人羅姆尼，個人資產也僅僅兩億美刀。
裡面原因有些複雜，比如北美的稅費。
因此，普普是徐飛見過的，最有錢的商人。
另外，對方在商業領域，包括整個北美，甚至歐區，都有不小名氣。
破產四次，崛起四次，鬧過出軌緋聞，陷入過離婚風波，出版過許多企業管理、經商心得等書籍，徐飛記得大秘書買來當擺設的一些名人發家史，其中就有兩本與普普有關。
只是對方在商業領域的名聲，似乎不怎麼好。
並且現在處於第五次破產邊緣……
但一個將自身包裝成‘品牌形象’，四處冠名賺大錢，又歷經多次破產後，東山再起的建築商，肯定有獨特之處。
此刻。
這位建築商下了車，忽然對大澤動力與省道之間的鐵橋十六騎，頻頻投以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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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過頭，瞅到大澤動力正門兩側，在陽光照射下，散發著奇特光芒的超大號阿金阿銀，目光陷入短暫呆滯。
以致於走路姿勢都順拐了。
“嗨，徐，你的玩具簡直令人痴迷。”
“喜歡的話，可以買一對回去。”
“是的，我已經有這個打算！”
普普格外認真的點點頭，一邊跟隨徐飛走進廠區，一邊繼續道：
“或許你不知道，我在扭約，母星聯合會議總部的對面，有一座77層的摩天大樓，我每次去那，都會為對面的宏偉氣派所擔憂，因為它太耀眼了，尤其那上百杆五顏六色的旗幟……”
“在你們東方，這應該叫風水相沖，我是建築師，我懂。”
“所以我的生意，最近不是太好。”
“如果我把這兩座奇特的傢伙帶回去，放在我的普普大廈正門兩側……”
“我相信，那些前來參加會議的各國重要人士，肯定會第一時間看過來。”
“到時候也肯定會驚呼：普普！普普！
”
“是的，我還要再買兩座放在曼哈頓……”
“不，我要買十座，泰姬堵場的門口也要擺上。”
“或許……”
普普說著，看向天空，“或許我要問問空間站，他們在上面能否看的到。”
‘你特麼是個話嘮嗎？’
徐飛一路保持沉默，乘坐觀光車來到正對大門的1號辦公大樓，邁入提前準備好的會議室。
“那麼問題來了，普普先生，你是打算要鐵的呢，還是要銅的，又或者金的？”
普普回頭遙望大門口兩座五米高的阿金阿銀，很想說要金的，但顯然造不起。
“肯定是銅的，如果放兩座金子在那，我擔心被人偷走，你可能不知道，扭約亂的很。”
“好的，十座，200萬美刀，匯款還是現金？”
“我的朋友，這也太貴了吧？”
“銅價2000美刀/噸，雖然阿金阿銀不是實心，卻也重達5噸，僅原材料，十座就是10萬美刀。”
徐飛接下大秘書當場準備的報價單，“你看，我們需要冶煉，為了避免氧化，必須採用真空技術，進行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然後一體成型，等到冷卻，再利用獨特的電鍍工藝，令其產生光芒四射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我們還要重金聘請聞名亞太的黃大師，親自為它們開光，你可能不知道什麼叫開光，簡單而言，就是讓它們可以鎮守風水……所以，你在其它地方壓根買不到。”
普普沉默許久，“好吧我的朋友，不過，你如果賣給別人，不能比我更便宜。”
“巧了，最近銷量暴漲，正準備漲價呢。”
徐飛拿出產品說明書，“況且，它倆也不是無名之輩，一個叫金呱，一個叫銀呱。如果你熟悉華夏文化，肯定知到金蟾。”
“是的，我有幾個華夏朋友，也在做房地產生意，他們喜歡在門口擺上一個金色的蛤蟆，嘴裡含著一枚銅幣。”
“那是幼年體，我這是成年期，修煉有成，具有大神通……害，說多了你也不懂。”
“不，徐，我懂，它們能給我帶來好運！”
“是的，就像我……”
“是的，就像你的狗，生意太火爆了。”
“……”
“徐，你看起來不怎麼開心。”
“如果你不提狗，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朋友。”
“如果你讓我也投資養狗，我們或許可以成為兄弟。”
‘如果不是看你是個老外，我現在就把你執行黃泥崗規矩。’
徐飛斜坐在會議桌上，剛準備換個話題，忽然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
“歪，我，徐飛，徐術記。”
“願和平降臨於你，我的兄弟，我是哈登。”
“……”
同樣坐在桌子上，打算湊過來摟住徐飛肩膀的普普，似乎聽到什麼，微微錯愕之後，“哈登？”
聽筒緊接著傳來同樣的詫異聲：“普普？”
“嗨，我的兄弟，你也認識徐？”
“是的，我在採購獵犬。”
“太棒了，我們都是兄弟。”
普普開心一笑，看到徐飛疑惑眼神，“哈登，我表弟的堂弟，我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關係很不錯……噢，對了，我表弟是石油國的王子。”
說完，不再摻和倆人通話，傲嬌的走到一旁，參觀會議室牆壁上的燈箱。
徐飛聽過之後，飛快捋捋思路，總感覺搞來搞去，無論敵我，似乎都有點沾親帶故的嫌疑。
“哈登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徐，你和他做生意，千萬要注意，他是騙子。”
“嗯？”
徐飛剛要換個房間細問，哈登緊接著道：
“徐，今天我見到了你們TEP的特派顧問蘭先生，他不願意把吉普和卡車賣給我，如此一來，我很難幫助你在西亞開啟銷路。”
廢話，蘭峰跑西亞，是為了推銷小紅旗。
你若開上小紅旗，時不時來個Boom～
牌子確實牛掰了，但上級領導怎麼看？
不過，徐飛借賣狗的事，委託哈登幫忙，不是為了小紅旗，而是為TEP汽車開啟銷路。
只要有了訂單，稍微調整小紅旗的外殼，掛上TEP三個銀灰色大寫字母，今後就成了紅旗的最大競爭對手：TEP系列。
“哈登先生，這事你應該找張世仁，等他給你送獵犬的時候，會帶上相關資料。”
“好吧，徐，能不能追加10條獵犬？”
“你還有錢嗎？”
“老布不敢吞掉我的資產，至少我還有許多兄弟姐妹在北美，他們會想辦法把屬於我們的東西拿回來。另外，我在石油國也有許多產業。”
“如此甚好，祝我們合作愉快。”
“是的，願和平降臨……”
徐飛每次聽到這句，就感覺頭皮發麻，乾脆遠離了手機，等待十幾秒再結束通話。
隨後看向裝模作樣欣賞燈箱，實則豎起耳朵偷聽的普普。
“哈登說，你的普普大廈很不錯，他準備安排幾個兄弟姐妹過去住一晚。”
“徐，不要開這種玩笑，那是我的命，如果被Boom~，我會心疼到自殺。”
普普說著，拿出一張磁卡，“我知道TEP的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可以先投資獵犬養殖基地，後提貨。”
“投資獵犬這事，你就不用想了，我和雷蒙早就有協定，不允許第三方加入。”
“真是個糟糕的決定，不過，我看到TEP(北美)官方網站，正在招標TEP汽車經銷商，徐，我有個偉大的設想。”
“說說看。”
“我有很多產業，酒店、寫字樓、度假村、航空、醫院、百貨商城……徐，其實TEP不需要那種落後的經銷店，我們可以把TEP防彈車放在高檔酒店大堂，放在度假村正門，放在賭場大舞臺，甚至放在機場貴賓通道入口。
而普通TEP汽車可以放在普通酒店大堂、商城大門內，寫字樓大廳等等，隨時體驗，隨時試駕，現場訂購，送貨上門！
並且，我們還可以擺放在母星聯合會議的對面，那是我的地盤。”
徐飛體驗資料片，在未來世界的大型商場，也曾見過擺放在特殊位置的汽車，甚至看到有汽車商把門店設定在商城內部的一樓。
因此，也就有了供銷社賣汽車的念頭。
但供銷社服務於基層，顯然不適合賣豪車。
而普普說的這些，剛好彌補了小紅旗、TEP在中高階市場的空白。
徐飛微微點頭，對提議很是贊同。
順手拿出通訊器聯絡雷蒙。
“老雷，我忽然有個很棒的想法。”
“說。”
“如果你有酒店、寫字樓、度假村，我們可以把大紅旗，或者高檔TEP汽車，放在最顯眼的地方，隨時體驗，隨時試駕，現場訂購，送貨上門！”
普普：“？？？”
雷蒙：“很不錯的設想，凱雷投資確實有一些高檔酒店，但這麼做，你需要多分給我一筆抽成。”
“這不是問題，另外，我身邊有個叫普普的建築商，他也想這麼搞，並且他在母星聯合會議對面有座大廈。”
“我知道他。”雷蒙略微思索，“你的意思是，合夥一起幹？”
“凱雷投資的酒店數量有限，普普集團的酒店數量同樣有限，或許我們可以組建一個以高階場所為主的汽車銷售公司，老雷你做董事長，負責人脈。普普做總經理，負責推銷。我做廠長，負責供貨。”
“太棒了！”普普興奮道，“有雷蒙將軍支援，我敢把TEP汽車開進白房子！”
雷蒙：“不必了，我已經去過。”
緊接著道：“徐，我們可以合作，但我必須再拉一批人進來，否則我們無法覆蓋整個領域。”
“沒問題。”
“但這樣一來，小紅旗怎麼辦？”
“正常銷售。”
“我的意思是，兩個品牌都是你負責，不能厚此薄彼，否則你的領導怎麼看你？”
“有道理。”
小紅旗有東方背景，不可能像TEP這般肆無忌憚的銷售。
或者說，一旦小紅旗對北美本土品牌造成威脅，北美資本肯定會嘗試入股紅旗，甚至透過各種方法拿走紅旗。
如果兩種方式全都失敗，北美那邊肯定禁售、禁運、禁止進口，又或者加收關稅……
到時候對依賴北美市場的小紅旗而言，無疑是一種災難。
徐飛略微沉思，“小紅旗侷限太多，銷量比不上TEP汽車，我相信官方也能理解，如果到時候資料太差，我們就在華人區，或者唐人街設定銷售點，儘可能多賣點。”
“只能這樣。”
雷蒙語氣一頓，補充道：“最好在車裡再放一條獵犬。”
“這會佔用很大的成本。”普普知道獵犬售價，提醒道，“如果鋪設1000個銷售點，等於佔用1000輛車和1000條獵犬，我們前期投入太大了，萬一死掉，或者走丟幾條獵犬，我們將血本無歸。”
“作為廠長，這問題我來解決，你們只負責自己工作即可。”徐飛沒說以狗入股，也沒說以車入股，因為這家經銷商，跟賣狗賣小紅旗的雷飛科技一個性質。
做大做強，融資上市，炒高賣掉，大夥一起發財。
而等賣的時候，他的投資會轉化為收益分成。
雷蒙是投資行業的佼佼者，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沒有說話。
普普來這裡的目的，是拯救自己的產業，在普普酒店，普普大廈，普普堵場等營業場所，放置幾條獵犬，或者TEP豪車，藉此吸引客戶。
如今透過徐飛結識雷蒙，又參與這麼有前景的大生意，如果索要好處，估計返回北美的半路，飛機十有八九會失事。
這種事，他已經遇到過，那次死了一群堵場的管理層，也導致他第四次破產。
因此，普普也沒說話。
徐飛看倆人沒啥表示，“老雷準備註冊新公司，我帶普普拍攝幾組廠區照片用於宣傳，等我到了北美，咱們再一起祝賀。”
“沒問題。”
…………
上午11點。
眾人談完合作意向，徐飛帶著普普公司參觀團，來到大澤動力-1號輕型拖拉機裝配中心。
普普好奇的走進車間辦公室，瞅到十數米高的穹頂，一千米長，兩百米寬的遼闊場地，再打量一番別緻的辦公區。
“徐，你平時在這裡辦公？”
“怎麼樣，個性吧？”
“令人羨慕，我忽然也想搞個製造廠，試試做廠長的感覺。”
“那你很快就會迎來第六次破產。”
“我很不喜歡這種祝福。”
普普說著，走進材料展示區，拎起一根金屬管，對四周的鋼鐵構件敲敲打打，“質量都很不錯！”
“TEP正在收購聯合防務，我有可能過去做負責人，便提前給哈斯科準備了一些新產品。”
“哈斯科，聽著耳熟，鋼格板？”
“對，所以我才會帶你過來瞧瞧，如果有可能，我們簽訂供需合同。”
“徐，哈斯科的產品我知道，很不錯，評價也很高，但我用不起。”
“什麼意思？”
“質量太好，如果用哈斯科的鋼材，建一棟大樓，我至少降低十分之一的利潤，別看比例小，但放大到價值幾千萬，甚至價值幾億的專案，這點利潤很可觀。”
“你建造的都是豆腐渣工程嗎？”
“No！我只是按照標準辦事，如果3美刀一根的鋼筋，可以達到最低標準，我為什麼要花5美刀買質量更好的？況且，專案建成後，經過短暫運營，就會拿去賣錢，至於它的質量如何，十幾、幾十年後，誰又記得我？”
“看來我們無法在鋼材領域達成進一步合作。”
其實哈斯科可以生產次一點的鋼格板，鋼筋線材等等。
但原本的哈斯科，花一百五十年打造出高質量口碑，擁有了一批忠實客戶。
徐飛不想到了自己手裡，因為業務擴張，變成劣質鋼材供應商。
倆人一邊閒聊，一邊在附近沒有什麼機密的廠房，參觀小紅旗生產線，順便拍攝幾組用於宣傳TEP汽車的照片。
下午。
大澤動力門口。
“徐，感謝你的招待，此次東方之行，令我收穫太多，等到北美，我會好好招待你。”
“希望你不會成為哈登口中的騙子。”
“不會的，如果我欺騙了你們，雷蒙會殺掉我。”
原本玩世不恭的普普，忽然嚴肅且認真的加重語氣，“這不是開玩笑。”
徐飛見狀，頓時起了好奇心，因為許多人似乎都害怕雷蒙，“他做過什麼？”
“嗯~~克林，也就是現在的北美總管，曾經罵過雷蒙，雷蒙當天送去一輛敞篷車，嚇得對方半個月沒敢出白房子，最終導致克林沒忍住，跟秘書好上了。”
“？？？”
還有這事？
話說，我的合作伙伴，包括潛在的競爭對手，都這麼強嗎？
徐飛目送普普的車隊逐漸遠去，心態發生微妙改變。
咱不能拖後腿！
可咱該幹啥？
似乎除了生產汽車，坐等收購聯合防務，偶爾處理點青少年團比較棘手的問題，基本沒啥事了。
徐飛站在原地思索許久，回到車間辦公室。
邁入大門的一剎那，眼角瞥到坐在工位上嗑瓜子的二秘書。
“二姐，你這個月獎金沒了。”
“嗯？！
”
徐飛順手將瓜子拿回來，十分自然的嗑了起來，“上班不許嗑瓜子。”
“你為什麼嗑？”
“我是廠長。”
“……”
這時，許久不見的七男八女，大呼小叫著跑進來。
“廠長，禍事了，禍事了！”
“都是銷售經理，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廠長，你的車被搶走了！”
“啥車？”
“運到京城作展示的五輛防彈版大紅旗啊，今天開到華夏廣場，我們剛豎起大海報，傳單還沒發，就被一群人給搶走了。”
“反了！”徐飛拍桉而起，“誰搶的？！”
“廣場斜對面。”
“斜對面……”徐飛看向地圖，“左邊？”
“對啊廠長，咋辦啊？”
“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