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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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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真的把這件事寫在了他的小說裡,還拿給我看過。

馬薇薇還是每天路過我的門房,轉頭衝著我甜甜的一笑,再回到對面樓裡的地下室,她們母女倆住的地方每天晚上還是一樣傳來馬薇薇的哭聲,讓對面整棟樓的學生都睡不好。

不過不管他們晚上睡的好不好,我每天晚上都是沒辦法睡著的。

一來是因為歲數大了晚上睡的沒那麼沉,加上馬薇薇一哭,根本就睡不著,二來就是自從張芳芳的事出了之後,學校裡有很多的保安和樓管都辭了職,人手嚴重短缺,後勤集團只能是讓每棟樓的樓管晚上的時候巡視一遍各自寢室樓周圍的情況。每個人多開200塊錢工資。

現在是7月末。學校裡面的流浪貓狗發情的季節,所以巡樓的時候總是能發現樓下的草叢之中有著黑影閃過。

這些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的黑影。在那些白天看起來沒多高晚上看過去就黑乎乎一片的草地裡面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

要全是狗還好,最多也就是吵一點,但是有幾隻為數不多的貓,會發出一種類似嬰兒啼哭一樣的叫聲。學校雖然是管不了馬薇薇的家事,卻是能管的了貓的家事,讓我們這些樓管巡樓的主要目的就是對著發出這種叫聲的位置拿手電晃一晃,再扔一塊石頭過去,打擾貓的好事。

這樣的話,學生們才不會用投訴信把學校的意見箱塞滿。也不會第二天一早頂著黑眼圈來跟我說一些我根本沒有能力改變的事。

但今晚上的叫聲不太對勁,貓的叫聲不止是像嬰兒的啼哭,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了,就沒聽過這麼淒厲的貓叫聲,而且就連狗也是發出一種哀嚎的聲音,這種狗叫的聲音我前不久聽過,前些天教導主任的車在這棟寢室樓門口壓死了一條流浪狗,那條狗臨死前就是發出這種哀嚎。

我扔了好幾塊石頭過去,它們還是叫,越叫越悽慘,而且越來越大聲。其實我是不敢過去看的,不過想到要是被投訴就得不到那額外的兩百塊錢獎金,還有可能被扣工資,沒什麼辦法只能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剛踏進草叢,我便是發現樹梢上有有一雙眼睛在月光下盯著我,是一雙黑色的眼珠,不是貓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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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的眼睛是綠色的,而且在夜裡一般都是豎成一條豎線,而狗是不會爬樹的。也不是鳥,因為西校區裡就沒有有著這麼大眼睛的鳥!

我連忙把學校發給樓管的強光手電照過去,那雙黑眼珠的主人卻是發出一聲類似嬰兒啼哭的叫聲,接著便是以一個極端詭異的姿勢躍下樹梢貼著草皮快速滑動,鑽進北c地下室附近的草叢消失不見了。那身影根本不是流浪貓狗的那種獸類,看姿勢像是一隻巨大的爬行動物,就像是動物世界裡介紹的那種南美的巨形蜥蜴。中國人管這麼大的蜥蜴叫守宮。是五毒的一種。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學校裡不應該出現這麼大的守宮。不過草叢裡面的貓狗還在發出悽慘的哀嚎打斷了我的懷疑。我把手電光照過去,就發現在草叢裡的有兩隻貓和一隻狗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用爪子抓著自己的眼睛,仰著頭對著月亮慘叫,狗還好說,貓臉上的表情就跟跟人在冷笑時候一模一樣。

我媽媽跟我說過,貓哭的時候,跟人的笑臉一模一樣,還會像人一樣流出眼淚。我沒看到淚水,卻是發現它們的眼角都有兩道暗紅色的血跡。我走近看去,就發現三隻畜生都是緊緊的閉著雙眼,在它們閉著的眼皮上都有一個針尖大小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不斷的從傷口流出。

它們的眼睛都被人用針尖隔著眼皮刺瞎了。

想到針,我突然抬頭向馬薇薇母女倆住的地下室看去,正好是看到一個瘦小的背影,開門鑽了進去,只不過那個身影的身高根本不像是一個成年女人,反而是跟12歲的馬薇薇差不多。

現在是凌晨三點,這個時候除了住著馬薇薇母女的地下室,一般北c寢室樓還有兩家窗戶裡有光亮,一個是北c406住著的姜帥,就是那個寫網絡小說的胖子,這小子雖然從來不去上課,卻是跟輔導員和老師打成一片,因為是留級生,他們年級的輔導員給他單獨安排了一間宿舍,雖然學生宿舍每晚上十一點準時熄燈,不過這小子在淘寶上買了一個特別大的移動電源。窗戶裡的電腦對映出來的光亮每天都能堅持到第二天的早上。

還有一家是住在北c101的輔導員,是個二十多歲研究生剛畢業的女孩,叫白晴。那個教工單人宿舍無論白天晚上燈都跟電不要錢一樣的亮著,我很少見她回來住,但是那間寢室晚上的時候總是會發出一陣床吱呀吱呀的聲音。我在這棟樓裡當樓管也一年多了,從來都不敢去她的門口看看。

我沒敢再碰那幾隻貓狗,把手裡的手電開到最亮,站在原地突然感覺腿有點軟。我人雖然是老了,但是不糊塗,剛才我確定是看到了一隻半人大小的守宮鑽進了北樓地下室附近的草叢,這些貓狗我可以不管,可是要是有什麼東西半夜摸進了學生宿舍的話,我這樓管的工作肯定就是幹不下去了。

這蘭州凌晨三點的風,對於我這把老骨頭來說,已經是有些刺骨了。

給自己壯了壯膽,我緊緊的握著手電,衝著早就已經搬空了的地下室走去。

短短的也就五十米的路程,我卻足足走了5分鐘才把步子挪到地下室的樓梯口的位置,畢竟是上了年紀了,再加上今晚上受到了點驚嚇,走到地下室樓梯那裡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有點喘,於是我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把手中的石頭往周圍的草叢裡一顆顆的丟過去,想要把那只守宮嚇出來哪怕是把它趕到其他寢室樓也好。

周圍半人高的草叢裡毫無動靜,我只能是把手電照過去,想看的清楚一點,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左手扶著的樓梯扶手在輕輕的震動。

我嚇得縮回左手,略一猶豫,又把右手靠了上去,這一次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樓梯的扶手在震動,也就是說,在這個一拐彎就能走進地下室的短短的樓梯裡,有什麼東西也在把手搭在樓梯扶手上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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